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绝对不行,不能嫁给皇帝,不能被囚禁在皇宫里了此残生。她才14岁!
“小姐,你是不是兴奋的睡不着呀?”小草见她不停翻身,探头往内屋里问。叶弥夭坐起身,撑腿叹气,想了会儿招呼小草进来,说:“我要是不接受这桩婚事呢?”
“陛下的旨意您也敢违抗?”小草惊魂未定得瞅着她,“小姐,您可别顽皮,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弥夭无望得躺在床上,望着床幔发呆,脑子里飞快想着各种可行的方法。最后笑嘻嘻得冲冤大头说:“小草,明个你帮我去雇辆马车,戌时等在后门。”
“为什么?”冤大头提高警觉。
叶弥夭下床去抱她,乖巧得在她身边蹭,“我这不是快进宫当皇妃了嘛,以后很难再出去玩耍了。大家不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吗?我想趁着还在叶府时,好好的玩上一玩,最好把以后的六七十年时光全部补偿一遍!”
“真的?”小草狐疑得看她。
弥夭拍她肩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二天小草就把马车的事给办妥了,弥夭也开始悄悄收拾细软。临睡时还特意给小草喝了嗜睡药,戌时溜到后门。她想等过段时间,风波平息了就回来。
“公子,去哪儿?”马夫问,弥夭出门时特意换了男装。
她想了想,说:“先离开奉阳吧。”
马车一路还算平稳,惹得弥夭挨着车壁昏昏欲睡。快进梦乡时,车轮一个颠簸把她惊醒。弥夭揉了揉眼,撩起车帘问:“师傅,我们这到哪了?”
话落,整个马车颠簸的愈来愈厉害,将她差点甩下车。她赶紧抓牢车栏,发现马夫正在极力控制发狂乱跑的马,四周已是荒郊野外,道路崎岖不堪。
看着疯狂颠簸的马车以及急速后移的山景,弥夭惊恐道:“师傅!怎么回事啊!”
“这马失控,停不下来!”马夫尖叫着企图拉稳缰绳,反被一个趔趄甩出老远。
没了车夫的马车顿时更加猖狂,弥夭被晃得整个人眼冒金星。想要跳又没法跳,这会跳必死无疑!完了完了,这么死了可比进宫更惨。
“死就死吧,博一次!”弥夭咬牙怒喝,正欲跳车发现整个马车瞬间往下坠。这才惊觉已经走到悬崖尽头,连人带车全部落下。
“命是命,贵不可言。一身两命、姻缘离奇呀!”下坠时,弥夭想起昨日溜出府摸鱼,遇上的奇怪算命瞎子。他给了这句话,送了一串璞玉掛。什么贵不可言,她都要死了!
下坠时,她隐约瞧见悬崖上站着一个人,似乎在喊她的名字,绝望且歇斯底里。
冷,好冷。
弥夭蜷缩成团,还是觉得浑身透骨得阴寒。原来死了会这么冷?耳边传来落石击水的扑通声,孩子的嬉闹声接踵而至。
“啊……”什么东西砸到她脑袋,疼。恩?死了还会疼吗?弥夭赫然睁眼,发现自己趴在一汪池水边,那股冷意就来自于此。
难道悬崖底下是水潭?
弥夭抬头发现空荡荡的没有半个山头,只有蓝的不见一丝云彩的天空。四周尽是亭台楼阁,花草栏杆。
“咳…咳…”水潭中央有急喘呛水的咳嗽声,弥夭一看,天!是个倒霉孩子。他似乎想极力克制住下沉的身体在做努力挣扎,但越挣扎下沉越快。
岸上站着两个衣着华贵的孩子,身边跟着三个小太监模样的人,丝毫没有下去救人的意思,反而满脸看好戏的样子,拍手大笑,朝他扔石子。
弥夭急得团团转,高喊救命,却没一个人搭理她。
眼见那孩子挣扎的越来越弱,弥夭视线扫到不远处花坛边的竹竿,连忙抡起往水池边跑,“快点抓住竿子!”
孩子听话的抓牢竹竿,靠着弥夭奋力的拖拽才爬上浅水区。
“没事吧?”弥夭蹲下身关切地问。
孩子瘫躺在地,浑身湿透,黑发紧贴在苍白漂亮的脸上,只摇头不语。见他没事,弥夭才松口气,“不会凫水就不要轻易下水,多危险。”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你救了我,会遭报复的。”孩童虚弱地喘息,却仍旧好意提醒。不说还好,一说弥夭就想起那几个在岸边见死不救的家伙。
岸上的几个人正一脸惊讶,嘴都没合上的往这边看。
“看我不教训你们!”弥夭咬牙切齿的啐骂,抡起竹竿冲过去。岸上的人脸上堆满惊恐,边跑边大叫:“鬼啊-
“胆小鬼,欺软怕硬。”弥夭鄙夷道,扔下竹竿,一阵风吹过,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冻得她一抖。怎么回事,六月怎么这样冷?
溺水的孩子已经站起来,默不作声地往花坛深处走。弥夭追上去,拦住他,“小孩,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他抬眸,眼窝很深,瞳仁黑亮得像丸黑曜珠玉。
看上去不过8、9岁年纪,脸上的神态却令人心疼的冷淡、苍桑。弥夭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倒是他先开口,“你从我这得不到任何东西。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是想问你,这是哪儿?”
他皱了皱眉,“你不是这里的宫女吗?”
宫女?
“皇宫!哪里的皇宫!”不会吧,坠崖了还能被抬进皇宫?还抬在水边?
男孩用看傻子的表情看她,“奉阳城的皇宫,这里是西梁。”
果然,还是进宫了!
不行,趁还没人发现赶紧离开这。弥夭决定要走,湿衣服穿太久,终于打了个喷嚏。男孩抿唇看她,良久才憋出一句:“换身衣服吧。”
说罢朝她挥手示意跟他走,弥夭摸了把能拧出水的衣服,乖乖跟着他走。他走的路非常僻静,几乎没几个人,起初弥夭还奇怪,等到了一座同样僻冷的院落才明白,这儿和冷宫没什么分别。
院落内宫殿上悬着块厚沉的黑楠木匾额,少顷宫三字,提字苍劲有力。他们刚踏进院子,一个水蓝色身影就飞奔过来,皱着脸带着哭腔说:“殿下!你到哪去了?徐姑姑急得在到处找你呢!”
真有意思,弥夭凑上去看这小丫头,可真像小草呀。
“呀!怎么衣服都湿了!奴才给您去拿干衣服。”小丫头见他一身水迹,惊讶得往殿内走。他喊住她,“小满,再拿套干净的宫女装来。”
“啊?”小满疑惑得看他,一脸我不懂你想干什么的表情。
弥夭指了指自己,“我穿呀!”
“快去吧。”男孩催促,小满只得转身继续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