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初说完这句，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扯她的阅读题答案。
监考老师见场面平静下来，才装模作样地维持秩序：“虽然你们是三十三考场的，但也不能太不像话…”
何晓只从他哥何耀辉那听过一些纪如初的事，但仅仅那只言片语里，他便知道他哥挺看得起她的……又没真正看过她打架，上次纠纷在学校里，她留了情何晓却仍被她揍得狼狈……一时倒真怂了。
两个半小时一晃而过，纪如初交卷时，已满头大汗。
阅读题太难瞎扯，她作文险些没写完。
纪如初觉得自己挺神奇，一写作文脑子就跟开了闸的水库似的，一堆故事要编，一堆屁话要说，都不像她了。
走出考场，阳光有些刺眼。
她位子就在班上，走出考场纯纯多余，但看着温衍逆光走来时，才知道自己这个多余的动作是为了什么。
十月，日照南斜，温衍笼罩在光晕里，宛如天上的神祇。
“感觉怎么样？”温衍看着她一脸疲惫地站在走廊里，就引着她进班里坐。
纪如初：“不怎么样。累死人。”
“写完整张卷子真不是人干的事。”
温衍无奈笑道，“交大半白卷才不是人干的事。”
许芳瑶在他们后面走进来，目光幽深。
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好一会儿，纪如初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宁二惯例，大考期间，上午考完超过十一点，下午超过四点半，即可自行放学。纪如初边收拾东西边逗温衍：
“大学霸，我听你的话好好考试了，有没有什么奖励？”
温衍按住她收拾东西的手，掌心碰手背，“还有快一个小时才放学，下午考数学，你再复习会。”
“奖励？”温衍明知她心怀不轨。
把手放过去的举动不就是奖励了吗？可纪如初没发觉，温衍片刻后收回了手。
“温衍你做个人行不行？数学真的…比泡你还难…”纪如初一脸自暴自弃，然后答了他关于奖励的疑问：“奖励，比如，亲你。”
温衍把学霸笔记扔给她，“看你的知识点。”
纪如初忘记了自己要走，压着学霸笔记睡觉，“不看。”
实则是想等他，但纪如初自己没这么想。
“不看还敢要什么奖励。”温衍说这话的时候，纪如初都怀疑他中邪了，好歹中邪的好学生还是好看的，纪如初生怕他反悔：
“看看看。”纪如初垂死趴中惊坐起，打开那本黄不溜秋的学霸笔记，“不就是空间直角坐标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反正她也看不懂。
许芳瑶坐在位置上，极力想看进去数学错题，但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后边那两人像在她眼里拉了条线，总扯着她让她忍不住去看。
许芳瑶深呼吸一口气，把资料收拾起来，去走廊看了。她把这段时间才新做的错题本平铺在混凝土制、刷白？粉的护栏面上，错题本上密密麻麻的彩色批注见证了它主人的努力。
待放学铃一响，纪如初就把挨千刀的学霸笔记还给温衍，处处暗示着好学生该走了。
温衍颇无奈地笑笑，收拾好东西同她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看见还在学习的许芳瑶，温衍便友好地提醒了一下：
“芳瑶，别学太晚了，中午要休息好。”
许芳瑶目光倏地亮了起来，甜甜笑道，“好的，温衍你也是。”
“再见。”
纪如初闷声走在温衍身后，做了一路的小尾巴，其实谈了那么多恋爱，她也不至于因为温衍和别的女生说个话就醋，只是觉着这种感觉很新鲜。
她不是多话的人，但这一路温衍就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到一个十字路口时，她看也没看就往前冲，一辆大卡车迎面驶来，眼看她要同那庞然大物撞上，温衍忙抓住她的手，把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这么闯，不要命了。”温衍语气里倒也没责怪的意思。
人平安了，他还没放开手，“纪如初，没事别总胡思乱想。”
间接性直球海王纪某某这回又听懂了，好学生是在和她解释许芳瑶的事，“谁胡思乱想。”
然后在温衍准备放手是把人的手紧紧抓住，拉着过了十字路口，直到要分开各回各家时才放开。
其间温衍象征性挣脱几次，无果，便由着她了。
纪如初理直气壮，“奖励。”
温衍眼含笑意地转过头，“强词夺理。”
纪如初：“谁让我看半小时数学的？”
“牵个手便宜你了。”
附在人耳边道：“早晚把你欺负惨。”
“该走了。”温衍一脸无动于衷，只红红的耳朵显得突兀，说完也不管纪如初了，直接往自家方向走。
纪如初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勾唇笑笑，温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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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科纪如初都在温衍的按头下，认认真真地考了。
虽然水平糟糕，像数学大题根本无从下手写个“解”字就下一题，但总归把所有题目都看过，能胡扯的都扯满了。
这么费神费力的，考完让纪如初觉得自己寿命都短了好几年。
宁二别的不说，改卷子的速度巨快，考完就是周末，两天一过分数排名通通出来，没有人能逃过排榜的噩梦。
温衍从物化生转到历化地，本以为隔科如隔山，他好歹也要花些时间适应，可人家转班后的第一次考试，就拿了历史类年级第一，甩第二名百来分，创造了宁二半年来历史类、乃至以往文理分科时文科总分的新高。
纪如初从来都对成绩没兴趣，现在却跟着大伙儿一起，感慨着温衍的光荣排名。
“这回考试我们三十三总算扬眉吐气了！衍神年级第一，婷怡进了年级前三十！看他们谁还敢说我们班垃圾……”唐浩美滋滋地在他们班榜一榜二上画圈。
“衍神是真的全能…物理生物厉害，地理历史也能拿第一……”
“总之，衍神牛逼！三十三牛逼！”
黄婷怡拍了拍飘了的小胖子的脑袋，“清醒点，我们班就前五还能看。你们历史类四五百名的，飘啥？”
众人目光看向榜末，瞬时像一朵朵枯了的花。
黄婷怡分析道，“我们的倒一，排到了五百六十名，倒数第三……诶，班倒一不是初姐诶！”
蔫了的众人瞬时满血复活：“真的耶！初姐班倒二！年级倒十二！”
纪如初：……你们欢喜得跟过大年一样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