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荣郡王急得冷汗直飚,努力想要编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说辞。可端木屿的眼神太过锐利,被他这么直勾勾盯着,荣郡王只觉压力山大,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三王爷怎么不说话了?”端木屿轻挑眉梢,语气带上几分冷意:“是不知道,还是有什么不可为外人道的原因?”
猛一听见他后半句,荣郡王心中当即一紧,脱口而出道:“你不要在这含血喷人,安儿和他之间是清白的,他们什么也没有!”
“天家的教养,本王自是信得过的。只是……”他话锋骤然一转,荣郡王的心顿时悬到了半空。
“只是什么?”
“安荣郡主终归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她忽然与一陌生男子一同出现在城外,而且行动鬼祟,身为她的未婚夫,本王有权利要一个合理的解释!”端木屿斩钉截铁道。
荣郡王被他坚决的姿态,弄得有些心慌意乱。
该死!这事怎么就偏偏撞到了他的手里!但凡是换个人,他都有把握能把事情给压下来,可换成是他,荣郡王心里真的没底。
就在他拧着眉毛,纠结不已的时候,端木屿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既然三王爷不说,那本王只能问他们了。”
说罢,他朝侍卫递了个眼色:“解开他的穴道。”
“是!”侍卫在琴师几处穴道上,迅速一点:“老实点!”
他单手拎起琴师,一脚踹中他的后膝盖:“乖乖回答王爷的问题!”
琴师被他踹了个踉跄,双膝咚地一声砸中路面。骨头似被撞裂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啊——”
痛苦的惨叫像是一把刀子无情凌虐着安荣郡主的心。
“呜呜呜!”她激动地叫着,身体不断扭动,试图挣脱开侍卫的桎梏,冲到琴师身边去。
原本,侍卫们念着她是郡主,在绑人的时候到底留了手,没有下狠劲,所以她才能在见到端木屿时,对他大呼小叫,又指又骂。
但也是因为这事,彻底激怒了这帮忠心耿耿的侍卫。把人塞进马车后,他们不仅用绳索反绑住了她的双手,还找来一块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武力值本就比不过他们的安荣郡主,如今又身受束缚,哪怕再想跑去琴师身边,也是有心而无力。
很快,她便也发现了这一点,满腔怒火登时转移到端木屿这个罪魁祸首身上,恶狠狠瞪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端木屿心中冷冷一笑,嘴上却说:“郡主似乎有话要说呢,还不快给郡主松绑?”
押着安荣郡主的侍卫得令,当即用内力震断了她腕上的绳索,然后又将抹布摘掉。
“孙墨!”重获自由的瞬间,安荣郡主便一把推开他,直奔琴师而去。
“安儿——”荣郡王怒吼一声,下意识出手想要把人拦下来。
“三王爷这是做什么呢?”一只白皙的手突兀地从旁边伸来,摁下了他抬到一半的手臂。
手指看似纤细,却又蕴藏着强大的力量,任凭荣郡王怎么使劲,始终挣脱不了。
角逐间,安荣郡主已畅通无阻的来到琴师身旁。
“不许碰他!”她用力推搡了侍卫一把,“离他远一点!”
说罢,她跪到地上,扶住琴师的身体:“孙墨,你有没有怎么样!?膝盖是不是还很疼?你忍一忍,我马上帮你找大夫。”
荣郡王闻言气得青筋暴跳,脖颈上,一根根血管暴突着,脸色一片胀红。
这个逆女!
他喘着粗气,气急败坏的瞪着安荣郡主。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三王爷,”仿佛是怕他气不死一般,耳旁再度传来端木屿阴魂不散的声音:“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清白?”
音调骤然拔高,似九重天上砸落的惊雷:“你把本王当傻子一样糊弄吗!?”
荣郡王彻底慌了阵脚,忙不迭摇头道:“不是……我没有……”
“没有?”端木屿讥讽的笑了,“那你倒是同本王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松开荣郡王,隔空指了指跪在地上,撩起琴师的裤腿,为他检查膝盖伤势的安荣郡主。
听到他的声音,安荣郡王连忙将琴师护在身后,咬牙切齿道:“端木屿!有我在,你别想再伤害他!”
那护犊子的样子,说他们没什么,怕是傻子也不信。
“混账!”荣郡王龇目欲裂,犹如一头愤怒的野兽大步冲向安荣郡主,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毫不留手的力道直接把人扇倒在地,耳膜一阵阵嗡鸣着,连视野也有片刻的模糊。
安荣郡主甩甩头,然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从地上爬起来:“爹……”
她不可置信的叫道:“你打我!?就因为他?”
“还不给我住口!”荣郡王怒喝道,恨不能缝上她的嘴,“什么他?他是堂堂镇北王!你未来的夫君!”
“他不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这门婚事,我也不喜欢他,我喜欢的只有孙墨!只有他才是我认定的夫君!”安荣郡主哭着吼道。
荣郡王气得又一次抬手。
她昂起头,双眼紧闭,仿佛豁出去一样,道:“你打吧,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嫁!”
充血的眸子死死瞪着她,手臂颤抖,却迟迟没有落下。
“啪啪啪”
鼓掌声冷不丁响起,打破了父女二人的对峙。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端木屿笑着,但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么好看的一出戏,只本王一人看,未免有些可惜。你,”他点中一个侍卫,吩咐道:“现在就去一趟安南王府,务必将安南王请来,就说本王要请他看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