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阿!我可怜的岁岁阿!你要是死了,周哥该怎么办啊?!你怎么能让周哥黑发人送黑发人?!”
时岁吃疼的捂着额头,耳边嘈杂的很,还有呜呜咽咽刺耳的哭声,真是恼人,倒霉成这样,一个觉也睡不安稳。
“周哥……别嚎了,还没死呢!”
周延一闻声,不顾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熊抱,哭的那叫个地动山摇,“岁岁,你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周哥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出什么事了?”时岁迷迷糊糊睁开眼,头疼欲裂,环顾了圈四周的环境,疑惑的问,“回来了?我怎么在家?周哥你怎么在这?”
周延一抬腔,就忍不住哽咽,“你不记得了?”
时岁摇摇头,脑子里乱糟糟的,破碎的场景怎么也拼凑不到一起。
周延看了时岁几眼,叹了口气,“先吃药吧。”他将准备好的热水和药端了过去,“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昏迷三天了,周哥还差点以为……”
正说着,眼泪刷的一下下来,吓得时岁连忙从床柜上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轻轻拍打他的肩头安抚。
“上次你给我打电话,话说了一半人没了,我担心你就去接你,谁知道……”周延也是个感性的人,说的那叫一个泪声俱下,“就瞧见你昏在路边,那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呢,风嗖嗖的,冷的要命,你就躺在那山路边,方圆百里连个鬼都没有,你身上的衣服都冻成一块一块的,手脚冰冷的要命,浑身是伤,可怜的要命,要是再晚一晚,我都不敢想。”
时岁皱了皱小眉头,浑身散架一样的疼。关于周延这段,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谢辞安那张疯批的脸,难不成是他,囚禁殴打完,觉得没意思了,就把自己扔在路边了?
想想就直打哆嗦,怎么这么倒霉。
“想啥呢?”
周延从哀嚎中缓过劲来,满眼的心疼,“送医院去,险些就急救了,要不是怕被拍招惹出别的麻烦来,就应该在医院再好好躺几天,可惜vip病房太贵,一天都小几千。”
时岁一听,立马道,“我现在好好的,不必浪费那个钱,就是可能耗了点气运,所以倒霉了点,休息几天就行。”
一天小几千,还不如要他的命呢,算算日子,得交房租水电费,还有家里头又是一笔开销,也不知道谢辞安这事成没成。
“周哥阿……”时岁小口小口的啄着热水,试探性问一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谢辞安呢?”
周延怪异的盯着时岁瞅了会,讪讪的说,“他住院了,还爆出了新闻,听说还挺严重的,你当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住院了?!”
时岁怔了怔神,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浮现出谢辞安的身影,嗜人的眼神,殷红的白衬衫,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岁岁!怎么了?”周延看时岁颤抖的模样,握住他的肩头晃了晃,“醒醒,怎么了?”
“没……没什么。”
时岁战战兢兢,“有说怎么回事吗?”
周延实话实说,“没,上了热搜头条,但云里雾里,只是说身体不适。具体的也不知道,你别多想,跟你没什么关系。”
时岁“嗯”了一声,“周哥,我以前认识他吗?”
“谁?谢辞安?不认识吧,在公司碰见也顶多点头之交,那样的疯批谁敢招惹上身?”
“在以前呢?”
“再以前不知道,再以前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视帝,我们这种不温不火的小爱豆怎么可能认识?要不然就是……岁岁,怎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时岁沉默住,他失忆了,以前的事都记不清,在医院躺了两周,关于原因,周哥忌讳莫深,只是说一场意外而已,但他半点印象都没有。
或许以前真的认识谢辞安,要不然也不会说出那种疯言疯语,只不过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像是看见猎物一样。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周延有意避讳,“你好好休息就行,别的就别操心了。”
“嗯。”
周延扶着时岁躺下,帮他掖好被褥,“别多想了,角色的事就算了,以后还有别的机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可怜的岁岁阿,别在和那个疯批扯上关系了。”
时岁眯着眼睛,叮咛一声,浑身真疼,无论有没有关系,都别再跟那个疯批扯上关系了,他还不想将一整条命搭上。
与此同时,医院单人vip病房里,谢辞安正捧着一破碎不成模样的手机出神,目光隐晦,波涛汹涌。
坐在病床旁看护的好友向野腿搭在床柜上,歪着椅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削着苹果,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病房的环境,“挺不错的呀,视野开阔,干净卫生,谢大少爷即使受伤也挺会享受的。”
谢辞安斜了他一眼,“要不你来试试,我送你两间。”
“我可没那个福气。”向野干笑两声,岔开话题,“小家伙的手机?都碎成这样,你还这么宝贝?”
谢辞安嗤笑一声,“你哪只眼看见了?”
向野耸了下肩,没打算和他犟,转而好奇的问,“到底怎么了?可场面可吓死人了,满地都是血,啧啧,你也是运气好,刚好兄弟我找你出来找乐子,打不通你电话去你家找你,要不然,现在去的可就是你的葬礼了。”
谢辞安抬手轻轻覆盖上脖颈处缠绕的纱布,忽而笑的诡异痴狂,“他回来了。”
“谁?”
向野顺嘴一应,但看谢辞安的表情,便猜到了几分,犹豫了下问,“这么多年,要不然还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谢辞安一个眼神打断,向野抿抿嘴作罢,将苹果递过去,“喏,特意为你削的。”
谢辞安一个眼神都没给,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随意的划着,向野往后依了依,狠狠的咬了口苹果,“你这点精神洁癖越来越重了,这苹果多好阿,没口福。”
话音刚落,助理栾何急匆匆敲门跑进来,“少爷,向先生。”
向野挑了下眉算是应声。
谢辞安问,“怎么了?”
栾何一五一十道,“老爷电话,让您病好了回去一趟。”
谢辞安神情瞬间冷下去几分,透着厌恶,“知道了。”他手指轻轻在屏幕上一敲,“是时候了,把我的意思传下去,知道困难,他自己自然就会回来。”
栾何应下,“是。”
一旁吊儿郎当的向野一颤,猜出点意思,滴溜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笑笑,“谢大少爷,你可真不做人阿,这么多年还是不肯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