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我心里猛地一怔,刚想回头,就听到他厉声警告:“不许回头!”
这声音令我莫名觉得诡异。
听起来字正腔圆,可语调却很奇怪。
像是外国人学舌,掌握不了腔调。又像是山精野怪,说着人话。
我既害怕又愤慨,我笃定,这个人一定就是害死外婆的凶手……可是我手无寸铁,根本没有任何能力与之对抗。
就算我在这里被杀,也不会有人知道。
饶是察觉了我的企图,背后的身影发出了轻蔑的笑声。
他的手,不,他的爪微微一挪,很快便掐在了我的脖子上,他略显威胁道:“我给你出道题,答得上来,我就放你一马,答不上来,就陪你外婆,下去作伴吧!”
我浑身宛如尿意般哆嗦了一下,从他说话间,可以清晰的嗅到门口的唾液味。
是他,绝不会错!
也许,刚才外婆突兀的问话,就是用于麻痹它。
是刻意要我说给他听得……
他是谁?外婆避世之前的仇家吗?
他和阴山派,又有什么关联?
“怎么?”他略显嘲讽:“你不敢?”
“有什么不敢,”我试着故作镇定,想着外婆最后的告诫:“你问吧!”
“这道题很简单,”
他俯身在我肩头,轻声耳语:“只要你算出我的来历,我就放过你!”
听到这句话,我愣了足有好几分钟……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在我出生的十五年里,何曾经历过这种事情?
此刻,我只觉得脑袋有一片混乱,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冷冷的贴在身上。
“快点,”他开始略显威胁的催促道:“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我也想算出他的来历,可,可我哪会啊!?
外婆金盆洗手后,从来没有教过我玄门之术。
梦中那个身影,也只是教我一些自然的卦象,和一些坟地风水的顺口溜。
让我现在算,算什么?
我要真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一定会提前阻止外婆,又怎么会看着她,死在这里!?
我心里沮丧到了极致,也在那一瞬,我感觉到了一种挑逗。
就像是蛇,在耳边吐信的挑逗。
可我余光没有看见,只是隐隐有这样的感觉。
“怎么不算?”他再次问道:“驱魔龙族,马家的后人,难道连这也算不出来?”
“我不会,”
我咬着自己的薄唇,难掩的屈辱感,涌上了心头:“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人!”
“哦!?”他微微一怔:“你在骂我?”
“不,”我坦白说起:“我嗅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也发现了门口的黏液……”
“倒是让我意外。”
他浊气长舒,似乎显得非常失望:“今后没有驱魔龙族马家,但兴许还能多个姓马的侦探!”
“我不姓马,”我提醒道:“我姓徐!”
“对对对,”
他莞尔说起:“我都差点忘了这茬,马老太只是你外婆,你并不算马家的传承……既然如此,那我在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战兢问道。
“说说阴山派吧,”
他话锋一转:“如果,把你对阴山派的了解,透露给我,消息让我满意的话,我会考虑放过你的!”
“阴山派?”我仔细回忆:“在我的记忆中,外婆只提起过一次阴山派。”
“什么时候?”那人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不经意的手,也微有用力,这一切我都感觉到了。
但我没必要隐瞒:“就是刚才,外婆咽气之前,让我永远不要踏足玄门,往后就是过寻常生活,听到阴山派的名字,也要避而远之!”
“这马老太可真没骨气,”
身后的黑影,掐着我的脖子,他能感受到我的恐惧,也能凭借我吞咽唾沫的频率,判断出我有没有说谎:“还真是太可惜了……”
“既然没有我想要到消息,那我只能送你去跟马老太作伴。”他声落的同时,手里开始用力。
“等等,”
我忙声急呼,嘶哑的声音,让他手上的动作一怔:“怎么?”
“我想到了,”
我声带窃喜,令他都有些错愕:“哦!?那你说说……”
不容他开口质问,我突然捏紧拳头转身。
既然自己在劫难逃,我反而变得无所畏惧起来。
反正是要死了,倒不如搏一搏……刚才的畏惧,是出于外婆最后的告诫。
可现在,我感受到了他有心杀我,那我为什么不放手一搏?
就算我打不过,至少,死前我也要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到时候变成厉鬼,我也要找他复仇。他离我不过转身的距离。
我侧身的间隙,也顺势用头,狠狠撞在了他的头上。
“砰”声剧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抗。
他也是猝不及防,被撞到踉跄倒地。
借此机会,透过门外昏暗的天色,我看清楚了他的身影,从轮廓判断,他身高大约1米75,
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刚才无意间碰到过他的长衣。
感觉不像是寻常的棉麻,更像是皮,不过这种皮,冰凉中透着一种活性的感觉。
活性,是感觉毛皮出于活物。
我心里越发确定,他绝不是寻常人。
试想这夏季,谁会穿皮衣!?
只有山精野怪,才不会褪下皮毛。
我没有迟疑,趁着他还震惊于我会反抗的间隙。
我扑身上前,掐住了它的脖子。
可即便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见他有窒息的感觉。
他还在笑,一种轻蔑的嘲笑。
“呵呵……”
随着笑声张嘴,他露出了尖牙。
细如银整,却有寸长的寒芒,在昏暗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渗人。
我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恐惧,可下一秒,如火焰般跳动的长信,露出唇外,发出“斯斯”的声响!
是蛇!
我整个人都麻了,其实我早该想到,自己刚才的直觉,是对的。
那皮质的长衣,冰凉的触感,显然就是源于蛇皮。
之所以会感觉活性,那是因为死蛇的蛇皮,会发干发硬,还有挂手的蛇鳞。
我再次压抑心里的恐惧,只想着是它,是它害死了外婆。
我拼尽全力,可伴随着用力,一直扯动着胸口纹身的刺痛。
“就这点力气,”
他笑了:“你可真给马老太丢人。”
声落,它猛然抬手,捏住我的手臂,看似只是轻轻用力,我便疼的浑身一软,眼泪都疼出来了。
“呵呵,”
他笑着起身嘲讽:“勇气可嘉,就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