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副院长悄然而至。
那苍老的声音，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李副院长，”
我恭敬的喊道。
姜道师和张春生，也纷纷拱手做礼。
……
“怎么样？”
李副院长凑近，盯着我问道：“你觉得，老道说的对吗？”
“对，”
我点头后，才恍然回神：“不是，那个……”
“呵呵，”李副院长笑了：“你那点小心思，可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
我瞬间哑然，即便旁人都说，李副院长已经脱离了武当多年。
他也从未提起自己武当的辈分。
但追根究底，他到底是武当一脉。
当着他的面，去摆张初一这一道。
我虽然心安理得，可当面被揭穿，我还是有些尴尬难言的。
“无妨，”
李副院长却突显玩味：“老道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我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这，这李副院长他是什么意思？
他也觉得，张春生私下去找张初一重比，更适合吗？
“去吧。”
李副院长冲张春生摆了摆手：“你去找张初一，分个高低，才更能凸显你的本事！”
“学生不敢，”
张春生诚惶诚恐，面对辈分和龙虎山掌教相齐的道门长者，张春生不敢放肆。
他是龙虎山的麒麟天骄。
可他终究只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但李副院长是谁？
当年，比张春生更显年幼的时候，太极便已经通玄，是上个世纪中期，玄门真正首屈一指的大能。
还是纵观整个玄门的佼楚，那个时代，上世纪的传奇人物。
哪怕沉淀多年，在玄门依旧举足轻重。
别说是他张春生了，葛副院长和马院长，站在跟前，也得诚惶诚恐的看他脸色。
……
“走吧。”
李副院长话锋突转：“徐湘鹏，去老道寒舍坐坐！”
“现在？”
我有些惶恐。
“嗯，”李副院长点了点头：“老道有些事，想问问你！”
“这，”
我无助的看向了姜道师。
“去吧，”
姜道师急忙暗示：“李副院长和我家老爷子有些渊源，更何况，上午李副院长答应你的事，保不齐是到了兑现的时候！”
“哈哈，”李副院长一笑：“好个姓姜的，不用你提醒，老道忘不了！”
“去吧，”
姜道师稍显催促：“能去李副院长家稍坐，那是李副院长看得起你，是你小子的福气！”
“是，”我相信姜道师所言。
至少，姜家不会害我，我带着几分忐忑的心境，跟着李副院长去了家属后苑。
穿过林立的密集的宿舍去。
在一处清幽的角落。
“到了，”
李副院长推开院门：“这就是老道的寒舍！”
“承蒙相邀，”
我客气的回应着：“打扰了！”
“哎，”李副院长摆了摆手：“进来在说，在老道家，不用那么拘礼！”
进屋落座后。
李副院长随手取来一壶热茶：“这是中午泡的，还温着。”
说罢，他便尽显随意的给我倒了一杯。
“有劳李副院长，”
我躬身接过茶杯，目光也在不经意的注意到。
茶桌上，还摆着我入学的档案资料。
你应该是入学的登记表，就这么薄薄的一张纸业。
上面填写了户籍信息，证件照呈黑白色。
这是复印出来的！？
中午？茶桌？
我心下一颤，不难联想，是上午我赢了刘一周后。
引起了李院长的注意。
他才借中午的空挡，找来了我的资料复印件。
在家里喝茶细看。
他在看什么？算我的生庚吗？
错愕间，我茫然抬头，正好对上李副院长审视的目光。
吓得我骇然一惊：“那个……那个李院长，我，”
“坐，”
李副院长一笑示意：“别那么紧张！”
“是，”
我应声落座，心底却慌到了极致。
北马拜入道门，倘若被李副院长察觉。
天知道，就凭姜家那点渊源，他能不能放我一马。
要知道，上世纪的大门大能，多是顽固派。
南茅北马的分歧，更是根深蒂固。
“你在想什么？”
李副院长突兀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
我茫然看向桌上的登记表：“我只是好奇，我的资料，怎么会在您这。”
“哦，”
李副院长也不隐瞒：“中午因为好奇，老道让人从档案室，给我复印了一份。”
“您，”
我试探的问：“您是用来，算我的生庚八字？”
“嗯！？”
李副院长摇了摇头：“档案可以作假，所以，老道不会尽信纸面上的东西！”
“那您？”我错愕的看着他。
“老道啊，”
他一笑放下自己的茶杯，盯着我道：“老道相信，亲眼看到的。”
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跳。
我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就凭你登记的生庚，”
李副院长笃定：“是长不出，你这幅面相的！”
“这，”
我心知败露，当初姜老爷子就曾给我断过面相。
自己也是玄门中人，我哪能不清楚，我剑眉星目，却面带雌相。
这种面相并不常见。
可近距离打量，就不难发现，我是古人书中记载，难见的雌眉善目，不过慈眉善目中的雌，是雄雌的雌。
面对婆婆相，和生庚算来，有着明显的冲突。
心惊担颤之余，李副院长径直开口：“你不应该姓徐吧？”
“不，”
我急忙回话：“学生，真的姓徐！”
“嗯？”
李副院长稍显震惊，一双浑浊的目光，再度打量着我：“那你家里，有姓马的长者吗？”
“有，”
这种事，我不敢隐瞒，查查我的亲属资料就不难发现：“我，我妈妈姓马！”
“原来如此，”
李副院长释然一笑：“这么说来，龙婆，是你外婆咯？”
“龙，龙婆？”
我心虚的沉眉：“我不认识……”
“呵呵，”
李副院长笑了：“不认识？”
他并没有急着揭穿我，他看出了我的忐忑，转而循序善诱，率先阐明：“早年，老道和龙婆，有些渊源，年轻的时候，老道还曾得到过你外公的指点。”
“我，我外公？”
我对此有些半信半疑。
“怎么？”李副院长看着我：“你不信老道说的话？”
“当然不信。”
我有些愕然：“您十几岁就太极通玄，还用我外公指点？算起来，你和我外公，应该年龄相仿才对，怎么可能……”
说到这，我哑然一顿。
心里懊悔到了极致。
“怎么不说了，”
李副院长却是突兀一笑。
我这个脑子，一句外公，俨然成了不打自招。
我怎么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