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知道这事的是秦楚然,秦绅不见了,她立刻派人去找,然后发现秦绅已经离开了京城。
秦楚然皱起了眉头,有些自责:“是我大意了。”她对静雯道:“你去把此事告诉沈放,让他转告给太子殿下。”
提到沈放,静雯有些不情愿。
秦楚然注意到她神色有异:“怎么了?”
静雯说道:“没什么,奴婢这就去。”
静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搭理沈放了,沈放往秦府送了不少的小玩意,都被退了回来。
这次静雯亲自来找他,他屁颠屁颠地就出来了。
沈放看着静雯,咧开嘴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
身后守门的侍卫看着他笑得不值钱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丢人,太丢人。近卫军的脸都让沈放给丢尽了。
“静雯,你找我啊。”沈放腆着脸笑:“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的?你说,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
静雯面无表情道:“秦绅离开京城下落不明,五小姐让我传话,你告诉太子殿下一声。我们小姐说,他无处可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去投奔起义军了。他是秦家的大少爷,我们大老爷经营多年,让太子殿下小心。”
静雯连看都不看沈放一眼,做一个兢兢业业的传话人。
但沈放多不要脸啊,他听完若有所思,便不甚在意了:“无所谓,一个秦绅而已,太子殿下不会在意的,我会转告太子殿下的。”他说着,目光炯炯地望着她:“你……你是不是还生气?我给你赔不是。”
他身后的两个守卫,一本正经地守门,但是不妨碍他们说悄悄话。
左边的侍卫小声道:“你猜老沈在说什么?”
“说什么?赔礼道歉呗,看他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儿。”右边的侍卫嗤笑了一声,“定是在说,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姑娘绕了我这一次吧。”
他学得似模似样,还没说完,就忍不住笑起来。
“我以后不敢了。”沈放委屈地说道:“我就是口无遮拦。”
左边侍卫小声说:“快看,被甩开了,哈哈哈,一定是人家姑娘不愿搭理他。”
右边的侍卫跟着说道:“你走开啦,我不要理你。从此以后我们相忘于江湖罢!”
静雯冷着脸说道:“沈侍卫言重了,我不过是个丫鬟,怎当您来道歉。”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右边的侍卫假装说道。
左边的侍卫道:“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沈放忍无可忍,转过头怒吼道:“你们两个够了,你当别人都聋吗?拢共不过十来步,谁听不到啊!”
两个侍卫顿时噤声,目光坚毅地望着前面,矜矜业业地站岗守卫,非常认真。
沈放心里暗道,回去就扣他们的月俸!
沈放眼巴巴地看着静雯,“你气也气过了,他们笑也笑过了,我也知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说着,偷偷摸摸地掏出了一个荷包,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我给你买的。”沈放小声说道:“早就想送给你的。”
静雯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莫名的就心软了。
“那,那下不为例啊。”静雯小声说道,拿着荷包就跑了。
沈放连连点头,笑得眼睛都没了。
沈放狗腿跟在她的身后,将她送上了马车,一直看着马车走远了,这才美滋滋地转身回来。
他趾高气昂地走到两个侍卫身边,“打光棍吧!”
他们笑话他赔礼道歉,他笑话他们孤家寡人,想一想,还是他们更可怜一些。
沈放志得意满地走了。
和沈放想得一样,李言蹊对秦绅的出走并不以为意。
倒不是小看秦绅,而是依现在秦绅的级别来说,还威胁不到李言蹊。
他还不至于关注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就算他知道要紧的事情,也不能让李言蹊觉得威胁。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赈灾。
李言蹊派人去跟粮商谈合作,可是需要的银子太多,李言蹊动用自己的私库外加文武百官捐赠的银子,总算是将第一批赈灾的粮食送了出去。
李言蹊想了想,又跑到了皇上的寝宫搜刮财宝去了。
身为一国之君,最好的宝贝当然都在皇上这里啊。
皇上躺在床上,看着李言蹊走进来,开始四处寻找。
“这个鎏金八宝香炉父皇您还需要吗?”李言蹊拿着东西问他。
皇上:“……”
皇上嘴角一抽,问道:“怎么?你如此惊才艳艳,能力卓绝都没能变废为宝,还要来朕的寝宫搜刮东西?”
李言蹊喃喃地说道:“用香也太过奢侈了,您应该不需要了。”顿了顿,他轻叹了一口气:“我能力有限,也是没办法,父皇您多担待。”
于是毫不客气地指挥太监,把寝宫里所有能变卖的,皇上用不到的东西就都拿走了。
皇上在一边看得捂着胸口:“现在国库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还以为你做这个皇帝会不一样呢。”
李言蹊轻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望着他道:“我做皇帝,也可以做得很轻松。可是我过得轻松了,百姓就要苦了。为了让百姓轻松点,我宁愿苦一点。我都跟着吃苦了,父皇也就委屈委屈吧。”
他过得如此艰难是为了百姓,而皇上过得如此滋润,却是用百姓的苦换来的。
皇上听得变了脸色,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底牌。
李言蹊并没有加害他,甚至都没有提出让他退位,让他好好的养病,身边伺候的人依旧很精心。
他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和尊重,但皇上依旧不高兴。
眼看着李言蹊要走出去了,他连忙问道:“老二和老三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李言蹊回过头来,“放心吧,我没杀他们。”
李言蹊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皇上望着他的背影,太监们正低着头往外搬东西,他发现自己竟没有那么生气。
皇上问身边的人,“太子殿下要这么多银子是干什么?”
“马上入冬了,太子殿下这是着急筹集粮食去赈灾呢。”身边的太监回禀道。
赈灾就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这么多年了,他没少赈灾,但用心的没有多少。
他冷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能赈好这个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