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至此……
“说说吧，”
讲台上的葛副院长已经催促道：“我刚才话里有什么不妥，你大可以说出来……”
“说吧，”姜老爷子在讲台上看到我，也是一脸的凝重。
只希望我能找个牵强的理由，否则……他有心想要帮腔，也不知道从哪介入。
如果有个合适的托词还好。
要是没有……这哗众取宠，当众质疑，毫无规矩的摸样，注定会被旁人诟病的。
“这下完了，”胖子也开始对我投来自求多福的眼神。
“呵呵，”
葛叔宝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咬牙切齿的幽怨道：“这次……我就看你死不死！”
“你就那么恨我？”
我回以嘚瑟的一笑：“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就算是死，我也的拉你垫背！？”
“拉我？你是不是傻？”
葛叔宝笑了：“哎……小子，你脑子有病吧？”
“呵呵……”
我只是淡然一笑，与其当众去解释，说刚才质疑的话，不是我说的，那一定会引人嘲讽，令人诟病。
毕竟，人群混杂中，连胖子都没有分清说话的人，到底是不是我……眼下在去解释，也未必能叫人信服。
更何况……
这葛叔宝摆我一道，我岂能放过他？
我心下已经有了计较，想要推翻葛院长的那番话不难，可要想装傻，从中藏拙，就得苦心布局了。
“那个……葛院长，”
我尽可能的大声回应：“我刚才也没有恶意，只是旁边这位仁兄说您说的不对，我才想着去提醒您……”
“仁兄！？”
这样的称呼，乍听没什么毛病，在可江城道院中……这种称呼就显得格外突兀。
喊师兄不就成了！？
更何况……
“他提醒你？”胖子愕然，信了我的话茬：“感情，是那小子使坏！”
葛叔宝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毕竟一面之词，他大可以否认。
不容他开口辩解……
我这边继续提到：“您刚才说过……人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可这句话，我身边的仁兄评价，说你讲的确实不对，尤其是出于道门的角度……因为道家有至理名言，说的是……”
“上善若水！”
姜老爷子瞬间恍然，呢喃出声的同时，我开口吐露的也是这四个字……‘上善若水’一直是道家追求的境界。
这点毋庸置疑，可刚才……葛院长用水往低处流，用这句话比喻和暗讽，确实有违寻道的追求。
姜老爷子释然一笑，聪明人单凭这四个字，就已经意会，听懂了葛副院长话糙的缘由。
可他们不便点破……
姜老爷子早前也是担心则乱，才全然忽略了这茬。
眼下被点破后，他释然一笑，可舒缓的眉梢，却是微显僵硬……因为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态。
该怎么诠释！？
要想藏拙，就很难熬过这一关，也无法让旁人信服。
可如果直言不讳……那势必会引人瞩目。
“这小子，会唱哪出？”
姜老爷子心里充满了狐疑……
而眼下，讲台上葛院长依旧装着糊涂……兴许不是装糊涂，而是真傻。也可能是极度气愤下，没回过味来：“这上善若水，和我说的话，有什么冲突矛盾？”
“没有冲突吗？”
我故作一愣，装傻道：“并不是所有的水，都会往低处流……也就是说，水往低处流的现象，并不一定！”
这都说的是些什么？
姜老爷子整个人都懵了……
听着，姜老板也是一脸愕然，感觉越来越不对味。
而场间，更是哗然一片。
“水不是往低处流的吗？”
“怎么可能……”
众人埋汰，虽然场上有绝大多数是道门中人。
可也有一小半的人，好歹有个九年义务教育的水平：“受万有引力的影响……所以，水往低处流，是古人早已经发现的定论。”
“没错，”
也有几个黄袍道师，略带幽怨的看了我几眼，只当我是哗众取宠的显眼包。
而排前，姜雨薇俏脸森然，自打我受人诟病，被众人直视的时候，她就已经傻了。
这家伙在这样的动员会上闹什么？
“今天，”
葛院长愤怒的在讲台上指着我：“你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可别怪我按哗众取宠，剥了你的面考资格……”
“您别急啊，”
我赶忙大声解释，用常人的视角：“您看……您说水往低处流对吧？”
“对，”葛院长并不否认。
“可你想啊……”
我试问：“如果水永远都是往低处流，那它为什么会凝聚上天，积累成云，然后化作雨……又从天上落下来？”
“这，”葛院长愣住了。
场间又是一阵哗然：“好像，还真是啊。”
当中道理不难诠释，我自顾解释道：“初二的物理，就有提到，水吸热蒸发，然后升腾成云，也就是水蒸气，到了天上成云……最后云层积累的水过多，难以负荷，落下天空，这就是雨……”
“这混蛋！”
姜雨薇不厚道的笑了，好好的玄门第一堂课，硬是在江城道院，全校师生面前，科普起了初二的物理。
这叫什么事？姜雨薇窃笑间，心底也不禁高看我一眼：“胆子够大的……这小子，该不会是有意闹腾，为的是被压到黄班吧？”
胖子那些歇后语，又忍俊不禁的开口了：“真是武松打老虎……越说越离谱！”
转瞬……
我这里已经解释完了水升空化作雨，转而结论：“我想，这就是道家所谓的，上善若水吧，毕竟，求上的水，化作雨，滋润万物……成就万物复苏，润物之功。这方能称之为大善。”
“噗，”
无一例外，场间穿着道袍的人，全都笑了。
那是一种讥讽……那是一种嘲笑。
葛院长更是气愤的一挥道袍：“胡言乱语！”
没错，我当然知道，这并不符合道家的解释。
“小子，”
连一旁的葛叔宝，也不禁奚落道：“别拿道家典籍，来这断章取义……满口雌黄，你也不怕犯了众怒。”
“什么？”
我故作惊诧，等的就是葛叔宝搭茬：“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把耳朵凑了过去，就差没把耳朵，凑到葛叔宝的嘴前。
面对这突兀的举动……葛叔宝唯恐自己引人注目，他咬牙怒斥：“我叫你去死啊，你个混蛋……”
担心拉低了自己的身份，他骂人的声音很小。
几乎……只有周遭的旁人，才能细听蚊音。
“嗯，”我应声不动，依旧保持侧耳的动作：“还有呢？继续说啊……”
“说！？”
葛叔宝气极反笑：“说你妹啊！”
“哦！”
我故作惊诧：“原来是我曲解了……”
我故作恍然大悟的摸样，从新对葛院长道：“这位仁兄刚才从新给我解释了……说这上善若水，不是这样解释的。”
“哦！？”姜老爷子听出了端倪。
故作配合：“那你说说……上善若水，该如何正解！？”
有老爷子搭茬，陪我唱双簧，我也不必担心，会有旁人打乱。
看着姜老爷子饶有兴致的摸样……就连马院长，也没有打岔。
任由我回老爷子的话：“上善若水是一个汉语成语，最早出自于先秦时期的《道德经》。这个成语用来描述具有完美道德的人，其品性如同水一样，滋润万物而不争名利。具体来说，上善若水的含义包括：最高境界的善行，就像水的品性一样，能够泽被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水善于帮助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它停留在众人所不喜欢的地方，因此最接近于“道”。
上善的人居住要像水那样安于卑下，存心要像水那样深沉，交友要像水那样相亲，言语要像水那样真诚，为政要像水那样有条有理，办事要像水那样无所不能，行为要想水那样待机而动。”
“同理！”
我话锋一转：“上善的人具有完美道德，就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这种品性不仅体现在个人的行为上，也体现在为政、办事等多个方面……此外，上善若水还体现了古代哲学中的道，即自然法则和宇宙之道。老子认为，水是最接近“道”的事物，因为它没有固定的形态，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能够适应各种环境，滋养万物而不求回报。上善若水不仅是对人的品行的赞美，也是一种处世哲学的体现。它告诉我们，最高的智慧和德行就像水一样，能够适应各种环境，滋养他人而不求回报，这种品质是值得我们学习和追求的……”
诠释了上善若水之后，我将话茬切回主题。
“所以……”
我大胆看向葛院长：“您刚才，用人往高处走，鼓舞考生进取，用水王低处流，用作筛选淘汰的学子，我身边这位仁兄说，你站在道家的立场上，这么去形容比喻，并不恰当。”
“是吧！？”
我看向葛叔宝，一脸无害道：“仁兄，你说呢！”
“我……”
葛叔宝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