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煜睡到日上三竿方醒,经过三日的补眠,精神好多了,可气的是身子依旧不适,剑伤已经结痂,但是腰快折断了的感觉很不好受,歧煊似乎特别钟爱抬高叠着来折腾,疯起来丝毫不顾他的感受。
现在人清醒了,想起那个罪魁祸首便恨得牙痒痒,他朝房外大喊来人,要他们把银摩那厮给他抓过来!
银摩本来挺高兴自己被传唤,证明君上受伤后一醒来就想起了自己,他又有用处了!
来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哪知一进门,迎面飞来硬物正中脑门,砸得他眼冒金星,当即趴下。
忍过痛疼后,定眼看了看前面遍地的碎瓷,银摩捂着脑门跪好了,他会这么识相,全完是因为魔君正红目呲牙盯着他。
这一看就是他犯了错,君上发怒的情况。
“小的……小的见过君上……”
琉煜穿戴完整,坐在罗汉榻上依着小几,手中还拿着一个茶杯,自顾转着玩,阴沉沉的开口:“你之前给我两壶酒,有一壶是不是加了春料?”
银摩道:“是啊,您不是要去睡一个人嘛,喝酒壮胆,加料更好办事……”
“我没让你给我这样的酒!”
“您也没说不要这样的酒,”银摩委屈巴巴的,“再说这种风月之事,有此样东西实属正常,一旦饮下没有做那事,妥妥等死,这不是为了必保成功嘛!”
琉煜气狠了,杯子直接砸了过去,“你还说!”
银摩赶紧赔罪:“小的错了,小的该死!”
“你说,这酒里的药是什么,怎么这么厉害?”
琉煜气归气,却也好奇酒里加的是什么药,让他们身有神格的都难以忍受,尤其歧煊修为这么高,也克制不住。
银摩暗呼君上性情多变,刚还怼他,现在又要他说话,咋这么难伺候了。
“那酒里的药是很普通的春料,只不过我往酒里掺点,然后封死埋起来,次年再挖出来,添新的烈酒和春料,年年如此,算算也有千余年了……”
琉煜脸上的颜色五彩纷呈,敢情是“老药酒”,这孙子真能想啊,每年掺点进酒里,还坚持不懈掺了一千年,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怎么形容银摩这份天怒人怨的闲趣,决定以后让他忙起来。
“君上,您是尝了那酒了吗?”银摩也好奇效果,偷偷打量魔君,“怎么样?是不是抱得佳人,让对方欲罢不能啊?”
琉煜揉了揉眉心,面容上再次腾起怒气,什么抱得佳人,是他被打开了身子接纳了无数的欲欲罢不能……
实在气不过,他一举掀了小几,指着银摩道:“你给我滚,滚去建造宫殿,让我发现你偷懒我亲手拧了你的脑袋!”
满室破碎说明魔君此刻盛怒,银摩吓傻了,双腿发颤站不起来,可怜的只敢跪着倒退退出房内,但下一刻,他又扶着门框露出半个头。
“君上……”
琉煜听见他就烦,抄起手边的杯子又砸了过去,正中门框上,这份雷霆怒火惊得银摩想直接走人保命,但是他还有件事一定要禀报啊!
“君上,您听小的说一句,最后一句!”
“说,说完快点滚!”
银摩仍跪在门外不敢进,“那个……那个毒姬自回渡厄就一直跪在赤霞殿里,谁劝也没用,她说她要见您!”
听后,琉煜诧异,“毒姬要见我?”
“是,她不和任何人多说什么,连尊上都敢不搭理,言明只求见您!”
琉煜坐不住了,尽管身子还不舒坦,他还是立刻赶去赤霞殿的正殿,远远便见跪着的毒姬正与一人对视,那对视的眼神彼此皆是藏了杀意,随后那人离去。
琉煜见其背影,猜测那人应该是恶天。
“毒姬。”
毒姬一见琉煜,受伤的容颜泪湿裹布,“君上……”
琉煜安抚说道:“别哭,脸是上了药的,弄湿了影响伤口。”
毒姬用袖子擦擦泪水,起身把殿门关上,让整个正殿只剩他们二人,琉煜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君上,奴家私逃出山,罪难轻饶,但是偏偏遇上惊天之秘,今日一定要亲口告诉您!”毒姬说道,“这几日奴家怕被歹心之人偷袭杀害,只好跪在这里等您,因为目前来说,赤霞殿的守卫是最森严的,歹人不好下手。”
琉煜听出事态严重,凛了面色,“你说。”
毒姬紧张沉默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气揭穿一件事:“有人在炼制暴戾之气,我逃在人间忽然被控制去了一个山洞,幸好我后来醒了,看着很多妖怪和魔祟被扔进一个火炉里,而监督的人竟然是恶天!”
前半段是已知之事,可最后一句震惊了琉煜,“你说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毒姬拼命解释:“我知道自己在所什么,君上,我是清醒的,我绝对没有看错,就是恶天!哦,对了,那日白群和一个修真的也出现在那个山洞里,你找到她一问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
又忽然牵扯到白群,琉煜蹙起高高的眉峰,白群那丫头主动引开傅辞一行,至今没有消息,而傅辞却早已与她脱开,不然他不会有遇见他和江浮寒的机会,岂料白群居然去过那个山洞,也不知道眼下是否安全。
至于毒姬说恶天也出现在那个山洞,还是监督炼制暴戾之气的人,琉煜下意识是觉得不可能的,恶天从八千年前跟着歧煊,是条忠狗,怎么可能背叛歧煊?
“君上,您还是要小心尊上……”毒姬的声音细不可闻,颇为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