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鄙人你干嘛!”
一路被拖进阴森幽暗的院子里,孟十七才有机会甩开他的手。
姜道恒没了之前的嚣张,被甩开之后,又挤上去,拉着孟十七的衣袖哭唧唧:“都怪你,我差点儿就被非礼了。”
孟十七无语道:“分明是你主动向人家索吻,人家没有拒绝,反倒成了你倒打一耙的理由?”
“我哪知道他那么听话?真不知蓬莱是怎么给弟子洗脑的,看似正常人,但其实又不是,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孟十七冷哼一声:“他都这样了,你还想招他吗?”
姜道恒立即恢复正常,振振有词地说道:“性格缺陷,不代表能力有问题,这样的员工反而更好操控。”
连傻子都利用,真是个禽兽!
孟十七觉得跟这家伙多说一句话,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对她的身心造成严重污染!
“我困了,你也回去睡吧。”
走了两步,发现姜道恒还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问他到底想闹哪样,他说:“你的未婚夫实在太可怕了,我总觉得他对我图谋不轨,唉,我都不敢回去了。”
“到底是谁对谁图谋不轨啊?”
“我不管!反正今晚我要睡你的房间!”
啧,怎么又开始耍无赖了?
她打了个呵欠:“没关系,我可以跟小呆瓜一个房间。”
“不行!”姜道恒的态度很复古,“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岂能共处一室?”
孟十七挑眉:“难道你不是男的?”
“我是男鬼,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怕她不信,还故意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哎呀快走吧,我都怕死了。”
如果她能无视某禽兽计划得逞后,脸上闪过狐狸般的狡黠笑意。
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卑鄙小人!
高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场,这次可是他主动送上门的,正好可以趁他睡着的时候弄死他!
回去的时候,魏子都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八成是睡了。
孟十七一面将床上的被褥抱下来,一面体贴地安排:“你睡床,我打地铺。”
“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姜道恒感动得热泪盈眶,“居然让我睡床……”
“少废话,赶紧睡,再折腾就把你扔出去睡大街。”她用着最温柔的语气,放着最狠的话。
从始至终孟十七都保持着和颜悦色,姜道恒却控制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丝毫不怀疑,这个看似温柔可爱的小姑娘,下一刻就会拧掉他的脑袋。
孟十七本来打算装睡的,怀里还揣着临行前,十三师姐送她的全套针灸包。
可当蜡烛熄灭,眼前一片昏暗时,大脑也变得疲惫起来……
仿佛做了个梦。
梦里,姜道恒娇滴滴地趴在地上,惧得低下头去,嘴里不断喊着:“嬷嬷饶命!嬷嬷饶命!”
而孟十七身穿紫色战袍,长发飞舞,手持银针,面目狰狞,翻身骑在姜道恒的背上,一下一下地扎着他的软肉:“哈哈!怕了吧?我下手可是很重的!你说不说!说不说!”
“我说……我说……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啊!”
“还敢狡辩?好!那我就再赏你几针!”
“啊!救命啊!”
“……”
孟十七是被笑醒的。
第二天,她睁开眼,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余光恰好瞥见姜道恒在换衣服。
平日里他总穿着衣服,看不出有多强壮,但此时他掀动衣角,八块腹肌若隐若现,泛着淡淡的小麦色。流畅的曲线,诱人的轨迹,还有后背右下角,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
“针眼!”
她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姜道恒连忙裹紧衣服,一脸恐慌地盯着她。
“你你你你你……你醒啦?”
孟十七干咳一声,挪开视线:“昨晚我没对你做什么的过分的事吧?”
“没有没有!你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确定?”孟十七从姜道恒的屁股上拔出一根银针,针尖上面已经有些发黑了,应该是跟七师姐的香丸放久了,也染上了剧毒。
十六师姐说过她睡觉有梦游的习惯,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又凶又恶,宛如地狱爬出来的女魔头。
或许昨晚便是她身体里另一个自己突然觉醒,狠狠教训了姜道恒一顿。
但这沾染了剧毒的银针,寻常人碰一下都会立即毙命,姜道恒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也就多了几个针眼而已,过不了几天便会痊愈。
“你怎么没中毒?”孟十七忍不住问。
“许是我在冥府任职,凡间的毒药对我不起效用。”
“既然你根本不会中毒,上次我给你喂哑药怎么吐了?”
“不好吃,太苦了。”
孟十七瞬间黑脸:“那要不要给你配几颗糖啊?”
“再好不过。”
“想得美!”
“……”
孟十七有个优点——执着。
但凡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搞到手,不惜代价,不择手段!
既然姜道恒铁了心要横插在她与魏子都之间,又不能以简单的凡人手段对付他,那只好另辟蹊径了!
老人云: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在客栈休整一夜之后,三人便要收拾行李,继续赶路。
昨晚的闹剧,本就是孟十七一时口误惹下的,担心魏子都会因此生她的气,不肯再同她好了。
本想先来道个歉,再来见面时,魏子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笑着跟她打招呼。
“十七,早安。”
“早……早安。”
她叹了口气,果然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她的未婚夫。
注意到魏子都的行李中还有不少来自蓬莱的法器与仙符,孟十七突发奇想:“小呆瓜,蓬莱也教画符吗?”
魏子都道:“算是一门选修的艺术课吧。”
“这么说你也会画符咯?”
“略懂一二。”
孟十七瞬间两眼放光,抓着他的胳膊问:“那你能不能帮我画几张驱鬼符,哦不,是灭鬼符!就是那种,只要贴在鬼的脑门上,就能烧得滋滋响,直到恶灵退散,永世不得超生!”
魏子都汗颜:“蓬莱没有这种东西,不过我会画避邪符,戴在脖子上,寻常小鬼不能近身。”
孟十七心想姜道恒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冥府实习生,能厉害到哪里去?区区避邪符,够用了。
于是催着魏子都画了三张,其中两张折成三角形,用红线穿起来。
她戴一个,另一个套在魏子都的脖子上,勉强算作情侣项链了。
姜道恒办完退房手续,正准备去牵马,却见那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怎么收个行李那么慢?”
他皱眉,刚要过去,便被孟十七示意止步:“相识一场,劝你别靠近我,会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