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巫师，有何办法？”我问。
“回主，此人没有情根腐朽不堪，好似被拖入深渊一般，注定不会爱人，要想让他只爱您，只有……珠华草。”巫师道。
“那是何物？”我问。
“珠华草乃雪山圣物，吸四方纯洁之气，百年难得一株，服下一株可让人百年之中只爱于您，服下两株可让人一生忠爱于您。”巫师说。
“豹妖，去寻。”我命令。
“是，主！”豹妖回应。
白云熙，你只能爱我。
“阿璃，你还是心悦白公子吗？”廿落尘问。
“不，但即使我不心悦他，他也只能是我的，他只能爱我。”我说。
数日后。
“妖主，月冰裳逃了！”虎妖来报。
“什么？”廿落尘震惊。
“逃哪去了？”我不以为然。
“不知。”虎妖说。
“有趣。”我说：“能逃出我的妖阵，她还留有后手。”
“妖主，也被带走了。”虎妖说。
“什么！”
我猛地捏碎手中的玉盏。
“随本尊去杀了这个贱人。”
“主，北岭雪山上那株珠华草开了。”豹妖来报。
我转了转手中的两枚关节骨，那是从月堂主身上卸下来的。
“先去取了那草，月冰裳，你的贱命我先留你几日。”
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廿落尘。
“落尘，你留在这吧，我去去就回。”
廿落尘应下。
北国雪山，彻骨之寒，鲜红的花屹立于白雪之中，格外亮眼。
我催动法力将那花拔出。
一股邪气将本该到我手中的花抑制在半空。
“凤璃，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月冰裳道。
“月冰裳？你怎在此？”我说。
“当然是取这能让人爱上自己的珠华草了。”月冰裳邪笑。
那日我命人吸干了她的仙髓，如今她的法力不减反增，但没有妖丹她又不能为妖，难道……
月冰裳发力，珠华草竟往她的手中去。
我急忙施力，珠华草在空中僵持不下。
“月冰裳，你竟修习禁书堕落为魔！”我惊道。
月冰裳大笑：“怎么？凤璃，如今你还能敌过我吗！待我拿了这珠华草给云熙再次服下，他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人！”
“再次服下？你什么意思！”我说。
“你还不知道吧，这珠华草百年结一株，在你二人大婚前夕，我将我家族珍藏的珠华草给云熙服下，让他娶了我，只爱我！”月冰裳嚣张道。
竟然是这样……
“你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他！”月冰裳道。
我怒上眉梢，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造成的。
体内妖力汹涌，我用尽功力朝月冰裳一击。
珠华草碎了。
“月冰裳，他是我的！”
我猩红的双眼看向月冰裳，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月冰裳挑衅地看着我。
“可是他不会再爱你了。”
“那我就把他杀了，做成妖尸，让他只忠于我一人。”我说。
“凤璃你真是个疯子。”月冰裳阴森地笑着。
腹部猛地刺痛。
我低眸看去，一把匕首捅进我的小腹，鲜血直流。
我一把将月冰裳甩出去，转身一掌打向豹妖。
“你竟叛我。”我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豹妖。
“凤璃，你可知你体内的妖丹是谁的！”豹妖道。
我捂着小腹看他。
“那是上任妖王的妖丹，廿落尘那畜生将妖王的妖丹亲手刨出来给了你！妖王待我如同袍，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豹妖说。
“但可惜，你妖力不足，不能毁掉妖丹。”
我缓步走上前，将手上的血化作一只只蛊虫，让它们顺着豹妖的耳朵和嘴钻了进去。
蛊虫在豹妖的身体里肆意爬动，寄生在他的眼睛和脑子里。
豹妖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惨叫着。
我看着他的样子疯癫大笑。
“背叛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察觉身后一阵魔力，我抬起另一只手将想要偷袭我的月冰裳截在半空。
“凤璃！受死吧！”月冰裳喊道。
我不知她为何有如此大的魔力，我妖丹受损，马上就要支撑不住。
05
千钧一发之际，廿落尘挡在了我的身前。
月冰裳一掌将他的仙髓拍出，神骨更是直接震碎了。
廿落尘一口鲜血涂在白花花的雪地上，像一朵花一样绽开。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廿落尘。
“落尘———”我大喊。
廿落尘看着我扯出了一个笑容。
“阿璃……这次……我没来迟……”
“落尘！落尘你别……你别……”
我终还是说不出别离开我那四个字，这一辈子我对太多人说过这句话，连最后一个相信我的人如今都要离我而去。
回忆汹涌袭来。
“凤小姐，别来无恙！”廿落尘说道。
那时的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纨绔自由，他潇洒肆意。
若他不是遇见了我……他不该如此的。
眼泪似断了线般的落在廿落尘身上。
廿落尘抬手抚上我的脸，为我拭去泪水。
“如此漂亮的脸蛋……落泪了……就不好看了……”
“廿落尘！我带你去冰泉岩洞，我为你寻妖丹，我救你！我一定能救你的！”我慌张道。
“凤璃，现在你身边最后一个人也没了，有时候我也觉得你运气好，留在你身边的人每一个都为你前仆后继地送死，你祖母是，廿落尘也是。只不过可惜了，再也没人能保护你了。”
月冰裳站立在我面前。
我伸出手运转法力，但被毁了一半妖丹终是不敌于她。
月冰裳一脚踹开了廿落尘，走到我的面前。
“你知道吗凤璃，我从一开始就想让你死，从你一直缠着云熙开始，只要你在云熙身边，他就从未瞧过我一眼！”月冰裳几乎疯癫。
“但没关系！我修习禁书，在大战之时将妖术转到你的战曲里，让你从世人敬爱的九天神女变成人人喊打的乱世妖女！我再夺走云熙的爱，屠了你全家，让你一无所有！”
“但我没想到廿落尘竟会站在你这边！原本廿落尘是多好的一位世家公子，长老们都赞他天资聪慧，最后竟为了你背叛道义，你真是害人匪浅！”月冰裳说。
“你！竟都是你干的！”我恨自己当初为何留她一命。
“现在，轮到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月冰裳大袖一挥，将我带走了去，我看着雪地中的廿落尘一点点离我远去。
是啊，是我害了他……
再次睁开眼，应该是在一艘船上。
我被蒙着眼用束妖绳捆住，被人一把拽起不知拉到了哪里又丢在了地上。
蒙眼布被取下，我这才看清。
月冰裳在面前站着，身后跟着的是一众仙家长老。
“凤璃，这次还是我赢了。”
我轻笑一声。
“那又怎样，仇我已经报了，杀尽白玄门大半，灭你满门，够本了。”
月冰裳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凤璃！你杀我全家，我怎么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月冰裳另一只手拿出一根玄冰针。
我死死盯着她，我倒也好奇，她究竟能对我做出什么。
“你可真丑。”我讽刺道。
月冰裳阴狠疯癫地看着我，狠狠捏着我的脸。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我这就剜了你的眼睛，让你再也看不见！”
说罢，月冰裳便将手中的玄冰针狠狠刺进了我的眼睛。
我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你笑什么！”月冰裳喊道。
我还是大笑。
我越是笑，月冰裳便更加用力，她想听我的惨叫，而不是好似嘲讽她的大笑。
但我又怎么会惨叫呢，我最喜欢疼痛了，在祖母死后，我就再也不会觉得疼痛了。
“凤璃你个贱人！”月冰裳喊道。
我眼前一片漆黑夹杂着血红。
“我这就剁了你的手脚来给我爹上贡！”
月冰裳挑开了束妖绳，我一把抓住她，将鲜血化作蛊虫伸向她的脖颈。
“你真还以为这几只虫子就能威胁到我了吗！”
月冰裳一把将我甩开，我看不清状况踉跄跌倒在地。
月冰裳的境地如今竟连蛊虫都没法进入她的体内！
我脑中思考着对策，水流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一口咬开手腕的皮肉，将鲜血向前一甩，我的血有腐蚀的作用。
听到他们后退的声音，我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
“这怎么办！让那妖女跑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众人议论。
月冰裳邪笑。
“众长老不必担忧，她跳入的可是忘川河，就算她凤璃再有本事，瞎了眼，又毁了半颗妖丹，她十条命也走不出这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