“被真正的恶魔称呼为恶魔,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陈晖遥拍了拍手,长舒一口气,双手举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黑暗褪去,在他面前已是一片灯火辉煌。
虽然突然的光亮让眼睛有些不大适应,但不管怎么说也比无边的黑暗强太多了啊!
“可……可恶……”
在他身后,华法琳已是无力地瘫坐在地,一副被玩坏了的表情。
陈晖遥是见到了光明,但她总感觉自己才是真正堕入了黑暗。
这场由她挑起的黑暗中的闹剧,最终还是以她的完全败北而告终了。
她最终还是屈服了。
如果她继续坚持跟陈晖遥死缠到底的话,最先顶不住的一定是她,而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的话……
监控器后面的那家伙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嘲笑自己的机会的!
甚至还有可能把这段视屏剪辑出来单独发售!
那家伙……可露希尔那贪财家伙……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这可比把自己在舰桥上挂两天还要社死多了!
华法琳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你死后绝对会下地狱的!绝对!”
“真是谢谢你啊,没有让我当场就下地狱。”
陈晖遥朝血库里探进了脑袋,随口打趣道:“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些可怕场景,也没有什么令人掉san的奇怪装饰,就是十分单纯的、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温度有些低的环形血库而已。
陈晖遥缩回脑袋打了个冷颤。
非要说的话,空调温度只开了16度的环壁型图书馆可能更适合形容这血库的场景。
身后,华法琳狂啸不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意思!倒不如说,怎么可能会有人对你这样的人渣有意思!!”
当然有啊,而且还是个跟你声音很像的家伙。
“如果我真是人渣的话,你现在软掉的可就不只是腿而已了哦。”
陈晖遥吊着眼睛转过头来,望着显然是被一口气噎住的华法琳,叹道:“话说回来,你准备这样鸭子坐到什么时候?”
“……”
到腿不软了为止……虽然华法琳很想这样说,但是……
这不就搞得好像我真被那家伙做了什么似的吗?!
“我……我不是不想起来……”
华法琳心虚地偏过了头,她也知道他现在这姿势不是很雅观,而且其实并不算多么舒服,毕竟是所谓的鸭子坐啊……
但是,腿软得站不起来了,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我……我只是……从小腿有残疾没有拐杖站不起来而已……”
此乃谎言。
陈晖遥面无表情地看着华法琳的侧脸,惨白的肤色下涌现出的羞红是如此的显眼。
这就是所谓的,脸红到脖子根了吧。
毕竟无论是之前自己下楼,还是刚才脚趾撑地,都很明显地表示,华法琳除了体虚一些之外,可以说是毫无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说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呢……
“好好好,我知道了,拐杖是吧。”
陈晖遥满脸“麻烦死了”的表情,抬手抓着后脑勺,转身朝血库张望:“你放在哪了?”
他选择了借坡下驴。
毕竟,他自己也是个喜欢说谎的家伙呢。
“大概就在……门边……”
华法琳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了,满脑子只希望陈晖遥不要追究为什么拐杖放门边自己却还能走过来戏弄他……
“啊,真的呢。”
陈晖遥拿起了斜靠在门边墙上的一根铁杖,比他都略高一些,顶端有所分叉,抬眼望去还挂着一袋只剩了一半的血袋,还有一根细细的吸管环绕着铁杆倒垂而下。
陈晖遥嘴角狠狠一抽。
虽说之前就听到过吸吸管和铁杖杵地的声音,但这完全就像是输液杆子的玩意儿,跟拐杖的差距,未免也……
“……给。”
陈晖遥拿着输液杆立在了华法琳面前,表情微妙:“你的……拐杖……”
华法琳低着头不敢正视陈晖遥,扶着拐杖勉强站起了身:“谢……谢谢……”
——真的很难不吐槽这个特制的输液杆子啊啊啊啊!
“咳——”
陈晖遥偏头握拳嘘抵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就是,我在你的拐杖旁边,还看到了很多被撕开的,很干净的血袋……”
“咳!”
华法琳用力咳嗽了一声,同时狠狠剐了陈晖遥一眼:“那些都是过期的,或者被污染后不能用在病人身上的东西!”
“嗯……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医德,唯独这方面我信得过你。”
陈晖遥眼神上飘:“我只是想说,你可真会舔啊……”
“你有病啊!!”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华法琳真想抄起这杆子给陈晖遥脸上来一下!
“我也没办法啊!你知道在这种时候找个话题有多……难……吗……?”
陈晖遥陈晖遥望着华法琳愈发通红的双颊,语气逐渐变得迟疑:“喂,你该不会……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没有!”
“真的吗?那你脸红什么?”
“我热!”
“明明血库冷气开这么低?”
“要你管!我们血魔族体质特殊行了吧!”
“那行吧。”
陈晖遥说得义正言辞:“但我先说好,我刚才真的没有开黄腔,只是单纯想说你舔酸奶奶盖的功夫有一手而已。”
“这种事情就不要特意强调了好吗?!”
似乎是想早点结束这场对话,华法琳气愤地抬手往血库里面一指:“进去!”
“进去干什么?”陈晖遥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该不会是想要藏尸吧?”
毕竟血库的低温和人员流动稀少的特性确实很有利于做这种事。
“为什么你总是会往那种地方去想啊!”华法琳气愤得跺脚。
“因为你是个会在半夜袭击干员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的!我保证!”
似乎是为了压抑自身怒火,华法琳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语气也终随之放缓了不少:“再说,你难道忘了,一开始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啊……”
有一瞬间,陈晖遥感觉自己似乎正置身宇宙:“我是来干嘛的来着?”
“你是来体检的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