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木屿顿时语塞。
扪心自问，他自觉对殷长戬也算是仁至义尽。
毕竟，从小到大，在得罪他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人，除了殷长戬外，没有第二个。
可是，面对殷长戬的质问，此时的端木屿却自觉理亏。
他究竟在心虚什么啊！
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
只是见殷长戬发怒，他就没来由的开始心慌起来。
这种心慌不亚于当年父亲去世，把镇北军丢给自己时的茫然与不知所措。
“殷长戬，你听我说！”
眼见他要拂袖而去，端木屿赶忙扯住了他的衣袖。
殷长戬扭头看他，目光冷冽如寒极的冰，“小王爷还有何事？”
端木屿的心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却仍旧急切地辩解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端木乾就扯住他的胳膊，插嘴道：“一个男宠而已，你何必与他废话！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给我闭嘴！”端木屿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教养，扭头朝端木乾怒吼。
端木乾被他骂得瑟缩了一下，但却依然不死心地拽着他的胳膊道：“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殷长戬冷冷地扫了他二人一眼，哼了一声，抽回自己的衣袖，转身出了门。
“殷长戬！”
端木屿顿时急了，大喊一声就想追过去。
可是另一边端木乾却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小屿，你听我说……”
“滚！”
端木屿再也顾不得其他，多日来压抑在胸中的怒火瞬间爆发。
他抬起腿，狠狠地踹向端木乾的胸口，一脚将人踢翻在地。
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冲出门，朝着殷长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屿！端木屿！”
端木乾被踢得胸口闷疼，趴在地上看着端木屿离去的背影，绝望地大吼。
紧接着，他只觉喉头腥甜，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世子爷！”
跟随他来的三个随从见状顿时惊了，纷纷围上去，七手八脚地将人扶了起来，顺气的顺气，喂水的喂水。
忙活了好一阵，才让端木乾把胸中的那口气捋顺了。
“世子爷，您没事吧？”
一名随从边给他顺气，边忿忿道：“端木屿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敢不把咱们安南王府放在眼里！不就是个镇北王吗！还真当自己多了不起了？”他顿了下，不屑地撇撇嘴，又道：“世子爷，咱这就回府，把此事禀告王爷，让他带着您去皇上那参端木屿这小子一本！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
“咱们绝不能绕过他！”
其余两人也纷纷随声附和。
端木乾喝了几口茶水，冲散了嘴里的血腥味，气息也缓和过来了。
他瞪了身旁的随从一眼，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们每人一巴掌，骂道：“端木屿也是你们叫的！”
打完之后他似乎觉得不解恨，索性抬腿又给了他们每人一脚，恶狠狠地警告道：“我告诉你们，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如果走漏了一点风声，本世子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随从们闻言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纷纷点头应道：“是！”
端木乾再次警告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气哼哼地出了镇北王府。
他也不坐马车，用随身的帕子擦掉手上、脸上的血迹，然后捂住受伤的额头，黑着脸走在街上。
三名随从不明所以，见状只得快步跟在他的身后。
路上，一名心思比较活络的随从想了想，凑上去讨好地赔笑着试探道：“世子爷，您这般处处维护端……镇北王，是不是……”后面的话他没敢明说，只是朝端木乾眨了眨眼睛。
“是不是什么？”端木乾拧眉，语气颇为不耐。
“呃……”随从有些犹豫。
他们三个是刚刚被调到世子身边的。之前跟随世子的那几名随从，也不知怎么的，就被老王爷给罚了。
而且还罚得不轻，有一个都被打死了。
其余几个即便不死也是个半残。
全府上下三缄其口，谁都不知道那几个随从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可今日看端木乾的样子，就不得不令人感到怀疑了……
另一名随从也忍不住上前，神色间满是不解：“世子爷，您可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堂堂安南王府的世子爷！放眼整个京城，谁敢不买您的账啊！可偏偏这个镇北王，对您冷言冷语的，您怎么也不生气啊？”
“笨！”端木乾抬手给了那个发问的随从一记爆栗，得意洋洋道：“本世子对他好，自然是因为喜欢他喽！”
反正这事爹已经知道了，也不算是秘密，没什么不能说的。
“啊？”随从闻言顿时傻眼，“喜……喜欢？！”
他吓得捂住嘴巴，四下看了看，随后凑近端木乾，小声道：“世子，难不成您是……断袖？”
说罢，他又哭丧着脸道：“这可使不得啊！世子！老王爷可就您这一个儿子！如果您……那王府以后不就……”绝了后了？！
难怪老王爷之前把世子身边的随从都换了。
想到这，这几名随从纷纷打了个冷颤，瞬间觉得自己也快要小命不保！
“嚎个屁啊！”
端木乾又给了他们几脚。
“你们放心，本世子还是喜欢女人的……”
“哦！”随从闻言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却听他又道：“本世子只是对端木屿动了心而已。”
“啊？！”随从的心蓦地又提到了嗓子眼。
其中一人哭唧唧道：“可是，镇北王他就是个男人啊！”这还不叫断袖？
端木乾白了他一眼，深深觉得这几个随从太不合自己心意，回去就给他们换了。
“他是女人本世子也喜欢啊！这跟他是男是女没有关系！”
“那……”随从试探道：“您是想娶他回去当世子妃？”
他顿了下，偷偷打量了一眼端木乾的脸色，见他面色不算太难看，便壮着胆子提醒：“这事儿恐怕镇北王不会答应吧？”
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去当个世子妃，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同意。
“况且，您刚刚不是也说，皇上给镇北王赐婚了。算起来，安荣郡主还是您的堂妹呢！”
和自己堂妹抢男人，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经过随从这么一提醒，端木乾瞬间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怏怏道：“本来我今日去镇北王府，是想劝他毁婚的，可看眼下的情况，估计是不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随即，又咬牙切齿地说：“安荣那家伙，别人不知道，本世子却是对她那点破事了若指掌！真是便宜她了！竟然能嫁给小屿！”
虽然随从一直觉得，嫁给端木屿并不是件什么好事，毕竟那人年少就征战沙场，手里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说是一尊活着的煞神也不为过。
可是，身为世子的随从，自然要全心全意为主子效力。更何况，与其让世子整天想着如何去破坏镇北王的姻缘，从而得罪皇上，惹下大祸，还不如……
想到这，随从眼珠转了转，凑到端木乾耳旁，小声道：“世子，如果您想娶镇北王，小的是真没办法。不过，如果说别的，小的倒是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