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主仆皆辱
子夜听风2021-01-16 09:173,544

  歧煊夹了一块香酥肉凑到琉煜嘴角,漫不经心道:“吃。”

  四下无人,琉煜也不装了,用筷子往旁打去,那块香酥肉飞去了门角,“不用你假惺惺。”

  歧煊冷了眼神,再夹了一块凑了过来,“你以前最喜欢我喂你了,每次一起吃饭我要是不夹菜给你、不喂你几口,你就玩命地闹腾我,怎么现在不要了,是不是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琉煜冷笑,筷子挟住歧煊的,“歧煊,我就算撇开不是父君的亲子,不是魔君,可我还是琉煜!”

  三界谁人不知‘琉煜’生有神格,属神君之列,魔君是渡厄专称罢了。

  “你我今天一聚,为的是什么,我们心知肚明,没有我,你哪有今日的得意!”

  见他不吃,歧煊一个巧劲避开了挟制,自己入了口,尔后说道:“你也该庆幸自己有神格,对魔族还有用处,不然小命焉在?而七十二峰的归顺,我是给你一个机会,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亏得你心思转得快,自己晓得写书册严明立场,不需要我费劲指点。”

  对手吃上了,琉煜自认为不能输了那份淡定,于是也夹了菜入口,“几千年都没解决的事,你也好意思在我前面狂妄。”

  歧煊嗤笑一声,“收服七十二峰只是看我心情的事罢了,我耐心点就慢慢来,我若是不想等了,他们一个个都别想活到明天。”

  闻言,琉煜面色一凛,道:“他们都是父君培养的旧部,你继位后他们没有诚心忠于你,你也不应该动了杀他们的心思,至少他们是至死守护渡厄的!”

  “帝王之道的实质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杀了他们还有无数的魔祟削尖了脑袋要爬上位,拿先帝来压我根本没用,谁不忠我谁就得死,你也一样。”歧煊沉声道完,一瞬不瞬盯着琉煜,警告的意味满满。

  琉煜哪里吃这一套,筷子狠狠拍在桌面上,“我说过我会为魔族战尽最后一口气,但我的忠诚只对渡厄,不是对你!我不管你想做什么,那次老子就当喝醉被狗咬了,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当你的渡厄之主,我做我的闲散魔君!”

  歧煊道:“你当魔君,自然要登朝拜会,不然那群老家伙又得唠叨。”

  “魔神双子与魔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朝纲才拨乱反正,我不介入朝堂对你、对我都好,至于其他人我自有办法说服,所以你就别妄想我会在大殿上对你俯首称臣。”

  “好吧。”歧煊悻悻道:“我可以答应你不涉政事,但是你想撇清了咱俩的另一层关系,除非你拿其他人来换。”

  琉煜眯了眯眼瞳,“你什么意思?”

  “你失踪这么久,白群是一直伺候着我的,现在安排回你身边我挺不习惯,但我看你也离不了她,不如就让她得空就过我寝宫吧。”

  “你说什么!”琉煜暴跳而起,一把掀了桌椅,“你再说一次!”

  歧煊狠狠笑了,手中筷子也一丢,摆摆手,“这么生气呀,我把你都吃了,一个白群算得了什么?”

  “歧煊,老子宰了你!”琉煜怒火冲冠,白群是连他都没舍得沾手的人,歧煊这混账居然……

  主仆二人一连遭辱,琉煜再忍得下就枉了一身骄横霸气,云风涌动形成一把长剑,他持剑一挥便是惊天动地的攻势,歧煊不慌不忙,错步避开,书房被剑气破出了一个大洞,房梁上的瓦片抖落几片。

  在外守着的恶天先是听见了二人的口舌之争,再听这动静,便要开门进去看看,却被一旁的白群挡住了。

  “我说恶天,你是嫌命太长了吗?”她叫散了围观的侍从们,又回头对他继续说道:“两位主上怎么吵和动手都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你有空操闲心,还不如想想怎么对外圆一圆谎,替主上们遮掩遮掩。”

  恶天气愤不已,凶道:“你家主子最好识相些,,尊上不杀他是最大的仁慈了,别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群瞧他气势汹汹的,害怕地退了一步,马上红了鼻子,将哭不哭的模样:“什么酒是你说了算的吗?你凶什么凶,有种你去挑衅我家君上试试,可不一脚把你踹出主峰去!”

  恶天黑着脸,不欲与她多纠缠,急急去交代烹煮解酒茶,说两位主上用膳太过高兴,多喝了两杯就舞刀弄剑的切磋起来,不小心破坏了书房。

  魔族尚武,此说法过得去。

  此时,书房的门大开,琉煜冲了出来,见了白群就抓了过手,双眼气出了红血丝,“他说……你……是不是真的?”

  白群的脸色当即难看起来,她看了眼琉煜身后的歧煊,说道:“君上,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奴婢解释给你听。”

  白群没有否认,琉煜心下拨凉,握着剑柄的手攥得死紧,情感上他非要打残了歧煊,可理智上,他有一万个不能动真格的理由。

  定定转身,他仇视着歧煊,深吸几口气,道:“你就这么恨我?非要这么来打压我?”

  歧煊一派风轻云淡,道:“凡事有舍有得,你是我需要牵制的人,我不碰你可以,你总得有足够的筹码放我这吧?一个白群,还有支持你的旧派,我估略算算应该是够了。”

  “你——”琉煜又要挥剑,白群赶紧抱住了他,哭道:“君上,我们走吧,白群求求您了!走吧!”

  歧煊丝毫不顾琉煜的怒火,又补了一刀:“对于白群,你可要好好谢谢我。你这个主子平日了嚣张惯了,多少人看不顺眼,你失踪这么久,她可要替你受过。没我,她早被欺负至死,靠着在床上双腿一张就保住了几千年的命,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发怒?可笑!”

  此番话一出,琉煜满腔肝火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灭得烟丝都没了,手中的悲引剑收起,他难过得五脏六腑扭曲,低着头不言不语,一个旋身带着白群化成红焰灰烬消失了身影。

  待人走后,恶天走至歧煊身旁,禀道:“尊上,君上性情张狂不羁,敢以下犯上,属下认为我们还是把他关起来最为妥当。”

  歧煊摇摇头,“他是不能随意关起来的,不但不能关,还要给予原来一样的尊荣,否则许多事都不能顺利进行。”

  “其他事属下倒不担心,就是他为何会被突然破了封印恢复了真身,之前经历了什么,是不是与神族之事相关,需要好好逼问才行!”

  “别急。”歧煊盯着满屋狼藉,眼中满是算计,道:“君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眼下所施压的手段对他本就是巨大的打击,再用白群和老派拿捏住了他就适可而止了罢,否则依他的性子会玉石俱焚的。”

  这时,一团小黑气飘来,恶天接下,对歧煊报道:“探子回报,貌似在离渡厄山几里之外发现了玄字二神君的踪迹。”

  歧煊挑眉,“可看清楚了?”

  “它们都不敢靠近,毕竟那二人随便动手,它们都没了性命,但八九不离十。”

  “有意思,堵人都堵截到家门口来了。”歧煊失笑,道:“琉煜被封了真身与他们混迹了一段时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被琉煜魔君的身份欺骗了不甘心,还是因为点别的。”

  恶天可笑不出来,急道:“可是鸿蒙天的玄慈神君已下凡建派,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如果君上经历的与我们打算再起神魔战事相关,就怕一些难得的机会稍纵即逝!”

  “建门立派而已,有何所惧?凡人修真不过庸才,只有一个江浮寒堪称些本事,不提也罢。再起战事不能急于一时,你仔细着监视各处动向便可,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

  恶天领命,道:“尊上放心,属下一直监视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歧煊挥手让人退下,独自走入残破的书房中,来到长案前看了看自己作的画,已被剑气劈成碎纸,惋惜道:“这破脾气,浪费了我半日的功夫。”

  此时,距离渡厄数里之外,有两名俊雅不凡的男子伫立林中,正是恶天向歧煊禀报的玄字二神君。

  他们遥望黑气腾腾的山脉,留意魔族一举一动,面色凝重。

  “你说魔君会把神族的秘密告诉魔尊吗?我们监视几天了,魔族毫无动静,不像有备战的样子。”开口之人是神族太子玄宸,手持碧箫。

  他身旁的白衣人是他的师兄,名为玄慈,又叫傅辞,是凡间修真界天锦门始祖,建派于神州至东的撼霄山,正是他为了脱困施展秘术将魔君复活而不自知,神魔向来不共戴天,悔恨已晚。

  傅辞对于这个问题沉默良久,心里踌躇,回道:“之前就探讨过,神魔大战时,我们谁也没拿下谁的命,魔君到底是怎么死的,这里面大有文章。”

  玄宸自是明白傅辞的意思,当时大战,二人对战双子,后来魔神陨落、神皇重伤,神魔仙三族同时退兵,除了歧煊为了救琉煜中过他一招,再没有大人物牺牲了。

  按理说,要死也是魔尊最有可能,怎么最后是魔君死了,然后机缘巧合下,被他的师兄复活,还被偷听到了神族最高辛秘。

  最令人费解的是,魔君复活后记忆全无,真身被封,为了掩人耳目还封成了女身,这才致使他们一直没有发现异常,若不是情急一刻拔出悲引剑恢复真面目,他将一直混在他们身边,想想都可怕。

  之后,他被江浮寒仙器所伤,而神族的秘密不能外泄,玄宸一路追杀,又被闻风而来的歧煊拦下,让人趁机逃了。

  “魔君的死肯定不简单,我听说魔神曾经立他为储,不知是真是假,如今歧煊为魔主,我们的秘密他未必会透露。”

  玄宸暗想,这样的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兄弟相争,手足相残。

  傅辞却摇摇头,道:“双子情义如何,实在难说。”

  玄宸不屑一顾,道:“同样的神格,同样的血统,同样的身份资格,两个旗鼓相当的人在至高权利前面,任何情义恐怕都是梦幻泡影。”

  傅辞闻言,仅是轻叹:“只能盼着他们之间真有嫌隙,魔尊为帝,魔君会顾及打下来的江山属于魔尊,而自己占不到半点好处,必将秘密隐瞒下来,不然魔族起兵,大战免不了生灵涂炭。”

  亲历战争的他们体验过厮杀的残酷,神魔大战已停息数千年,苍生好不容易修生养息,希望不要再起战乱方好,所以他们的秘密不能被泄露出去。

继续阅读:第七章 突来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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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们真的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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