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
姜道师冷然一笑：“这你也想不到！”
“我……”
我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姜道师，盯着他倒是让我恍然开悟：“他是不想和你同行，毕竟你大他一辈！”
“不是这个原因，”
姜道师打开酒葫芦，原本就已经极尽醉态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喝，只等他畅饮一口后，才揭露：“你唆使王家的人，去江城道院，让马院长派他带领玄门子弟，来抓一个飞贼……姓章的性格守旧刻板，你说说这种事，他能染指吗？”
“我，”
我瞬间愕然：“可这飞贼手段通玄啊，还极有可能是阴山派的！”
“那又如何，”
姜道师反问：“说到底，那还不只是个贼！？”
“这，”
我哑然一顿，是出于心底对姜道师折磨的畏惧，产生了阴影，所以略显胆耸道：“可这不是个寻常的贼，他通玄，还极有可能是阴山派的人！”
“哼，”
姜道师不以为意：“无论这毛贼通不通选，世俗给他的定义，那就是个毛贼……玄门不染尘事。所以这两年来，为什么没有玄门中人对她出手？自己想想，说到底还不就是这个道理，寻常玄门子弟，兴许不是他的对手，而传承的道门，是不愿沾染俗事，惹人诟病，否则哪能任其猖狂！？”
“切，”我冷然嘲讽：“那你怎么来了？”
“我啊？！”
姜道师略显醉态的指着自己：“还不是你和姜雨薇这两个兔崽子把我拉下来的？”
“我，”我自觉理亏，当然不愿搭茬。
可姜道师已经数落起来：“是你让王家来找我的，念及你和我姜家的情分，我能不引路吗！？再者说……要不是姜雨薇开什么直播，暴露那方铜印的来历，也不会惹来今天的麻烦，当然了……”
姜道师又畅饮了一口：“我也想借今晚的事情，看看你和姜雨薇联手，能不能对付这个阴山毛贼！”
“呵，”我释然一笑，想必最后这句，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你别笑，”
姜道师摇晃着身体摆了摆手：“你们可别指望我会出手帮你！”
“这可不一定，”
我自信：“要是生命攸关，命悬一线的时候，我就不信你能视若无睹……我也就罢了，姜雨薇呢！？”
“哎，”
姜道师眼神一变：“还真没这可能，只要你们不把对方给逼急了，这事就不会发生！”
“为什么？”我满脸错愕：“你认识他？”
“不认识，”
姜道师一叹说起：“但我下午查过，这燕子李三，盗行世界，被记录在案的行窃事件，已经接近百起……但至今为此，可以说无一例外，他从未沾染人命！”
“难怪，”
我这才恍然，或许就是因为没有沾染上人命，所以才纵容她逍遥法外。
“你可别小看了这毛贼，”
姜道师盖上酒葫芦，少有的严谨：“能穿梭各个国家的展览现场，能如入无人之境全身而退还不足以为人所道，但你想啊，那些国宝级的场所，有哪不是重重把守？可最后，他能不伤人命脱身，这足以见她……”
姜道师故作停顿的看着我。
我明白：“他手段高明！”
“不，”
姜道师却是话锋一转：“是有勇有谋才对！”
还真是这理，我愕然回味……姜道师的评价，才算一语点中要害。
通玄还是其次，贼，自古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愚笨。
笨贼……因为从古至今，在世俗的目光中，只有愚笨的人，才会傻到当贼。
这种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可眼下回头那么一想，这通玄的飞贼，但凡没有精明干练的头脑，也决计不会盗行世界，近百次得手。
相比于他通玄的手段，更让人咋舌的，应该是他的头脑才对。
“总之，”
姜道师推诿道：“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们了……”
说着，他还不忘带着我超前走了两步，一指远处扎堆的人群：“那些，就是章天师所带的天班，比你们高两届，为首的叫楚雄，是龙虎山的高徒，也是玄门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不敢说在道门中吧，在江城道院里，他还是极具威望的，尤其是他们那个班！”
“不过，”
姜道师瘪嘴摇头：“你别指望，他能配合你！”
“我明白，”
我很清楚：“越是名门高徒，就越不甘受人驱使……”
“嗯，”姜道师点头：“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听来暗有所指，我低头一笑，或许这也是今晚，姜道师不肯出手帮忙的真正原因吧，别看他辈分奇高。
论资排辈还是龙虎山掌教昔日的高徒，可时隔多年，消沉了那么久，在龙虎山乃至于道门中，他空有辈分，却无名望。
让他来调度，自然引人不服……
思绪间。
我全然没有注意，楚雄悄无声息的来到跟前，他冲姜道师一礼：“姜道师，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今天到场二十七个学员，恰好对应这展厅的二十七层，一二三层没有展品，我会结伴两位师弟留守，其他人去各层待命，您看……”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姜道师摆手摇晃着酒葫芦：“不用来问我，你自己安排！”
“是，”楚雄拱手一礼。
按龙虎山的辈分，他其实得叫姜道师一声师叔公才对。
可他俨然没有论龙虎山的身份……
等等，那可不是我该在意的。
我错愕的呢喃：“天班只有二十七个人？”
“三十个，”
姜道师随口接茬：“听说，好像有三个人临时请了假……毕竟昨天是周五，他们离省了，临时通知也回不来！”
“难怪，”我稍显释然的同时。
“你是，”
楚雄试探性的打量着我，毕竟江城道院，各班人数，不该被外人所知。
不容我回答，姜道师便率先介绍：“这是我黄班的学员……我今天，带他和雨薇，一起来长长见识！”
“哦，”楚雄轻蔑一笑：“原来是江城道院的师弟啊！”
“师兄，”
我拱手尊称，可他没有还礼的迹象，反而是轻蔑一笑：“穿成这样，我还当是今晚展会的安保人员！”
“让你见笑了，”
我尴尬的回应着。
可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嫌弃：“今晚在这，你可千万别说是我们江城道院的人！”
“放心吧，”
我也顺着话茬阴阳起来：“今晚，楚雄师兄可得挑好大旗，倘若抓贼失利，让人给跑了，丢的可是我们江城道院的脸面！”
“你，”楚雄刚想怒斥。
我便佯装恍然：“对了，我不该这么说，”
他表情渐缓的同时，我却更刁钻了：“丢脸的，是江城道院即将毕业的那一届天班才对！”
“你在找茬？”
楚雄勃然大怒，可架不住姜道师突然大笑附和：“说的对，说的好……”
“哈哈哈，”
姜道师笑的非常夸张，还不忘补刀：“要是这样，只怕回头，他们章道师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这……”
有姜道师在场随同嘲讽，楚雄不敢翻脸。
“等着看吧，”
楚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转而看着姜道师请示：“那我现在，就过去安排落实！”
“去吧，”
姜道师佯装醉酒苛责：“既然姓章的让你带队安排，这些事就不要再来跟我报备，我……只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