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晌午的日头特别毒辣。
“小姐,小姐!”青月急冲冲闯入屋内,莫非晚的寝殿让乌雅元桧住下了,她在隔壁的院子凑合过了一晚。
莫非晚闻言翻身,半眯着眼眸,问道:“失火啦?慌什么东东。”
青月道:“李钰蒙来了。”
“嗯,来就来呗。”莫非晚认为他是来见乌雅元桧,所以并没有觉得不妥。
“他与斐婉吵了起来,吵得极凶,怎么办?”
听着青月愤愤不平的声音,莫非晚只有充耳不闻,裹紧了身上的棉被,这天儿怎么还不热下来?明明已经阳光猛烈了。
青月一把拽着被子,连同莫非晚都拽了起来,道:“不去管管吗?”
“管个屁!人家之间的破事,瞎掺和什么……”
青月点头,便作罢。
莫非晚道:“李箫何被我关在别院了,看到了没有?”
青月道:“看了。”
说到他,青月沉默了下来,夹杂着几分压抑过后的淡淡伤感与惋惜。
莫非晚感觉气氛不对,便睁开了眼睛,正色道:“青月啊,不如你离开京城,在外等我好吗?”
青月随意的坐在床边,摇头道:“以前呢,是为了李箫何,所以想带他离你远点,以免伤害到你,还有就是回陶都看看我父母的家乡,如今我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便没有什么遗憾了,往后余生不论面临什么,我都希望陪伴在你身边,共同度过。”
莫非晚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瞥,道:“但……”话刚出口,敲门声响了起来。
“是谁?”青月道。
“我。”是秦丧的声音。
莫非晚轻叹了一下,翻身下床,前去开门,等着他说话。
秦丧道:“长云公主不见了,她母妃求见不到乌雅元桧,这会正派人满城的寻找,御林军快搜到这里了。”
莫非晚总觉得哪里不妥,蹙眉道:“好好的公主,怎会不见?皇宫这么多人把守,不应该呀。”
秦丧则是神色一肃,道:“藏好乌雅元桧,别让人知道他在戍王府,还有……我有事得先走了。”
“去哪……”莫非晚刚出口便反应过来,瞬间把想问的堵住了,低垂着头,“哦,我知道了。”
“嗯。”秦丧点头,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立即收了回来,随即转身离开。
青月行至门口,摇头叹息,啧~明明那么相爱,为何这两人总是要针锋相对呢。
莫非晚斜睨了她一眼,道:“行了,把你那八卦的神色收一收,赶紧去把师兄给藏好了。”
她们回到正殿,翻来找去也不知道藏在那里安全,毕竟一个大活人,实在不好置放。
青月深深地看了乌雅元桧一眼,沉声道:“塞在床底行吗?”
莫非晚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点头,道:“坦白来讲,是可行的,应该不会有人去搜床底吧,毕竟我与长云自小关系不好,她要跑也不会跑我这来呀。”
两人陷入沉思,片刻后,都心一横,一人抱头,一人抓脚腕,费力才把他抬下去,用力地把人滚进床底去。
刚忙好这一切,便见李钰蒙带着几个士兵进来,道:“安阳郡主,奉成贵妃之命满城都要搜查一下,请见谅。”
“嗯……”莫非晚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看着点,不要让人把乌雅元桧给搜出来了。
李钰蒙不动声色地行至她侧边,低声问道:“皇上藏在哪?”
“床底……”莫非晚用手揉了揉鼻子,轻声道。
李钰蒙错愕地瞧了她们一眼,满脸都是‘你怎敢如此对待皇上’?荒谬!
他怔愣了一下子,赶紧走到寝殿内,随意地搜了一下,便带人离开了。
“唔————”内殿突然传来痛呼,乌雅元桧徒然从睡梦中惊醒,一抬头便撞上床板。
“师兄?你醒了?”莫非晚与青月蹲在床边撩开床帘,往里面问道。
一阵沉默后,乌雅元桧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一时凝噎从里面爬了出来。
“师兄,你没事了吧?”
“除了醒来在床底下让我略微不爽外,其他都很好。”乌雅元桧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无语地道。
“呵呵……不得已而为之……”莫非晚尬笑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遂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个大概。
乌雅元桧道:“还好你们将我转移出了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莫非晚似懂非懂,怔怔地看着他,道:“怎么了?”
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自屏风后透射而来,隐约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站立于后面,极其的诡异。
“谁在那?”青月的长鞭已经待发了。
那人缓缓地走在众人面前,一身华贵的四爪蟒袍,青白相间,繁复的绣功很是精美,一头黑发用玉冠束起,服侍与南秦王爷的服侍有些许不同。
莫非晚审视一番后,即行了一礼:“见过五王爷。”
乌雅元桧最先反应过来,道:“你便是大帝第五子廉半雍?久仰大名。”
廉半雍那双清澈得没有杂质的眸子,带着笑意,拱手道:“参见皇上。那个……我是偷偷随李将军而来,听闻长云公主失踪了,我甚是担心,但戍王府太大了,不慎迷路在此,还望安阳郡主别见怪才好。”
这么假的话,无人能信,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去拆散,哈哈几句搪塞过去了。
莫非晚道:“既然如此,我送送王爷。”
廉半雍大概十分爱笑,给人的感觉很是好相处,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笑道:“麻烦郡主了。”
花院里,他们走得极慢,莫非晚也不急,就等着他开口。
果不其然,廉半雍道:“安阳郡主,我听长云公主说过你们小时候的趣事,想必两人的关系不错,你猜她会去了哪里?”
莫非晚笑道:“王爷今日来的目的应该不是要问我这个问题吧,有话不妨开门见山。”
他仿佛就在等她这一句话,道:“我知道她不愿意远嫁,或许是说……她早有了心上的人。”
“哦?她一个深宫公主,一年亦没有几次机会见到外男,王爷这样说,怕是在诋毁公主的名声呀。”
莫非晚余光扫过廉半雍的脸,似笑非笑地说着,没有按照他的心思,顺着他的话去八卦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