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葛的青年,显然是误会了……
可姜雨薇刚才的话,似乎就是有意在导向。
她哪会去做过多的解释,要不是怕自己丢了脸,她恨不得当场就说我是她男朋友,趁机摆脱眼前这个麻烦。
“哼,”
姜雨薇故作轻蔑的一笑,转而拉着我越开了青年,围观的人还在吃瓜,可架不住姜雨薇的名声。
“滚……都给我滚开!”
姜雨薇声落的刹那,清一色穿着道袍的人,纷纷避让,唯恐招惹上这姑奶奶。
能留下来继续围观的,大多都是和我一样,穿着便衣的人。
当然……还有名副其实,厚脸皮的胖子。
他可不知道姜雨薇在玄门的恶名,眼看姜雨薇拉着我离开之后,他便火急火燎的跟了上来。
“那个,徐湘鹏,”
胖子凑近,我也急忙打着招呼:“胖哥!”
还不知道,这胖子的名讳,称呼一句胖哥,总是没错的。
“哎,”
胖子应声一笑,在同行的路上问起:“刚才那缠人的家伙,你认识吗?”
“我可不认识,”
我一撇姜雨薇透露:“你也看到了,那人,是冲她来的。”
“她,”胖子不露痕迹的笑了笑,眼神竟变得无处安放……姜雨薇是没有注意到。
毕竟,她还在起头上……可我清楚的发现,这死胖子,居然有几分意乱情迷的味道。
无可否认,其实姜雨薇除了脾气火辣了一点,要是单论长相和姿色的话,她可以说是绝美。
不考虑心性和脾气,只论外貌的话,姜雨薇绝对能上九十分……肤白,貌美,大长腿。
盈腰不足一握,美眸灵动,唯一扣分的地方,就在于……凶都长在脾气上了。
哎呀!
我在一叹之后,也忍不住好奇的问姜雨薇:“那姓葛的,是什么来头……怎么好端端的,会来招惹你?”
缠着你这样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
到了嘴边,也脱口换成招惹……
“那就是一个恶心人的玩意,”
姜雨薇抱怨起来:“他是龙虎山传承中,葛天师一脉的继承人……如今的葛天师,就他这么一个独子,所以别看他年轻,在龙虎山上,单凭葛姓,地位就比旁人高上一等。”
这我当然明白,早年便在玄门一些典籍中,知道了大天师传承……这里的天师,并不是说道门的天师境。
可以理解为,长老级的天师,他们是四大天师的传承后人,也被称为大天师。
四大天师分别是指张天师张道陵,许天师许逊,萨天师萨守坚,还有葛天师葛玄,道教将他们统称为四大天师……
各家道门,都对其传承的后人,极为恭敬。
他们都出自龙虎山,所以龙虎山传承中,大天师的位置,可以看做世袭罔替,历代都是如此。
“那这家伙的本事如何?”我开始打听起来。
“还行吧,”
姜雨薇并没有正视,反而调侃:“要论脸皮厚,或者无耻的话……他绝对是天下第一!”
我笑了:“不会是你对他的偏见吧!?”
“偏见!?呵……你是不知道啊,”
姜雨薇抱怨的述说起来:“三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师傅一起去龙虎山拜访,恰好就遇到了葛叔宝……葛叔宝呢,就是那姓葛的二愣子,一见面,他就我眼前耀武扬威,仗着身在龙虎山,就找了几个人想要捉弄我……”
从姜雨薇的吐槽中,我算是听出来了。
感情三年前,葛叔宝带人围了姜雨薇,是犹如孩子心性,想玩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引起姜雨薇的注意。
可他们太小看姜雨薇的本事……没等到救美的狗熊登场,那一众喽啰,就全被姜雨薇撂倒了。
有几个小道士,还当场就被葛叔宝给交代了出来……
葛叔宝也算是个无耻的人,见事情败露,索性就用强,又带了十几个人想去找姜雨薇的麻烦。
逼她不要把事情给泄露出去……
可没曾想,那次带去的十几个人,一见姜雨薇,就吓得当场逃窜,根本不敢上去交手,就更别谈胁迫威逼了。
姜雨薇可不是省油的灯,找上门的一个也没放过。
自此,姜雨薇在龙虎山的恶名,也越发叫人忌惮……而葛叔宝也打错了算盘,以为在龙虎山就能欺负武当的人。
可他殊不知……姜雨薇的父亲,论资排辈,在三年前已经是龙虎山掌教天师的徒弟,而姜家和龙虎天师,更是渊源极深。
早年,姜雨薇年幼的时候,也曾在龙虎山掌教的座下听道,只是后来,因为辈分考量……觉得姜雨薇和他父亲,同拜一人为师,会乱了辈分。
为此,才经由掌教天师引荐,推给了武当同姓的张真人。从此改投了武当门下……可姜雨薇和龙虎山掌教张天师的远远,却极深。
任葛天师,也当场犯愁……
抛开龙虎山之间的渊源不谈,作为武当随同真人登门的高徒,在龙虎山被人调戏,只怕葛家也很难再山上交代。
但没曾想……
姜雨薇这从不饶人的个性,却在当时,没有计较和葛叔宝的怨结。
事情,也从未对龙虎山掌教天师提起。
“你当时居然那么大度!?”我有些意外。
“大度!?”
姜雨薇冷嘲:“哪有什么大度?我姜雨薇从来就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带人对我发难不假,可我也打了他,收拾过了,给了他教训,总不至于还去背后告状吧!?再者说……我师傅当时也劝我,念在和龙虎山之间的渊源,就不要去计较了!”
“听了我师傅的话,我也就此作罢!”
姜雨薇不屑道:“我最恶心,那种打不过,就回头告状的人!”
“是,”
不容我开口,胖子率先接过话茬:“没想到,姜姑娘小小年纪……竟如此识的大体!”
识……大体!?
我只感觉脊背发寒,这都什么跟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死胖子文绉绉的摸样,说话遣词,叫人觉得突兀。
还是那个说王八搬家的胖子,让我觉得更接地气……
而这死胖子,是不是对姜雨薇,有什么误解!?
姜雨薇恶心那种回头告状的人……可不是什么识大体的初衷吧!?
而是她每次欺负了人,别人回头告状……别人的师傅,便找上门问责,这,这才是姜雨薇讨厌背后告状的根本原因吧?
这胖子他……他俨然是曲解了,误会了。
可即便如此,我当下也没机会和他解释。
而他还讨好的问起姜雨薇:“那后来呢?”
“后来!?”
姜雨薇美眸一沉:“后来,这姓葛的家伙,没有因此被问责……他竟沾沾自喜,也不知道从哪升起的自信。”
“竟脑补出,我对他意思,才放过他一马……从此以后,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朝我沾过来,打也打不怕,撵也撵不走!”
“这三年来,几次论道会上见面,也有几次下山办事的途中,不期而遇……可那普信男,就是那么讨人厌……打骂都不计较,还厚颜无耻,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越打他骂他,他就越来劲,”
姜雨薇情绪近乎崩溃的两手一摊:“我拿他,是彻底没辙!”
“嘶,”
我是真没看出来,居然还有人对姜雨薇死缠烂打。
一个受虐狂,一个脾气火爆,如果凑在一起……不行,我心底也并不看好,毕竟姜雨薇还是长得出众。
可那葛叔宝,一张马脸,奇丑无比。
两人可不般配……
“太无耻了!”
胖子气的义愤填膺,连说话都大喘气:“我,我,我还从未听说,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姜妹妹,你也别往心里去,”
胖子拍着胸脯保证:“像姓葛的那种人,交给我……我回头就收拾他!”
“你!?”
姜雨薇拉长了尾音,一脸不屑的看着胖子。
可不是她小看了胖子……道门中人,这年轻一辈姜雨薇大多相熟,且不说这次参考的四大道山弟子,几乎都身着道袍吧。
但道家弟子的头发,发型有着特定的讲究。譬如民间常说的,和尚剃光头,道士留长发……所以道家弟子,头发长度至少要20厘米,这样才能扎成规定的发型。
就连我,也在决定考取江城道院后……就已经在三个月前,开始留发。
但胖子却截然相反,他一个寸头,明显不是出自道家。
也不知道是哪来富态少爷,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寻常人,谁会招惹一个通玄的道士?
玄门害人,说兵不血刃,都毫不夸张……
“哎呀,”
姜雨薇浊气长叹,给了胖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行了!”
恰逢其实,我们俨然穿过了内院铁门,来到广场后,需要按照考号,对应站位。
现场有专人指导……
“我先走了,”
姜雨薇简单道别,不容回应,便自顾走向了左边的第一排。
天班内定的学生,考号至少在030之前,才能站到左边第一排。
看着姜雨薇走远的背影……
胖子才后知后觉:“我怎么发现,她并不相信我?”
“你啊?”
我想了:“就别惦记姜雨薇了……你可招惹不起他!”
“谁说的?”
胖子明显不信,对我的话,也置若罔闻。
出于朋友的立场,我不得不提醒他:“这姜雨薇,可没你想的那么羸弱,她啊……脾气火爆,性格火辣。我怕你引火烧身。”
“火爆?火辣?”
“呵呵,”胖子笑的难以掩饰:“我就喜欢这样的小辣椒!”
“辣!”
我不禁朝胖子也投去了自求多福的眼神:“如果姜雨薇是小辣椒,那得是魔鬼椒……就你这虚胖的体格!?”
“嗯!?”我故作调侃的笑了笑。
“回头啊,你去跟姜妹妹说说,”
胖子保证道:“有我在,绝不让那姓葛的狗皮膏药,在去纠缠他……我回头就去收拾那小子。”
“收拾他?”
我有心提醒:“你还是别去招惹了……甚至说,你不用去招惹他,他也会主动找上你!”
“他还敢找我?”胖子一怔。
“一定会的,我不会看错人,”
我凭借相面的功底,断言:“耳反而小无腮骨,奸佞自私无信义。眼凸颧露主性爆,性格暴躁一生贫。额低耳反翻腮骨,各自偏私报复心。脸上横肉腮骨阔,报复行凶不眨眼……”
“你听听,”
我大致说起:“我说这些,形容的,是不是葛叔宝的面相?”
“嘶,”胖子想了想:“还真是……”
“所以啊,”
我笃定了:“姓葛的心胸狭隘,有仇必报……而且性暴如火,偏私自利,相由心生这个道理,可不是说说而已。你不用找他,刚才用歇后语害他人前丢脸,他不会轻易罢休的!”
“我才不怕他,”
胖子燃起了自信:“老子可是刚管杵青蛙!”
又是一句歇后语,我错愕的一怔:“怎么说?”
“这你都不知道?”
胖子一笑:“刚管杵青蛙……顶呱呱!”
“哈哈,”
我是忍俊不禁,这胖子的言嘴,还真有点意思。
与此同时……
“安静!”
肃清现场的道徒,厉声苛责:“都不要说话了……赶紧的,按照你们的考号,依序站队。”
现场引导站位的,以及维持秩序的,都是清一色的道门子弟,足有近两多号人。
毫不夸张的说,维持现场的监管人员,比站队的新生学子还多。
“站好,”
胖子小声提醒:“你的考号,就在我前面。”
没错……我和胖子,昨天笔试,就是同桌,所以考号相邻。
“都站好了,”
有人拿着大喇叭喊话:“如果你们中间,有空余的考号位置,就直接空出来,不用管他……他们也许是迟到,也许是弃考,但更多的,是昨天就已经被淘汰的人,没有收到信息通知,所以,今天就没有到场!”
“大家不要议论,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有交头接耳,悄声议论的,剥夺面考的资格,当场淘汰!”
这话一出,全场待考的新生,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