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面对如临大敌的张初一,我反而满脸愕然:“犯……犯得着吗?”
开始就剑拔弩张。
这反而让我有些不会了。
“徐湘鹏,”
张初一只是微微侧剑,剑鞘在一瞬间弹开,森白的剑刃泛着银光:“我是不会轻视你的,我相信,你一定也留了杀手锏,在这最后决胜的武台上!”
“亮剑吧,”
张初一迫切道:“让我看看,你究竟还有什么手段!”
“我,”
我忽然一笑:“抱歉了……我弃权!”
弃权!?
霎时间,原本走出擂台区域的葛副院长,也不禁循声回头:“什么?”
“我认输了,”
我笃定的一笑:“我不是张师兄的对手,所以……认输弃权!”
“…………”
这一刻,台上台下,都是噤若寒蝉。
在停顿半晌之后,议论声才哗然起来。
“开什么玩笑?”
“夺魁决赛的擂比中投降!?”
“都走到这了投降?”
“听听,那是人话吗?”
有人阴阳道:“同样是张师兄……看到张春生的时候,背水一战,看到张初一了,主动投降,这叫什么事!?”
“喂,”
有人当即回怼:“你刚才那话,是想显得你们武当有多能吧?”
“可不是吗?”
那人也不怯场:“第六轮,你们龙虎山的人,看到张初一,不也投降认输了……说到底,还是我们武当上的张师兄有魄力!”
“你,”群情愤慨。
武当和龙虎山的人,重新争执到了一起。
积攒着刚才的憋屈,两边越吵越凶。
可擂台上……
“你,”
葛副院长错愕的询问:“徐湘鹏,你真要认输?”
“我,”
不容我重复。
“徐湘鹏,小心了,”
声落张初一迈步一跃,凌空出剑。
“蹭”然的嗡鸣剑身,在空中泛着寒光。
这一剑出的急快,骤然而至,让我尽显茫然。
要不是那声提醒,我当真就是猝不及防了。
“喂,”
我茫然横起白虎剑。
任凭他的剑刃撞在剑刃上,铁器交戈的撞动后,张初一手中法剑极速弯曲。
他没有掐诀,也没有抹咒。
这一剑,意在试探,逼我出手?
别逗了!
我心下一颤,顺势将剑刃一推。
佯装忙不更迭的退出擂台。
“小心,”张初一翻身急忙收剑。
身影一闪,落地急忙探手抓我。
险险的,就在擂台边缘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没有趁人之危,单手将法剑后背,左手死死拽着我的手腕。
这种人,不让他夺冠,那还有天理吗?
我心下一沉,反手脱腕,就这么顺势退出了擂台。
……
“你,”张初一脸色惊变。
他能感觉到,我是存心退出擂台的。
前一秒的弃权认输,似乎也是故意的。
这是有心认输,可……擂台上的一幕,在旁人看来,就是另一番味道。
张初一只是一剑,就将我震下了擂台。
这余劲惯性使然,连拉都拉不住啊!
学院里,早就传遍了,虽然张初一,玄门手段未必能是第一。
可他绝对是江城道院,一众学员中,用剑的第一高手。
他太极剑已经到了初入通玄的境界……太极以柔克刚,当中玄妙,外人只能凭空意想,真正交过手的,只有张春生。
那还是一年前,虽说当时张初一,在五十招内落败。
可当时仗剑游龙,张初一也只是输了半招而已。
回想当时,那一轮擂比至今让人称奇。
时隔一年,难保张初一的太极剑越发精进。
一招破敌!
这才满足了江城道院,天班学员对黄班学员的压制。
这才是实力断崖相差的相逢。
在江城道院的学员和几位道师看来。
这才符合‘身份’……符合‘事实!’
“张初一,赢了!”
台下哗然一片,要说最震惊的。
莫过于此刻还愤愤不平的张春生:“怎么,怎么可能?”
武媚儿也是绕有错愕:“败的……就那么离谱!”
“赢的叫人难以置信,”
姜道师呢喃:“输的,更让人匪夷所思!”
尽管他也料定了,我这场擂比,一定会落败。
毕竟,早前让我夺魁,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借擂比的武台,教训张春生,狠狠挫挫他的锐气。
张春生落败,他也没指望我夺魁。
也心知肚明,在擂台上交手的时候,我已经暗借龙女通灵,显露出了自己的本事。
最后一场,封印了胸口龙女。我断不可能取胜,但……
但即便落败,也不至于,败的那么离谱吧!
这不是杀人诛心,赤裸裸的羞辱前者吗?
是在羞辱张春生。
这小子……姜道师忍俊不禁的一笑,贼!
比起上一场擂比的巧胜。
这一场的落败,反而更具羞辱。
……
“呵呵,”姜老爷子却是站在远处,突兀的笑了:“有意思!”
“有,有意思?”
姜雨薇一怔:“爷爷,你笑什么?”
“好算计啊,”
姜老爷子一叹:“这混小子,究竟是无心夺魁,还是有意,将武当和龙虎山的水,越搅越浑,这混小子现在的套路,我怎么都看不懂了!”
“……”姜雨薇只觉满脑黑线。
对于姜老爷子的话,她是一点也没听懂。
同样,姜老爷子会有这样的狐疑,也是料想,徐湘鹏,应该不会洞悉,龙虎山和武当近来的摩擦。
龙虎山和武当,虽然同属于道门分支。
可牙齿和舌头再亲,也有咬到的时候,更别说道门之中的分歧。
不过徐湘鹏的心眼,应该还没有那么多。
他也不可能了解到武当和龙虎山近来的矛盾。
充其量……不过是本着,招惹上了龙虎山,就对武当示好。
别两面得罪引得腹背受敌。
这是聪明人,最基础的思维。
更何况,追究起来,姜雨薇还是武当出生。
留一线,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最后一场落败……叫姜老爷子都不忍直视:“演技拙劣,只是胜在当时张初一出手试探,顺势落败,让人只当他是猝不及防了!”
“哎呀!”
在一声冷叹下。
擂台上,葛副院长已经走回坍塌齐平的擂台区。
“江城道院,本届擂比夺魁的优胜者,”
他一指台上:“是张初一!”
霎时间,擂台下原本还在争论的武当弟子,最先喝彩。
赢了!?
张初一脸色煞白,暗有所指道:“徐师弟好剑(贱)……”
“呵,”
我听出味来,却装傻:“论剑,我远不及张初一师兄!”
“嘶……”
这谩骂的口吻,硬生生说成了抬举的话。
顾不上彼此埋汰。
葛副院长已经拉着张春生,在台上训话。
顺势,我也回到了自己的黄班队列。
这届江城道院的擂比,是最让人压抑的一届。
对于张初一结果,虽然也在一些人意想之中。
可……
总感觉哪里不对,以至于最后马院长颁奖,气氛也显得格外突兀。
江城道院夺魁的奖励,说到底不过是一本证书而已。
就那么不起眼的东西,还只颁发给夺冠的第一名。
接过马院长颁发的证书,张初一的脸上,是写满的惆怅。
轻飘飘的证书,在他看来,也显得格外沉重。
江城道院本届擂台武比,看似已经结束了。
可无形中的导火索,仿佛也在这一刻点燃。
…………
只等颁奖结束后,葛副院长上台重新强调了接下来的十一假期。
在这七天长假里,几乎绝大多数学员,都会离校。
有的回家,有的,回各自的师门道山。
作为江城道院,必不可少要交代一些路上安全的话题。
在絮絮叨叨的一通叮嘱结束后,葛副院长才挥手示意,让各班道师自行做最后的安排。
姜道师集合我们黄班学员,简单嘱咐几句,便声令解散。
黄班学员还没散去……
“徐湘鹏,”
一个突兀的声音,便骤然传来。
我循声看去,愕然只见:“张,张师兄?”
张春生满眼都是仇视,他没有了以往的风度。
说话还带着尽显强硬的口吻:“跟我走……”
“跟,跟你走?”
我尴尬了:“这,这不太好吧!”
“别和我嘻嘻哈哈,”
他勃然一喝:“去校外,我要和你重新在比一次!”
“你,”
我傻了:“犯得着吗?”
“当然,”张春生脸色惊变,显得尤为在意。
“怎么?”
姜道师当即凑了过来:“这是擂比台上输不起,打算私下找回脸面!?”
“我,”张春生一怔。
看着姜道师的一瞬,他怒气瞬间收敛。
不为别的,论资排辈,姜道师在龙虎山还压他一筹。
而且,姜雨薇的事情,让他心觉理亏。
“你不是说了吗?”
姜道师立马将昨天的话复述:“擂台上的胜负,不用记挂在心里,一场输赢判断不了什么,怎么……到了你身上,你却耿耿于怀!?”
“该怎么说呢?”
姜道师讽刺道:“你不会,是输不起吧?”
“你可别在这,丢了龙虎山的脸面!”
“输了擂比事小,砸了人凭事大啊……”
面对姜道师的轮番阴阳,张春生不敢反驳。
兴许是理亏,兴许是辈分上的压制。
让僵持的局面,充满了压抑的氛围。
“那个,”
我悻悻插嘴,起初,也是仗着姜道师在场,我才敢玩味搭茬,我哪曾想,姜道师居然这么刚,我可不想引火烧身,才将话锋一转,决定祸水东引:“你找我,其实没那个必要吧,你大可以,去找张初一啊!”
“找他?”张春生一怔:“我找他干嘛?”
“你想啊,”
我话头刚起,身后便传来接茬的声音:“徐湘鹏赢了你,你再去赢了张初一,不就能从另一面,反应出你更胜一筹吗?”
“这话,”
我茫然一怔:“可不是我说的。”
但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谁说出了我的心声?
我茫然回头,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