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一个机会……”
法长老墨迹到：“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大祭司的死，和阴山圣女，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
我怒声回复的一瞬。
“嗯？”她也怒了，抬手便吹响了口哨。
霎时间……蛇群密集而至。
不断朝我身上靠近，密密麻麻蠕动的触感，让我整个人都如坠冰窖。
浑身还不能动弹，万千憎恨，都化成了谩骂：“混蛋……贱女人！”
“我恨呐，”
“我恨自己，怎么就轻信了你这个混蛋！”
“…………”
我不顾一切的谩骂，不为别的。
我是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圣女不假。
可这一刻，我愤恨她也是真的。
悔不该亲信了她，和她一起做局，结果吧自己推到了险地。
没有供认出她，仅仅是因为武媚儿。
她活着……武媚儿才会安全。
武媚儿活着，她会帮我照顾云梦瑶。
除此之外，在没半点情谊。
“混蛋！”
我疯癫的叫骂：“贱女人……”
恰逢其时，圣女和刘长老他们，在门外驻足。
听着那杀猪一般的哀嚎，和不断的叫骂声。
“中气十足嘛，”
刘长老忍俊不禁的调侃：“听着都让人心情愉悦！”
“真想进去看看，”
穆罕默德耶布有些玩味的说起。
“那一起去，”
圣女开口相邀，吓得刘长老连连摆手：“算了，我和那玩蛊的老太婆，可不对付……你要去，你自己去！”
想到满仓的蛇群，刘长老就一阵胆寒。
“去把，”穆罕默德耶布有些撒娇道：“我很好奇，蛇蛊是怎么玩的！”
“蛇蛊？”
刘长老怯懦的说起：“蛇蛊形同于商朝妲己发明的刑罚，叫做虿盆，单单从字面上几乎就可以大致猜到这种刑罚的手段方式。所谓的虿，自然是指万虫，这里所谓的万虫指的是数以万计的蛇。把数以万计的毒蛇放在一个池子里，这个池子就是所谓的虿盆。”
穆罕默德耶布生在国外，古埃对商朝的历史，和封神榜都没有过多的耳闻。
当下……刘长老便对她耐心的说起：“人们在受到虿盆之刑时，往往被脱去身上所有衣物，然后把人赤裸裸地推进虿盆中。受刑者将会遭受万虫叮咬之苦，最终痛苦死去。”
穆罕默德耶布忍不住的打起了哆嗦，脑补下画面，就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啊，”
刘长老竞对穆罕默德耶布格外眷顾，还绘声绘色的说起：“我们国家，名著《封神演义》中第十七回提到了虿盆的来源。起因是纣王的原配姜皇后因为得罪了妲己，最终被妲己毒害致死。因为姜皇后为人正直，平时对身边人又比较好，在姜皇后被害后，身边的宫女都很伤心难过。有一次，妲己和纣王在鹿台上寻欢作乐时，众人皆欢歌笑语，唯独姜皇后原来身边的宫女们不愿歌舞，掩面而涕……”
“妲己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哭姜皇后，不由得怒火中生，认为这是宫女们对她的公然挑衅。于是向纣王谗言，说这七十二名宫女因为姜皇后的死，对纣王心生怨恨，甚至企图私下寻机刺杀大王。鬼迷心窍的纣王自然是对妲己的话言听计从，深信不疑。”
“妲己说，小小的宫女就敢以下犯上，应当好好治他们的罪，以儆效尤，更可以震慑其他臣子。纣王欣然应允，而且还把处置这七十二名宫女的权利给了妲己，任由她来发落……脑洞大开的妲己命人在摘星楼前面的空地上挖出一个大坑。然后命人收集到大量的蛇蝎毒虫放入坑中。然后把这七十二名宫女集体丢进大坑中，供蛇蝎毒虫啃咬，直至死亡。这就是虿盆的由来，从此以后，虿盆成为了商朝一种常用的刑罚手段。”
闻言心惊，听着就莫名发出。
穆罕默德耶布在怎么心毒，也终究是个小女孩，听到万蛇残食，也让起初那点对蛊虫的好奇，顷刻间消散。
“走吧，”刘长老忙不更迭的离开了。
眼见刘长老走远，穆罕默德耶布也没了兴致，疾步跟了上去。
…………
“呼，”圣女在门外长长呼了口气。
目睹他们走远，消失在拐角后，她才一脸惶恐的推开舱门。
看着蛇群，全都爬在了我身上。
“徐湘鹏，”
圣女慌了，忙不更迭的凑了过去：“师傅，你干嘛要这样吓唬他！”
这话，听得法长老愕然一顿。
多少年了，圣女还是第一次冲自己大吼。
“急什么？”
法长老脸色越发阴沉：“这些蛇早就在练蛊的时候，就已经去了毒……你犯得着为他担心吗？”
“可你吓到他了，”
圣女焦急的眸中含泪，从蛇群中，将我扒拉了出来。
“真是的，”
法长老有些不悦，一吹响哨后，蛇群瞬间散开。
“徐湘鹏，徐湘鹏……”
圣女忍不住哭了，不断唤着我的名字。
“贱女人，”
我闭着眼，意识薄弱的呢喃：“我怎么就轻信了你这个贱女人！”
“呵呵，”
法长老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起初，他这么骂的时候，我还有恼怒……可现在想想，哈哈，他似乎骂的是你啊！”
“骂就骂吧，”
圣女将我环抱，对此并不计较。
…………
驱散了蛇群后。
“喝点水，”
圣女拿出自己的水瓶，她早有准备，饭后便一直拎着这个水瓶：“慢点！”
她小心翼翼的将瓶子凑近我的嘴边。
一点一点的喂下。
“咳咳，”
我呛水惊醒，睁眼，便看到了圣女和一旁的法长老。
法长老！？
看到她，我整个人都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别怕，”圣女紧紧搂着我：“没事的！”
“哼，”
法长老却不乐意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小子留着，终究是个隐患！”
“不会的，”
阴山圣女冷冷的回应：“我相信他！”
“嗯，”
法长老承认：“这小子的确有点骨气，宁死也没透露出你……可是，但凡来个聪明人，一问就能抓住言语之外的破绽！”
“阴山圣女，杀了自家两门长老，”
法长老沉下声来：“这事一旦漏了风声，你只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知道，”
圣女依旧笃定：“但我答应过，不会伤害他！”
“你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来了吗？”
法长老问。
“他？”圣女幽幽的看了我一眼：“他能有什么来历？武当强者的高徒……江城道院的黄班学员……”
“可他也是驱魔龙族，”
法长老一语点破：“他是马家的后人！”
这话一出，我不由得浑身一颤。
就连圣女也愕然瞪大了美眸，他幽幽的看着我。
“驱魔龙族，马家和我们阴山派是世仇，”
法长老沉下脸来：“这小子藏匿身份，其心必异，他非死不可！”
“他，”圣女幽幽的看着我，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姓徐，怎么会是马家的后人。”
“可他身上有青龙的气息，”
法长老揭露：“要不是这小子当初自投罗网，我用毒让他们浑身筋軟的机会，我也察觉不到他身上的青龙气息……我已经暂时破了他通灵的法身，不然，你以为他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吗？这小子，比龙虎山张天师，更是个棘手的隐患！”
“我不信，”
圣女茫然的看向了我，她试图从我脸上看到答案。
可面对法长老，近来折磨的空间，和难掩的心虚，让我根本无从伪装。
“你要以大局为重，你有自己的使命，”
法长老上前，蹲身在圣女耳边：“如果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我会给他一个痛快！”
“我不答应，”
圣女态度强硬：“不管你怎么说，我不答应！”
她任性的摸样，和当初乾陵墓……张口生气的娇柔，如出一辙。
这可急坏了法长老：“他可是马家的后人，是阴山的世仇！”
“可他也是我的男人，”
圣女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也是我的心上人！”
“心，”
法老愣住了，瞪大了浑浊的目光。
可要说不信这话吧……圣女楚楚可人，冷眸掉泪的摸样。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她没必要说谎，圣女也不会无端说出这样的话。
法长老了解圣女，她也是阴山八大长老之中，唯一一个和圣女亲近，还以师徒想称的长老，这份渊源，甚至能追溯到上一任圣女身上。
“总之，”
圣女急了，看准法长老似有犹豫，她竟跪地磕头：“师傅，我求你，你就绕他一命……你放过他吧！”
“不，不行！”
法长老将心一狠：“不管你怎么说，马家后人，驱魔龙族决不能留，但凡他不是马家后人，我兴许都如了你的意……”
“可是师傅，”
圣女哭声哀求：“从小到大，我这辈子都没求过你，就这一次，你都要拒绝我吗？”
“你，”
这话戳到了法长老的软肋。
“当年，”圣女打起了感情牌：“你能成全我妈，今天就不能成全我吗？”
“你，”法长老哆嗦的话语一顿：“你想求死我吗？”
“师傅，”
圣女跪着过去抱住了她的腿。
“你走开，”法长老怒喝一声，不忍踹开圣女，自顾抽脚，转身便离开了船舱。
“师傅，”
圣女哭喊，看着法长老关上舱门后。
她摩挲着眼泪，转头凑到了我身边。
“她！？”
我虚弱的开口。
“没事的，”
圣女将我环抱在腿上：“只要有我在，我师傅就不会伤害你！”
“你放心吧，”
圣女擦掉了眼泪，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我说过，不会伤及你的性命，我就一定会将你活着带离这里……”
已经无暇问她事情怎么会超出掌控，也无暇问她，事情为什么会落到这一步。
我太困了，这段时间，都在胆颤心惊中，惶恐度过。
眼下哪怕是蛇群栖居的船舱。
可靠着圣女，莫名的有种安全感。
起初那些谩骂和愤恨，至少在这一刻，觉得不重要了。
极度的惶恐后，我只想沉沉的睡上一觉。
“睡吧，”
圣女轻拍着我的胸口，在她柔声安抚中，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睡梦中，心舷还是紧绷的……
天明破晓之际，只听船舱们突然嘎吱一响。
我整个人便惊恐的卷缩在圣女的怀里。
“别怕，”
圣女轻拍我的后背，我在她的安抚下，透眼看去，是法长老。
她……她又来了！
“师傅，”
圣女急忙额首称呼。
“你走吧，”
法长老冷冷的看着圣女：“在不回去，只会让刘长老和穆罕默德耶布起疑！”
“可徐湘鹏呢？”
圣女幽幽的看了我一眼，心有挂念道：“要不，我吧他带走！”
“不行，”
法长老态度强硬：“他，必须得留在我这！”
“那你能保证不伤害他吗？”
圣女直白的问道。
就是这一问……法长老沉默良久，迟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