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办法重来。
时默再次陷入自己的记忆中，回忆里的一幕幕也渐渐变得鲜活起来，有了生命，有了感情。
在以往的路上重新走一遭。
“季衡啊！过来！”
付燕儿招呼着手让季衡过来，“到了新学校，可不能像以前那样疯了，知道吗？”
季衡目光扫过一同站在的林茹秋和时默，母亲的话多少让她有些羞涩，撅着嘴，“昂”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付燕儿是个好说话的，人也温柔，轻轻拍了两下季衡的胳膊便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叮嘱说，“和默默一起走吧，让他带你认识一下路，熟悉一下生活环境。”
“妈！”
季衡多少有些不情愿，让这么个小孩带着，还比自己矮两个头呢，“我自己认识路！”
付燕儿没搭理，弯腰和时默商量着说，“默默啊，你季衡哥哥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你多多照顾。”
时默乖巧的点点头，他本来就是个比较闷的性子，别人推一步他就走一步，对对于季衡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所以便应了下来。
“妈。”季衡又叫唤一声，鼓囊一句，“我都多大了，自己能行。”
“你才多大啊！”
付燕儿抬手敲了季衡一个爆栗子，“一天天少有老成的样子，你呀，今年也不过六年级而已，还是个小学生！”
“明年就不是了！”季衡梗着脖子辩解，说小学生多少有些羞涩。
“好好好。”付燕儿笑笑。
一旁的林茹秋插话说，“默默还小，阿姨想请季衡多多照顾他，回来之后阿姨给你们做菠萝包吃。”
“照顾他？”
季衡微微有些动容，毕竟在照顾和被照顾上面他还是喜欢彰显自己大一些的方面，况且被一个比自己爱两头的人照顾多丢人呐，可是如果换过来似乎就会彰显的自己厉害。至于呢个菠萝包吃过一次挺不错的。
“是啊。”林茹秋更进一步摸摸时默的头，“默默啊，你一定要好好跟着哥哥，哥哥很厉害的哦，但是要听话，不要惹哥哥生气。”
时默眨巴下眼，懵了会，不一会的功夫身份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没说什么，乖乖的顺从，“知道了。”
付燕儿笑着夸赞一句，“你家默默真乖。”扭头又教训起来自家的那个，“你啊你，多照顾点弟弟听见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这次季衡回答的爽快。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快些上学去把，别耽误时间。”念及时间，林茹秋催促道。
时默和季衡告别之后都没说什么，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跟在后面，一大一小，上学去。
“季衡，季衡。”
时默声音有些急，扯了扯季衡的衣裳。
季衡感觉到，扭头看他，摘下耳机，“怎么了？小屁孩！”
对于小屁孩这个称呼，时默不时很满意但也没说出口，“那个。”他有些着急，“我走错路了，学校在那边。”
他指了一个方向。
季衡楞了几秒有些傻眼，“那你干嘛不早说？”
“我叫你好几遍你都没理我。”
季衡掂量掂量手中的耳机，一时语塞，刚刚确实听见隐约之外的几声嗡嗡声，可惜都没太在意。
“都走错了，你怎么不自己走？”季衡有些好奇。知道做错了还跟在他后面走了那么远的冤枉路。
时默楞了楞，诚恳的说，“不是说，你要照顾我的吗？我当然要乖乖跟着你。”
季衡楞了几秒，静静的看着时岁，第一次正视这个小娃娃，和那些大人口中说的一样，白白的，软软的，很可爱，特别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会说话。
在那一刻，季衡心里生出一样的感情，被人需要的骄傲自豪感，他大手一拍，“呐，从今开始，你就跟着我，我照顾你，不会有人欺负你！”
很豪情万丈的一段话。却听到默默愣了几秒。有些个不明白。本来不就是照顾吗？
但他依旧不会多说什么。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季衡笑了笑。不等询问他的意见。拉着时默的手就飞快地狂奔起来。
时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傻眼。
季衡却像是一阵风一样，吹鼓着校服，整个人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快点，快点，快要迟到了！”
从那天开始，时默便一直跟在季衡身后，甚至是放学，都乖巧的呆在他们班门口等她放学，高年级总是放的慢一些。
时默乖巧可爱，人也乖乖的，路过的老师都会逗两下，后来时间长了还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凳子在门口等着，冬天冷就让他进屋暖和和。
他向来听话，谁问话都露出浅浅的笑容，乖巧的应着，看到他的同学都会往里面喊了一声。“纪恒，你弟弟又来了。”
季衡每次听到都会笑着应一声。“知道啦！”然后快速的收拾书包出来。询问石墨今天的课程。或者什么有趣的事情。然后一大一小，并排往家走去。
但季衡向来桀骜不驯。性子也是纽印。学习是个半吊子。和班里的一些吊车尾玩的倒是挺好。等时默生到了初中的时候。虽然跳了一级。已经是初二的季衡已经和学校里的一些头头玩的很好。转眼的功夫也是个风云人物。
只不过那些人混在一起。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
“疼吗？”时默看着季衡手臂上的红印子。眼尾开始泛起了红。声音委屈巴巴的。
“不疼，这才哪到哪。我跟你讲。对面的那些可是早就被我们打趴下，受的伤比我们还重呢，有一个人额头还流血了。唰啦啦的吓人死了。”季衡，满不在乎的说。
但看到时默变得惊慌起来的神情时，季衡又笑得笑安慰她说，“骗你的，这你也信。放心，我们就是友好交流。叫红印子也是不小心碰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时默多少有些不安。从季衡的话里，他读不出多少是真的还是假的，“阿姨知道吗？”
“这个跟他讲做什么？他又不懂。都是好兄弟，相互帮衬着应该的。”季衡豪情万丈的说。可能是当时古惑仔的流行，大多数人都喜欢称兄道弟讲义气，谁也不想例外，像是追随着一种潮流一样。
说到这，季衡像是想起了什么，叮嘱时默一句，“这事你可不许告诉我妈，知道了吗？否则……”
“否则什么？”时默昂起小脑袋，掂量着事情的严重性。
“否则。”
季衡敲了下时默的小脑袋，“否则以后我再不带你一起玩了，不再照顾你了！”
时默一惊，连忙答应下来。毕竟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他，后面。即使他上了初中自己在小学也是一样。每天他都会习惯的把自己送到岔路口。看着自己上学，然后他再去坐公交车。
虽然每次时默都是第一个到校。毕竟初中上学的时间比小学早那么点时间。但时默还是习惯跟在季衡后面。离不开。
季衡笑了笑，捏捏时默的脸颊。
“非要跟那些人玩吗？”时默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了？”
时默摩挲着小手指，支支吾吾的说，“ 他们看起来挺凶的，而且学习也不好，老师不叫我们和他们玩。”
季衡的那几个朋友时默见过几面。毕竟时常去他班级等他一起放学。个个都是吊儿郎当凶神恶煞的。旁边的学生都躲得远远的。他们看见自己的时候还会吹几个哨子。一脸玩味的感觉。
可能是阿妈教育的缘故。从小都不让他和一些比较奇怪的人玩。
“那我学习好不好？”季衡反问一句。
时默认真的想了想，诚恳地摇了摇头说，“不好。”
季衡的学习也是阿姨头疼的缘故。可能是太放纵的原因。又或者是季衡的心思，不在学习上。小学的时候还好一些。等初中了学习的知识内容多了。那成绩就是断崖式的下滑。一路滑到吊车尾的部分。然后就再也没上升过，直接断肠了，南非大裂谷。而前面却没有沟通的阶梯。连爬上去都显得吃力。
“那不就行了。我和他们一样。那你也不想和我玩了吗？”
“当然不是。”时默摇了摇头，又固执的加了一句，“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季衡皱着眉头纠正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都一样的讲义气，时默，你和他们不一样，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不一样，你是我弟弟。应该理解我们，他们戴着有色眼镜，是他们的事。但你不行，知道了吗？”
时默犹豫了下，但觉得季衡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刚好我那几个朋友也在你们认识认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都很讲义气。”季衡拉着时默的手就往食堂走去。
时默有些不情愿，但想起季衡刚才的话，还是快步的跟了上去，或许他们真的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只是别的人不理解罢。
毕竟，季衡不一样，季衡肯定不是他们口中哪种不学无术的人，季衡和他们玩，那他们也不是。
“来啦，来啦！”
远远的看见了，便有人起身招呼过去。他们那些人总喜欢凑在一起一凑就是一桌子。身上到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诶！好！”
季衡挥挥手，宽慰时默两句，便拉着他的手过去。
一顿饭下来，前半截的话题都围绕在时默这个小不点身上，毕竟长的确实好看，而且又是学习成绩优异跳级的别人家的孩子，多少有几分好奇。
但时默不太会说话，说了两句，他们便兴趣乏味，转而聊起别的，个个扯着嗓子，很是热闹。
或许他们真的和别人口中说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