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客院里,乌雅元桧与莫非晚正用着晚膳,他身边的少星进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会儿。
乌雅元桧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笑道:“竟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莫非晚的身上,像是在审视着什么,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看得她不得不也放下筷子,问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少星。”他示意了一下少星,让他来说。
少星点头,正儿八经地道:“雾雨公主入宛林院与城主爱亲做亲,公主回去后与大帝说,城主身强力壮,是个不得多得的奇人,大帝大喜,到处去宣扬,这个八卦瞬间在城堡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呃……莫非晚干咳一声,道:“我们才离开牢房多久啊,这么短的时间啊。雾雨公主真是奇怪,她爹也是个奇葩,干嘛非要塞她给秦丧?”
乌雅元桧跟个没事人一样,明知知道她是在等自己为她解答。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说说你与西隐之间的事情吗?”
乌雅元桧叹了口气,皱眉道:“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不会伤害你,你在乎的一切我也会尽力保护好。”
莫非晚笑了笑,声音略带沙哑,但语气十分平静:“在京中,你为什么急着让我离开?如果危机真的彻底过了,你应该很愿意我留在京里才对。”
见她又扯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上,乌雅元桧只得苦笑,那笑意是勉强而又包容的:“跟着秦丧不好吗?而且你本来就不喜欢京中条条框框的生活。”
二人说话间,又一侍卫进来,拱手道:“皇上,出事了。”
乌雅元桧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样,笑了,挥退他们。
“雾雨公主死了。”
“什么?!”莫非晚惊诧地看着他,那名侍卫都未说什么呢,他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必惊讶,西隐大帝本就不打算让她活太久,她不死,如何发难始安城?”
莫非晚长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乌雅元桧眯起眼睛看了看她,道:“西隐大帝对你不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迁怒于你的。”
但这是重点吗?虽说祖母与他年轻时,有些道不明的渊源,但谁知他是不是和乌雅明之是一路人,何况他那次明目张胆的撬墙角,想把自己挖去西隐朝,就已经说明他人好不到哪里去。
“罢了,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吧。”
乌雅元桧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很大很暖,却让她倍感不适。
“师兄?”
“没什么……”他放开了她,在她的面容上注目一瞬,微微一笑,道,“夜色浓重,我让少星送你回去。”
“你不跟去凑热闹吗?”莫非晚诧异地问道。
“不去了,我一想到西隐大帝那洪亮聒噪的声音,夸张得毫无章法的动作,光想想便脑仁疼。”
莫非晚目光落在他平静的侧面上,静默无语,随即转身离开。
在东顷院里,便看见一盏一盏亮起的灯火,人潮拥挤,但不是很吵闹。
进去屋内后,正中央放着一张担架,上面躺着脸色苍白的雾雨,空气中能闻到一股血腥气,除了露出一个头,其余部位皆被白布盖住,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死去。
秦丧见她来了,怕她害怕,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带在自己的身边。
廉周安一见,喊了起来:“丫头,你看呐,你嫁的这个人是魔鬼,不是人呐。”
他的手指指着秦丧,莫非晚感到十分不悦,蹙眉问道:“大帝莫要血口喷人!”
“你还为他狡辩?俺的女儿就是为了他自杀身亡的!”
莫非晚自然是不信,刚才好消息才传来,下一刻便厄运传出,这其中的波折,谁人能看清楚。
“大帝莫急,你且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秦丧与俺女儿同床共枕,你知道伐?但他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提起裤子便赖账,一开始我还高兴他们的事,到处去说给人听,谁知道他下一刻便说不要俺的女儿了,你说气不气人?雾雨一时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便刎颈去了。”
廉周安的声音除了大,脸上不见任何悲色,连常人作戏的心思都没有,反正我就是冤枉定你了,无论你承认与否。
这就让人很头痛了,莫非晚忍受他的声波攻击,遂退后几步,不待她开口,他又走进了几步。
“丫头,你说说吧,你的禽兽老公害死俺的女儿,这事该怎么解决?”
莫非晚被喷得一脸口水,无语看向秦丧,然后道:“既然你都这样死命冤枉了,你倒说说,你想怎么样?”
廉周安还真是认真沉思了一下,道:“俺们西隐向来是有仇必报,俺决定了!不日便要起兵攻打始安城,为雾雨报仇!”
他终于找到一个理由去攻打始安城,虽然理由蹩脚了点,但再传传便是真的了。
莫非晚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笑得极其灿烂,问道:“大帝现在带来的人数有多少啊?”
他也是个没脑子的,直接道:“城中一百,城外一百。”
“哦?绝无虚假?”
“当然了!俺才不会欺骗你呢!”
莫非晚与秦丧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色,互相笑了一下。
秦丧喊了声:“来人啊,把西隐大帝给我绑起来!”
廉周安急了,也更怒了,吼道:“俺看谁敢!”说罢顺势抬起一把实木椅子,像是拿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毫无压力。
城堡的人冲了进来,与西隐的人对峙着,廉周安的椅子同样朝秦丧甩去。
他闪躲过去,示意莫非晚自己找个地方躲着。
东顷院里打斗成团,莫非晚终于知道乌雅元桧为何不凑这个热闹了,想必他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果然说到,在始安与西隐的事情上面,他绝不插手。
秦丧心上的伤口未痊愈,而面对的又是大半辈子在马背上、在战场上讨生活的廉周安,本就吃亏不少。
莫非晚钻到桌子下,脸色沉重地观望着外面,安阳也已经加入其中,只是她的武功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极其差,打几个人要用到半天的时间不说,最后还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