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料想过阴山派的人,兴许会回来寻仇。
虽然我自己是睡着了……可偌大的偏院,倘若有邪灵入侵,堂上龙神不会没有感应。
我房内的白虎剑,也会有所触动。
可眼下,白虎剑平静无常,堂上龙神也没有通灵传唤。
那……
我回神问道:“今晚有人潜进来吗?”
“没有,”
对此秘书保镖非常笃定:“王董睡觉前,我还专程安排了人,在院墙外,和大门前守着……兴许他们会有打盹的时候。但,但今晚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就没有回房睡觉,我全程都守在云董的床前,倘若有人进来,那我第一时间,就会有所察觉!”
虽然是秘书兼职保镖的角色,但我相信她的‘职业素养’更相信,她有着绝对的警惕性,常人潜入的声音,逃不过她的耳朵。
可没有邪灵入宅,也没有外人潜入……我就纳闷了:“你家王董,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
保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徐先生,您跟我去一趟吧,去看了兴许您就知道了!”
“走吧,”
我没有迟疑,回头拿起白虎剑和红绳挂铃后,就跟着这位秘书保镖,一起离开了房间。
在院内几经转角后,才来到院内的一间卧房。
听王语嫣的保镖说,这间房也是今晚临时收拾出来的……王语嫣虽然佯装无事,可刚落实了离婚的事情。
秘书保镖,就以房间,被那扮装女人吐了血为由,让王语嫣临时换了房间休息。
从她的话里,我也听出来了。
今晚,王语嫣是随即下榻,临时挑选的客房。
事前没人会有预料……
“到了,”
刚到我是门口,我就听到了王语嫣,撕心裂肺的惨嚎。
“额,啊!”
那凄厉声音,活像是孕妇分娩一样痛苦,听得人头皮发麻,心底莫名的胆颤。
已经顾不上男女之别。
秘书保镖带着我,径直推开了卧室房门。
“云董!”
秘书保镖担忧提醒的同时,也似有安抚:“徐先生我已经请来了……”
似乎是因为难忍的痛苦,王语嫣已经从床上滚了下来。
她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发出撕裂般痛苦的哀嚎。
“云董,”
秘书保镖蹲下身子,半托王语嫣询问:“您怎么样了!”
“额,”
王语嫣痛苦的呻吟:“好难受,我,我好难受……你杀了我吧,你给我个痛快。”
“王董,你,”
秘书保镖闻言,更揪心了,只能无奈的转头看着我:“徐,徐先生,您快过来看看!”
“我……”
不是我不想过去,在进入卧室之前,我就有了心里准备,试图放下男女之间的芥蒂。
可眼下,王语嫣穿着一袭吊带的薄纱睡裙。
色白的薄纱本就透明,在汗湿之后,就更显得一览无余……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我就窘迫到了极致,脸在一瞬间就红了!
“徐先生,”
秘书保镖,饶是看出了我的羞涩:“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故作绅士了!”
“那,那我就冒犯了,”
我暂定心神上前,躬身细看王语嫣的状况……她俏脸煞白,右手乌青,似有几分中毒的迹象,可这是什么毒!?
我忍不住伸手把脉,试探的问起王语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好热,”
王语嫣声音沙哑道:“我心里烦躁不安,我,我感觉心里,有很多虫子在撕咬一样难受!”
话没说完……
王语嫣躬起腰身,痛苦的开始挣扎:“好难受!”
她近乎疯癫的痛嚎,让我根本无从把脉。
“这可怎么办?”
看着王语嫣痛苦的摸样,别说是秘书保镖,就连我,也不禁有些难以直视。
不管了……
我抬手掐诀:“天道清明,地道安宁!”
“弟子徐湘鹏,恭请堂上龙神借法。”
随着咒落‘安神’
我一记咒印,拍在王语嫣的眉心。
“额,”
她躬起的腰身,轰然一软,整个人当场昏睡了过去。
“王董……”保镖秘书傻眼了。
“别担心,”
我当即解释:“只是凝神安眠,让她昏睡过去,也好过受这痛苦的折磨!”
“是,”秘书保镖连连点头,对此是能理解的。
趁着眼下的空挡,我赶忙重新搭脉……顺势问起了秘书保镖,今晚的情况:“她今晚睡觉前,有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怀疑有人下毒?”
秘书保镖早就有这样的猜想了,她已经回忆过:“王董今晚睡前,只喝过我倒的一杯水,不过那水杯是我亲自倒的不会有问题……”
“还有吗?”我在意的问。
“没有了,”
秘书保镖怀疑:“会不会是云董今天吃的饭食!?”
“不可能,”
我当场否决:“因为说来很巧,我和你们王董,从昨天中午的西餐开始,每顿饭都是同桌用膳,倘若有人在饭菜里下毒,那中毒的就不只是她了!”
更何况……
我松开了把脉的手:“你们王董中的……是蛊毒!”
“蛊毒!?”秘书保镖一怔,那可是电视里,才看到的东西:“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蛊毒吗?”
“当然有,在少数民族中并不函见,”
我随口说起:“蛊毒,指以神秘方式配制的巫化了的毒物。不仅种类多,而且善变化以至无穷,让人防不胜防,恰如晋干宝《搜神记》所说:“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变化,杂类殊种.或为猪狗,或为虫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状。常行之于百姓,所中皆死……”
“这么说来,云董还有生命危险!?”
秘书保镖更担心了:“徐先生,你,你既然知道是蛊毒,那你有办法救我们王董吗?”
“这……”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来惭愧!
其实蛊毒的确传承于巫族一脉,早年的巫蛊,也是用于以毒攻毒,为了治病救人。可是随着巫族一脉演变。
渐渐就连巫医也不屑和毒虫作伴,所以巫蛊一道几乎可以说是另立门户,前人大能,有的穷奇一生只为养蛊,研究炼蛊。
为了让蛊毒无解,后来钻研的蛊虫都成了师门一脉传承的秘密。
就算是同一种蛊毒,解蛊的方法,也有很多种变化……
“那可怎么办?”
秘书保镖近乎绝望的看着我。
“别急,”
我放下白虎剑,拿出手机,试着拨通姜老爷子的电话。
可电话通了,却迟迟没有接听……早前我也听说过姜老爷子有养生的习惯,年过七十的年纪,他恐怕不会熬夜。
所以今晚王家坟山的事情,才会交给姜雨薇去布置。
可……
他这独孙女,在坟地布阵,他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这都能睡得着!?
我心里暗叹这老爷子的心,究竟是有多大。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没人应答。
“算了,”
我转而示意王语嫣的报表秘书:“去一趟王老爷子的大院,就说找……”
话没说完。
“额,”王语嫣一声娇喘,黑色的淤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王,王董,”保镖更担心了。
这蛊虫来势凶猛,只怕很难祛毒。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巫蛊一道最为玄奇,只怕姜老爷子来了,也未必有解决的办法。
不能再等了……
王语嫣的保镖秘书,着急忙慌的回头看我:“徐先生,你,你快说啊,你刚入要我去王家大院,找老爷子干嘛?
“别说那些了!”
我把心一横,彻底放下芥蒂,人命关天,也由不得我去多想:“家里有针吗?”
“什么针?”秘书保镖问。
“如果,有针灸用到的银针固然更好,如果没有,”我想:“那就帮我凑九根缝衣针!”
“逢衣针?”
秘书连连摇头:“不能那么草率……针灸,银针!”
“对了!”
她恍然惊呼:“这院子里,好像就收藏了一套古针!”
“事不宜迟,”
我催促道:“快去给我拿来……如果有酒精灯,固然更好,没有就用烈酒代替!”
“好,”
秘书保镖起身示意:“那,那有劳徐先生过来,帮我扶着王董。”
“这……哎呀!”我一声惋叹上前。
学着她的摸样,将双头伸到王语嫣的的头下,让她枕着或许的更舒服一些。
只等秘书保镖匆匆离开后……
“弟弟,”
王语嫣沙哑的开口,声若蚊音难辩:“我会死吗?”
“不会,”
我侧开眼睛不敢看她,但语气却充满了笃定。
“刚才我迷迷糊糊中,都听到了,这是蛊毒,”她试问:“你能解蛊吗?”
“我并不懂蛊,”
我也不隐瞒:“但我能用银针暂时压制你体内的蛊虫,至于后续,我会在想办法!”
“你在说谎,”她呢喃间,佯装一笑。
“我,”我心里一颤:“我没有……”
“那你我为什么不看着我,”她担心:“我是不是,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当然不是,我,”
我该怎么说呢?茫然侧目间,那满脸羞红的摸样,也被王语嫣看在了眼里。
好在恰逢其时的是……
“找到了,”
秘书保镖,拿着银针盒和一瓶高度白酒,急匆匆的回来了。
“徐先生,您快看,”
秘书保镖,打开了精美的针灸盒:“看看,这能用吗?”
“岂止是能用,”
我有些意外,这套银针极其讲究,做工精美,而且银质感十足,就连装针的木盒,也是估质黄花梨的。
这可不便宜……
“这是以前,一个老中医送给我家王董的礼物,”
秘书保镖,连忙说起:“好在因其意义非凡,就被我家王董给留了下来!”
说着,她也恍然注意到了王语嫣:“王董,你醒了!?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
王语嫣断断续续的开口,说起刚才吐了一口淤血后,感觉身体已经舒服多了。
“那还真是庆幸,”
趁着我拿出银针消毒的间隙,秘书保镖安抚着王语嫣的情绪:“王董放心,一定会没事的……有徐先生在,你昨晚不是还说,徐先生是个有本事的年轻人吗?”
“您看……”
秘书保镖滔滔不绝的说着:“王董,您现在不就已经好转了吗?”
她虽然是个秘书,可也兼职保镖。
平日里护着王语嫣出行,素来不苟言笑。
也不善去恭维别人……眼下却一语双关的说着话。
既在安抚王语嫣的同时,也在暗地里给我戴着高帽。
不难看出,这秘书保镖,对王语嫣是真的‘贴心’……
可王语嫣眼下的‘好转’实在是与我无关。
而且,这可不是好兆头,而是类似于回光返照。
蛊虫已经开始侵蚀五脏六腑……而王语嫣,只是痛到麻木了而已。
能从安神符的昏迷中惊醒,可见王语嫣现在,根本不容乐观。
“来吧,”
我转手也不对王语嫣过多解释。
“天道清明,地道安宁……”
随着咒落安魂,又是一记咒印落在王语嫣的眉心。
“额,”她在一声娇喘中,昏睡了过去。
“徐先生,”
秘书保镖一怔:“您行针灸,还需要弄昏我家王董吗?”
“这也是无奈之举,”
我拿出银针,沾染烈酒消毒后,在火焰中轻轻晃动:“接下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
秘书保镖有些难以置信:“我能帮上什么?”
毕竟,无论是岐黄之术,还是玄门知道,她全都不懂,实在想不出,她自己能帮上什么。
“从旁目睹,帮我们证明清白,”
我也希望:“等王语嫣醒了之后,我行针的细节,千万不要告诉她。”
“您救了王董,为什么还不能告诉她?”在秘书保镖看来,这很不合理。
“因为,”
我也不隐瞒:“我要脱光她的衣服!”
“脱衣服!?”
秘书保镖不在淡定了,她近乎炸毛一般瞪大了眼睛,可下一秒:“脱,脱就脱吧,这也是救人心切的无奈之举,更,更何况……有个成语不是说的好吗,叫医不避体!”
“我,”
我原本已经淡定的心神,也瞬间乱了:“那应该……是说医不避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