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死了?
真是个好问题。
在额外一个酒瓶砸过去的时候,旁边的人怒了,扯着凶手的手就凶,“疯了啊你!人都死了,你还砸?生怕出事的时候你的罪责不够大?!”
砸酒瓶那人被唬住,讪讪道,“我就是想试试那人死没死。”
“有病!”
这个酒瓶没有想象中的嘎嘣脆,连闷声都没有,在所有人惊恍中,酒瓶被时岁稳稳的接住。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说啥都有,生怕赶不上这最后的热潮似的。
“没意思。”
“没死?”
“死了没死?”
这二百五的话一出,直接被旁边的人打了一巴掌,“眼瞎啊,你家死人接瓶子,诈尸啊!”
“谁知道呢?万一呢?你打我做什么?”
“谁打你了?我打的是二百五!”
“你才二百五!”
啧,成功的推搡起来,后面可能还会动手,不过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盯着前面人不人鬼不鬼,满脸鲜血的小家伙,包括谢辞安。
沉默良久的他终于提起点兴趣,波澜不惊的眸底也有了亮色,抬了抬眼,笑得春风盎然。
他的小家伙回来了。
“咣当!”
一酒瓶直面砸来,谢辞安微微侧身躲闪,酒瓶在身后的沙发下砸的四分五裂,溅起的碎片划伤了后颈。
谢辞安伸手摸了摸,参了点血,他没有半点生气反而笑容依旧,如此折腾,小家伙不生气才怪。
回过头来,一张不人不鬼的脸跃然而上,两旁的美女都吓了一跳,惊呼尖叫着往旁边推搡,之前为了靠金大腿近一些,谢辞安两侧坐的满满当当,几乎插不进脚的地步,如今出状况,逃命都来不及,你推我赶,乱成一团,鸡飞狗跳。
而坐在正中的谢辞安却一脸淡定,还噙着笑,亲昵的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我的小家伙。”
这腔调,这语气,若不前面的鬼东西,谁不会认为是在调情啊,可和一个鬼东西,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时默越过半张桌子,死死的盯着他,眼神几乎要吃人。
“谢辞安……”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带着磨牙的兹火,“你,不得好死。”
谢辞安噗呲一声笑了,“我的小家伙还是这么可爱。不得好死,那就赖活着,活的长长久久,真是一个不错的祝愿。”
“疯子!”
在斗嘴这方面,时默永远说不过谢辞安,但他更喜欢动手,比如两败俱伤,再比如你死我活。
谢辞安抬抬下巴,露出修长的脖颈,指着结疤的地方道,“上次的还没好呢。”
时默阴森森的咧嘴笑,“我不介意再添一道。”
谢辞安目光一禀,笑得云淡风轻却又暗波汹涌,“那就你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正要殴打在一起之时,半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音,紧张急促。
“时默!”
这两个字一下子刺激中了时默的神经,他僵了僵身子,眼底的暴虐狠厉瞬间一扫而空,逐渐清明开来,一头栽倒在谢辞安怀里。
谢辞安下意识接住,脸上露出愠怒,狠厉的目光直扫罪魁祸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围观的众人早已经骇然到不知该说些什么,剧情变化的太快,酒精上头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只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在,如梦初醒般。
“向野,这是……”柳倩儿最先找到主心骨,直接询问在场和谢辞安关系最好的向野,他若不知那就没人知道了。
向野一条胳膊搭在柳倩儿肩膀上,意味深长道,“看破不说破,有些事还是别知道的好。”
这么一说,柳倩儿越发好奇,捅了捅向野的胸膛,“谢家二少爷怎么也来了?你邀请的?怎么看样子和这小孩认识?”
“轻点。”向野捂着胸口,“别管那么多了,看戏就成,反正这和你想成为谢大夫人没啥关系!”
柳倩儿小脸微红,嗔怪的瞪了向野一眼,之前被谢辞安呵斥一顿,心中有所忌惮,向野又如此回避,便知道里头的严重性,掂量了下,不再追问。
“大哥。”
在打过照面和没打过照面的议论纷纷中季衡稳步走向谢辞安打了声招呼,“我来晚了。”
谢辞安斜睨他一眼,“你来的可真够巧的,不偏不倚,错过一场大戏。”
“是吗?”季衡惋惜道,“真是可惜。”
谢辞安冷哼一声,懒得搭理。怀里的小家伙有动静了,在将白衫蹭的彻底染红前抬起头来,满脸茫然的看着谢辞。
他吞咽了下口水,看着情况不对头,尴尬的笑笑,“我没做什么坏事吧?”
谢辞安垂了下眼眸,示意自己的衬衫,“这个。”
时岁下意识反应,“不是我做的吧?”
“你说呢?”
“那是我弄伤了你?不应该吧。”时岁无措的喃喃自语,“我不会打人的,更不会杀人的,虽然我是很讨厌你,倒不至于弄这么多血吧?而且我记得我好像是在前面唱歌,是不是你自己弄伤了自己,然后……”
谢辞安黑着脸,实在听不下去,“行了,你自己的血!”
“啊!又流血了?!”
时岁连忙查看伤势,浑身的疼痛感,竟让他一时找不到伤口在哪,直到感觉额头上有东西在流淌,一摸,一手的血。
刺眼的很!
时岁惊了下,腾的起身往后退去,不想后面是张桌子,直接撞了上去,身子微微往后仰,但下一秒就被人接住,但很快就松开,时岁也及时站稳。
回过头去,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时岁紧锁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兴奋的打了个招呼。
“季……”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季衡打断,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谢辞安身上,“看来大哥是要给我一个惊喜。”
谢辞安晃晃酒杯,“喜欢吗?”
季衡回,“大哥送的都喜欢。”
“虚伪。”
谢辞安不屑的吐出两个字,起身将时岁圈在怀里,像是宣布主权似的,“可惜这一场特意准备的戏,不过不要紧,来日方长,总有合适的时间请你看场大戏。”
季衡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二弟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