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晚惊愕地看着他，颤声问：“你这是何意？”
秦丧通红着眼眸，脸上尽是烦躁，道：“倚红馆，该死！”
馆里有许多无辜的少女，她们无一不是被人拐卖，或是行差踏错罢了，何罪之有？
秦丧见她一脸不敢置信，顿时起身朝她走近，皱着眉头道：“你害怕我？”
莫非晚步步后退，任由泪水滑落，道：“你不是秦丧，秦丧才不会做这样残忍的事情……”
“他们何曾仁慈过，你放心，只要伤害过你的，我通通不会放过！周家父女也好，或是西隐、南秦……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啊————”莫非晚看着他尽失理智的模样，吓得捂住耳朵乱叫，“这样的你，跟乌雅明之有何差别？你们都是滥杀无辜的暴徒！”
“随你怎么说。”秦丧毫不在意地一挥衣袖，“以前就是我过于仁慈，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现在你身边的一草一木，我都会为你清除干净。”
“疯子！”莫非晚一脸忧虑地看着他，喃喃地道。
她病体未愈，性子暴躁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乌雅元桧赶紧将她扶住，道：“城主你清醒一点吧，你吓到她了。”
秦丧突然脑袋一痛，感觉整片黑影朝他的脑海里攻击而来，他捂住脑袋痛苦地皱起眉头来。
“秦丧？！”莫非晚终究还是心疼他，甩开了乌雅元桧的手。
“晚晚……你别离开我了……”秦丧整个身子靠在她身上，几近乞求的语气。
“好好好，我不离开你。”莫非晚哄道。
乌雅元桧在一边看得很不是滋味，转身背对着他们，擦去嘴角的血迹，喊道：“少星，送城主回去休息。”
这一场混乱，总算平息下来，郡守府的午后，就连风都是舒缓而宁静的，还平添了几分暖洋洋的气息。
整顿好陶都，安排新的郡守上任，事情总算来到了结尾，就这样过去差不多一个月。
就在乌雅元桧快要离开时，莫非晚来了，道：“最近你老是早出晚归的，想见你一面都很艰难，你快大婚了，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尽我所能，给你去庙里求了一只平安符，希望你一生顺昌。”
乌雅元桧笑着接下平安符，道：“师妹有心，这比许多的金银珠宝贵得多了，多谢。”
“只是……我们也要回始安城了，不能参加你的婚礼，还真是有些可惜。”莫非晚遗憾地道。
“没什么可惜的，连我这个新郎官都毫不期待，毕竟是联姻罢了，就跟上朝一样，不痛不痒，平淡无奇。”
“是啊，身为皇帝总会身不由己，不过日后你若遇到心爱的女子，也可以偷偷摸摸与她举行一个婚礼，到那时候我再奉上礼物可好？”莫非晚突然开玩笑道。
“……心爱女子？”乌雅元桧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赶紧移开了视线，笑道，“一言为定！”
他们难得聊得开心，一个哀怨的眼神射来，二人双双看向门外，只见秦丧一脸黑气地站在原地，浑身说不出的妒火。
乌雅元桧微笑凝视着她，低声道：“真是又酸又多余的东西啊！”
“什么？”莫非晚疑惑地看向他，不解地问。
“没什么，你快去陪他，我可受不了他脾气，若不是他是你相公，我早就一扇子拍死他了。”他说着，目光往外望了望。
只见秦丧已经移步进来，酸溜溜地道：“晚晚，你不是说送了礼就回来吗？怎么耽搁这么久？”
莫非晚浅浅微笑，已经克制住情绪，道：“我才过来多久，你能不能别老是神经兮兮的？”
秦丧乖巧地端坐在她面前，一言不发，但面容上气冲冲的样子。
乌雅元桧笑着，不冷不淡地道：“行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休息，等会还有公务要忙。”
而秦丧则一脸肃穆，道：“刚才我身边的骨羽回来了，说是周焉云快到了陶都，你若是还要她，便把她带回去。”
乌雅元桧袍袖一拂，端坐于上位，道：“我给过她机会，她选择不要，如今，你认为我会再要她么？何况……她定是来找你的，与我何关？”
秦丧脸色大变，看向身边的莫非晚，道：“即便你不要她，也请带她回去给周宰相。”
乌雅元桧道：“我正寻计发难于周家，多余的事情我才不管，既然是你的女人，你好生解决。”
最后一句话，他是故意说出来的，有意无意地看着莫非晚的反应，虽然不忍心伤害她，但就是忍不住试探秦丧对她的态度。
“秦丧……”莫非晚突然出口打断他们的较劲。
秦丧望向她，见她脸上的笑容依然在，只是双目已经湿润，衬在笑容上，说不出的伤感。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周焉云配不上我师兄，想让你不要再勉强他了，可以吗？”
秦丧的脸色不觉有点难看起来：“我本来要杀了她的……”
“我知道！她害了我，还害了婆婆，我知道你肯定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也理解你对她的那点情分……”
秦丧的眸子渐冷，一字一句地道：“我对她没有半点情分！”
莫非晚道：“她既为你的女人，若你纳她为妾，我自然也是不介意。”
“你……说什么？！”秦丧错愕地看向她，不由得怒火攻心，“我是被冤枉的！你还让我对她负责？莫非晚，连你都要让我这么痛苦吗？”
“你以为我不痛苦吗？我经历苦难的时候，一想到你和周焉云正在卿卿我我，我便恶心得要死！可是，你让我怎么办？一辈子就让她纠缠不清，不断的恶心我吗？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进门算了……”
秦丧见不得她自暴自弃，道：“我会解决好这件事情，她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会杀光所有让你觉得为难的人。”
莫非晚退离他几步，冷笑道：“呵，无关紧要的人你倒是杀了不少，但是她呢？除了赶出去，你动过她一根汗毛吗？秦丧你知道我对你最失望的是什么吗？你将所有火气散发在无辜的人身上，永远都捶不到重点上，而那些人伤害过我什么？伤害我的人只是周焉云一个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