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殇】第41章·危机四伏夜雨时
咖喱辣椒啊2021-05-27 11:434,011

  黄山之巅下,年轻一辈风波屡起。

  黄山之巅上,那位被称作夜凤的女人正收拾着茶具,然后走出了她那间草庐,站在石猴旁。

  她睥睨着浩荡黄山,片刻之后,将目光投向了峡谷最深处,那里有许多天然山洞。

  这些山洞,百年孤寂。山洞位于峡谷最深处,而峡谷犹如万丈深渊,是黄山最险要的地方,寻常人等谁又会下来?

  峡谷下的山洞,距黄山之巅的直径概是半百里。

  在黄山,夜凤的速度比闪电还快。

  半百里之距,不过几个须臾。

  她径直走到一个山洞前,看着里头漆黑一片,幽幽不见景象。

  “不愧是黄山无敌,还是没瞒过你。”

  幽幽漆黑之中,走出了一道身影,此人已是甲子年岁,一身麻衣朴素,满头散发披下,却不觉邋遢,更是一副世外之人的模样。

  夜凤大致看了他一眼,目光便停顿在其腰间悬配。

  那个物件拇指大小,乌木质感,鲤鱼形状。

  黑鲤鱼。

  阴阳家的图腾是两条鲤鱼,一黑一白,正对阴阳,得配鲤鱼者,或是地位极高,或是身份显赫,而白鲤鱼掌内事,黑鲤鱼执外勤。

  能在常州现身,又配黑鲤鱼,倒也不难猜。

  夜凤的手掌抚向腰间,对方配着一条黑鲤鱼,她则配着一柄短剑,纵然猜出对方身份,只要在此黄山,她便不惧。

  “我保西楚十年不出茫荡关。”

  “……”

  “如何?”

  “据我所知,他是周玉人与路飞鱼的孩子。”

  “是。”

  “你们想从他身上获得什么?”

  对于西楚的侵扰,向来是卧龙山最头疼的战事,十年前,西楚攻占了卧龙山外第一道屏障——茫荡关,此后便以茫荡关为据点,频繁侵扰,在攻占西阳关的时候,祁平川以雷霆之势重创西楚,然而这两年各山段均有战报,西楚似乎又有了进攻的打算。

  西楚的国师,是一位阴阳大家,西楚皇帝对其最是信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所以这位阴阳家人物的承诺,确实值得夜凤斟酌。

  只是她也是个心思重的人,路飞鱼与她的关系,虽然并没有多要好,甚至如果对方想要周自然,以”保西楚十年不出茫荡关“为条件,她交便交了,并不会心存不安。

  然而……倘若这件事背后的牵扯涉及卧龙山大局,却是势必不能答应。

  老翁露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说道:“我若跟你讲,我也不知道……那你必然是不信,但是坦白说,我确实只是奉、命、行、事。”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老翁抬起了皱纹明显的手掌,指着天上。

  夜凤目光一凝,作沉思状。

  “卧龙山最大的威胁,便是西楚,用一个少年,换卧龙山十年太平。夜凤……你是卧龙山的守护,这笔买卖对你来说,利益够大了,没有理由拒绝。”

  “……”

  “也无须你出手,袖手旁观即可。”

  “……”

  “如何?”

  “日出之前,你需离开。”

  “成交。”

  ……

  ……

  黄山之巅的草庐,布局很简单,院有松树、旁设灶炉、屋内木床、又置茶桌,仅此而已。

  飘烟缕缕旋出,茶香与云雾交杂,别具诗意。

  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站在小屋门前,看着院外四处,缭雾间有许多人影,或摆架练手招,或打坐吐纳浩然气,只有伶仃几个人,与崖边的藏剑石猴较劲。

  她浅浅一笑,笑中有不屑,笑中有鄙夷。

  她最近,修为突飞猛进,体内隐有气意。

  藏剑石猴藏大道,是夜凤所言,但又有几人能感悟其中真意?纵观过往,仅路飞鱼、祁平川,此二人而已。

  她将要成为第三个人。

  数月前,她一如既往地来到黄山之巅,接受夜凤教导,在步经石猴时,忽有感悟,自那时起,她便每晚都要来到石猴之前,打坐冥思,终于在最近几日开始感觉到体内似有一丝气意出现,虽说眼下还抓不太准,但她相信,假以时日,她必能像那二人一样,一朝悟道,剑意大成。

  到得那时,那个人就该认可自己了。

  到得那时,她便证明那个人看走眼了。

  祁斐斐正得意间,忽而发现石猴附近多了一道身影。

  他手执剑,在石猴前安然坐下。

  祁斐斐眉宇一紧,一丝不甘在眼中流动。

  同为卧龙山剑修,公孙少壁的名号显然要比祁斐斐响亮不少,因而她也时常关注着这位青年剑修,公孙少壁的剑气与金丹修为都已圆满,而他最近频繁出现在藏剑石猴附近,虽是不敢肯定,但祁斐斐猜想他应该与自己一样,有所感悟。

  她握紧了拳头,心中起誓,一定要向那个人证明,她才是最优秀的剑修。

  正当其时,黄山之巅的山道口中冒出一道人影,他跑上石阶,大声喊道:“大伙儿快去看,前些时候盛传欧阳公子变成了个少年的消息是假的!这冒名顶替的小子不仅打败了小狐公子,还对烟儿姑娘图谋不轨,如今温文公子与他对上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四周热议,刚在石猴前坐下的公孙少壁更是脸色一变,想也不想便起身提剑起身。

  他适才一路登山,走得很急,并未发现周自然的身影,却没能料到他与上官烟儿在岔道中有相遇,如今听闻,当是动身前往,

  见此情况,许多人纷纷起身,往石梯处跑去,看来都要下去凑个热闹。

  小屋前的祁斐斐则是目光深邃,尤为复杂,在思疑片刻后,还是将屋内烧茶的火灭掉,遂往人群的方向快步走去。

  ……

  ……

  对周自然来说,他真的不喜欢被围观的感觉,特别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但上官烟儿如今意识不醒,他也只能将她背在背上。

  周自然背着上官烟儿,自然就会引来围观,也自然就会引来温文公子。

  温文公子喜欢烟儿姑娘虽说只有少许明白人明白,但温文公子待烟儿姑娘如兄如妹的好,却是大多人都看在眼里的。

  “我来背。”

  好在作为公孙少壁的智囊军师,司马温文并不是冲动之人,更有缜密心思,故而在听了周自然简要的解释后,觉得“上官烟儿为了公孙少壁而去找周自然比试从而受伤”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便也没作纠缠,只是让周自然将上官烟儿交给他。

  周自然巴不得如此,便将上官烟儿放下。

  坏在司马温文虽不是冲动之人,却最见不得上官烟儿吃亏,在确认了她身体无碍后,便将她搀到一旁,趁着周自然放松警惕,迅速站起身子,猛然一个箭步,左手一记风掌推出,见周自然警惕连退,右手趁势撑开折扇。

  温文公子的折扇,称重二斤,通体玄黑,是为精铁所铸,扇根藏机关,折扇旋转间劲射出数片扁刃。

  此时的竹子,脸色已略有红润,实是体内养气有成,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她手抚刀柄,正要出手替周自然拦下扁刃,却见周自然先她一步拿出桃木剑,黄鸟儿振翅间,他连挑剑花,又走出灵活身法,一时之间扁刃却也无法伤他分毫。

  温文公子眼见攻势无果,手中折扇回旋,其中竟有丝线,将数片扁刃尽数收回铁扇之中。

  飞在半空的黄鸟儿朝着温文公子叫个不停,俨然一副护住模样。

  周自然的脸色也是尤为不善,盯着温文公子,冷声说道:“我已经将上官姑娘交给你了,你这是做什么?”

  温文公子对那只黄鸟儿的灵性颇为意外,对周自然的脸色却是不以为意,轻笑而道:“你问问在场之人,我何时让烟儿受过欺负。”

  四周便传笑声,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他们多是不认得周自然,又怎么会有人替他说话?

  周自然正要辩驳,然而他一句“我何时欺负过她”还未说出口,对方攻势又起。

  温文公子一扇在手,合则压、拌、点,开则砍、挑、刺,招式密集,又有灵气旁身,加之这铁扇有机关,让周自然时刻提心吊胆,故而一招起势,竟让周自然毫无还手之力,并在一个回合内偷得破绽,让周自然踉跄间就要滚落山梯。

  一时间,叫好声此起彼伏。

  黄鸟儿尖叫不停,振翅间在周自然后背不停回旋,然而却未能像早些时候那样化作巨大鸾鸟。

  千钧一发之际,是竹子疾步而去,拉住了周自然的手。

  周自然长舒一口气,适才发生,只在电光火石间,若非竹子反应够快,他便要倒滚石梯,稍有不慎更要落个重伤下场。

  他摸了摸停在肩上的黄鸟儿,示意自己无碍,遂看着面相风雅的温文公子,心中尤为无奈。此人招式不如长孙小狐阴险,也不如上官烟儿逼人,但却完全将他给压制住了。

  修为,到底是个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对长孙小狐,是侥幸,对上官烟儿,则是因为对方心存试探,而对眼前这位司马温文……对方修为恐怕已是金丹圆满,更重要的是,这人不动则以,一动便不留手,让他丝毫机会也无。

  但周自然打从心底认为,司马温文实在太过不讲理,是以语调偏冷地说道:“我修为不如你,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温文公子又是轻轻一笑,摇头说道:“也没什么意义,纯粹是看你不太顺眼。”

  说则如此,可司马温文又如何会是这等无理之人,他并不知道周自然打败了长孙小狐,也不知道周自然就是近些时日风传的“炼化了灵运的欧阳淳”,他只是不解上官烟儿为何要找周自然比试。

  周自然并没有说得太过清楚,但六府子弟在卧龙山做事,又何曾畏首畏尾,既然周自然不说全面,那他便自己解决这个疑惑了。在他看来,上官烟儿既然是为了公孙少壁去挑战周自然,那周自然必然是从某方面威胁到了公孙少壁。

  而且,上官烟儿败了。

  温文公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也是个谨慎的人,所以他不会因为周自然年纪不大,便要将其轻看,遂出手间便是全力以赴。

  他也庆幸于自己的稳重,别看适才的战斗中周自然劣势似乎很大,但温文公子已然察觉到这个少年的修为不简单,故而一招起而攻势连绵,不敢有丝毫怠慢。

  是以,周自然便被打得节节败退,甚至险些滚下石梯。

  这其实也并不是他所想看见的,他原本也打算出手拉一把周自然,只是眼看那边衣着古怪的女子已经反应过来,他便就算了。

  竹子也是温文公子对周自然出手的理由,因为她不仅有着惹眼的古铜色皮肤,一身服饰更是古怪,不像中土,要说的话……像是扶桑打扮,而周自然的面孔,也让他很陌生。

  眼下见周自然生着一股闷气,又不知如何言语,温文公子也只自叹一声,不想与其多作计较,只打算悄悄留意起这俩人来,回身便要搀起上官烟儿,准备背着她下山去,毕竟对于登山修炼,他更在意上官烟儿的伤势。

  “怎么样,你这小毛贼遇上硬茬了吧?还敢冒名顶替欧阳公子?”

  “就是,可不知欧阳府怎么回事,怎会传出这等荒唐的消息?”

  “恐怕是有小人作怪,欧阳府懒理罢了。”

  “我看如此。”

  一声声笑骂中,自是方才见识过周自然与长孙小狐打斗的人所发出,周自然并未放在心上,倒是司马温文皱起了眉头,更有一双双目光充满惊奇。

  司马温文弯下的身子重新直起,看向周自然,满脸不信地问道:“你是……欧阳淳?”

  对于他是不是欧阳淳这个问题,周自然实在不想再答了。

  他忍着身体的余痛,提步往黄山之巅而去,然而温文公子却出手相阻,冷冷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周自然心中已是不耐烦,只是他明白自己并非对方对手,只能叹息道:“我不是欧阳淳,我只是想上去,麻烦让一让。”

  “在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之前,你还是别想着离开。”

继续阅读:【卧龙殇】第42章·少年只想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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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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