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
向野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熬不住口渴难耐下床倒水,客房在一楼,一出门就撞见坐在客厅里阴沉着脸的谢辞安。
没开灯,天昏昏沉沉,客厅里静的出奇,那样一尊冷着脸的大佛坐在那里,任谁都会吓一跳。
“哎呦我去!他奶奶的,你不开灯啊!”
向野一嗓子吆喝,啪的打开灯,“干嘛的?招魂呐!大半夜吓死个人了!”
谢辞安没动静。
向野倒了杯水,顺手瘫坐在谢辞安身旁翘着二郎腿,“咋滴啦?不说话,难不成是……关于时岁的?”
谢辞安目光有些波澜。
“得,反正除了他也没几个能引起你得波澜了。”向野得以印证的自言自语,“又咋的啦?人跑了?”
谢辞安目光一转,周身的气压又降低了许多。
向野打了个哆嗦,将空调调高几度,坐在一座阴晴不定的冰山旁边真不是人受的,“真跑了?怪不得呢,沉着脸坐在这。”
“可以了。”谢辞安冷冷的开口,有些个不耐烦。
“别介。”
向野往前凑凑,“还没到八卦最有趣的地方呢,你这副神情,让我猜猜,之前他也跑了一次,你可是一点也不着急,便是拿准了他会回来,可这次,这种情况下他又跑了,你就有些拿不准了对吗?受了伤,又陷入绝境,你说他跑了能去哪呢?”
“该不会……”
向野暗自一想,顺口说出,刚开头三个字就戛然而止,意识到说错了话,但还是晚了一步,一把就被谢辞安扼住了脖子,那手劲几乎能窒息。
“喂喂……”
向野酱红了脸,猛地拍打谢辞安手臂,“我不是故意的……”
可谢辞安猩红了眼,显然听不进去什么,向野无法,只能曲腿反攻,和谢辞安扭打在一起。
当时岁回家后,便看到一副极为暧昧的场景,两人在沙发上相拥,双腿缠绕在一起,头对头,脸对脸,双手还缠绕在对方的脖颈上,当然如果可以忽略掉他们想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死手。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时岁惊了好几惊,下意识退让,“那个,你们继续。”
“别介!太是时候了!”向野一把推开快发疯的谢辞安,大步走到时岁旁边,“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时岁瞅着向野脖上的红手印,不敢恭维,“我没多想,你脖子上……”
向野扭扭脖子,吃疼的捂着,“还不是因为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位都快发疯了!”
时岁一惊,下意识看谢辞安一眼,脸色很是不好,黑的能和墨水相提并论。
“那个,我……”时岁提着菜袋子就跑了过去,他可不敢得罪这尊大佛,“我出去买菜了,我想做点醒酒汤和晚饭,我看你在睡觉,没敢打扰你,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别生气了,下不为例。”
谢辞安阴沉沉的看着他,本能的想要动手质问,可看到他额头上的纱布,脸上的划痕,脖上的伤疤,又克制了下来。
“只是买菜?”
“嗯嗯!”时岁狂点头,证明道,“我让栾何开车带我去的,这儿距离超市有点远。”
刚巧,栾何提着两兜子菜走进来,几个人都站着,看这副架势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辞安看到栾何,心便安下去几分,气也消了很多,“下不为例。”
“好。”时岁立马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不得不说,时岁做菜还是有两把刷子,看整体过程还是很熟练,切菜,调味,炒菜,摆盘,都有些功底,栾何帮厨都显得有些多余。
不一会的功夫,菜香味就飘了出来。
“这个味道,应该是辣子鸡。”向野瘫在沙发上,努着鼻子使劲的嗅了嗅,“有水平,岁岁!加油!”
别了,不忘加油打气一番。
时岁忙里偷闲的冲他笑笑,这头还没回笑,就换回谢辞安一记狠厉的刀眼,向野讪讪的撇撇嘴。
“干嘛呀,加油打气也犯法吗?虽然是你的东西,但也不用这样吧。你这样,都让我怀疑你喜欢他了。”
谢辞安冷哼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向野耸了下肩,“知道不可能,随口一说嘛,这满身的伤还得做饭讨好你,好说歹说,你也对他好点。”
“好。”
“嗯?”
向野惊了一身的汗毛耸立,若不是顾及谢辞安那点特殊向的神经洁癖,恨不得扒着谢辞安问,“你说啥?”
谢辞安弯弯嘴角,“我说好。”
“真的假的?”向野一脸的不信,“你是不是憋着别的坏心思?你怎么可能自己的猎物好?”
谢辞安慵懒的躺在沙发上,亮光的手机扔在一旁,神情很是惬意,倒是难得一见。
“你确定?”向野不放心的又问一句。
“嗯。”
向野准备追问时,手机响了,瞧着来电显示,急忙忙爬起身出去接电话。
“我的小姑奶奶啊,干嘛呀?这大半夜的。”
“大半夜你个头!”柳倩儿气冲冲的声音从那头穿过来,“都几点了?你不会睡到现在吧?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都!”
向野知道理亏,柔着腔调道,“不早不晚,刚刚好,小姑奶奶有何吩咐啊?”
“你是不是住在辞安那?”那头来了精神。
“昂。”向野踢着门口院子里的杂草,“昨个那事,你还想再问问?”
柳倩儿撒娇道,“就问一问嘛,纠结一个晚上了,睡不着。”
“你今天没拍摄任务?”
“中午有个杂志收尾的工作,已经完工了,这不刚一休息下来给你打电话吗?”
向野轻哼一声,“你那是想给我打电话吗?分明就是想问关于谢辞安的事。”
“我就是担心他,行行好嘛,改明个请你吃饭。”
“明天。”
“明天有工作得挺晚的。”
“那不要紧。”向野态度坚决,“再晚我也去接你,这次可不能再推脱了。”
“好好好,你赶紧说说。”
向野琢磨了下措辞,“事情呢很简单,谢辞安和季衡不对付,季衡和时岁交好,你也知道谢辞安那个人,这些年沾了季衡的人没一个好活的,这个也不例外。”
那边恍然,“这样啊,小孩怎么样了?昨个被你们带走了,瞧模样挺凄惨的。”
“何止是凄惨的,简直是惨目忍目,昨个晚上去趟医院,你是不知道,浑身都是伤,每一块好地方!”
“啊!要是昨个晚上……”那边传来叹息声,“算了算了,以后怎么办啊,辞安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放心吧,谢辞安说以后对他好点,估计是良心发现了吧。”
柳倩儿直接反问,“你觉得可能吗?还良心发现,你干脆不如说人死了没法折腾了呢!就他和季衡之间的恩怨,怎么可能放过他身边的人?”
“也是啊。”
向野后知后觉,透过落地窗看沙发上的谢辞安,某个记忆忽然蹦出,思索了片刻,意味深长的笑笑。
“那如果这个人对于季衡不一样呢?他收获的快乐可就更直接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