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置若罔闻,凝视着乌雅明之好玩的神情,道:“越去窥探,越是丑陋!”
他将歌儿当作是纯洁的仙女般的存在,认为她没有任何污点,但窥探那些让人作呕的真相时,才发现真的美丽是假的。
乌雅明之总算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你知道骗朕的下场!”
皇后微微点头,不再做声,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把插在昌旭脖子的凤簪取了下来。
乌雅明之已然对糟糕透顶的歌儿没有任何兴趣,他眷恋执着这么多年的女人,此刻只让他感到恶心,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爱上她,而让自己痛苦这么多年!
乌雅明之道:“旋灵花的下落!!!”
“砰————”
皇后突然倒地,在场的人都被突如发生的事吓了一跳,乌雅明之率先反应,他怒极反笑:“……起来!给朕滚起来,朕没让你去死,你竟敢忤逆朕?!”
可是皇后本来就打算赴死,怎么可能不下狠手?她和昌旭的死法一样,都是一簪封喉,没有回转的余地。
乌雅元贺从椅子上瘫跪下来,颤着身躯爬向皇后,虽然他早就知道后续,可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亲娘啊,原以为她讨厌自己,但没想到她斗争一辈子,全都是为了自己。
“母后……母后……”
“滚开!”
乌雅明之一脚踢开乌雅元贺,看着龙袍下摆全是皇后的鲜血,他再次怒吼:“周向福!还不赶紧去请御医?若她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了!!!”
“是是是……”周向福连滚带爬地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便带来御医。
御医看着地上这滩血色,心下便直呼:完了!一探脉,果然没了脉搏,他巍巍颤颤地拱手,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没气了……”
乌雅明之兜头朝御医的头踹过去,骂道:“没用的东西,给朕滚!”
御医如释重负,赶紧拖着药箱,连滚带爬离开现场,生怕下一刻皇上后悔,自己再度遭殃。
过了许久,乌雅明之阴冷地望向乌雅元贺。
“父皇,儿臣不知道旋灵花的下落,母后如此厌恶儿臣,怎么可能告知儿臣呢?”乌雅元贺知道他要什么,赶紧跪地求饶,一边解释着。
“混蛋,你说你有什么用?看着就让朕生厌,连自己的亲娘都不喜的人,能成什么大事!”
他这样骂着难听的话,乌雅元贺头磕在地上,无人能看清他的神情,只有他自己在心中鄙夷着:“装什么东西,自己还不是不得母亲的喜欢?”
可惜他万万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敢附和着:“父皇教训的是,都是儿臣的错……”
太子府,因为百花文宴,每一个角落里都照耀着通明的灯火,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寝殿里依旧僵持着,乌雅明之对这个太子真是恨之入骨,杀之嘛,又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时之间下不了手。
好在,乌雅元贺很是懂事,在沉寂半晌,他颤抖着身子跪在他跟前,道:“父皇,儿臣有一事望父皇成全。”
乌雅明之眼一眯,下巴一抬,寒气似乎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他嫌恶地开口:“说!”
“儿臣自知不能胜任太子之位,所以望父皇摘除这个头衔,儿臣愿意前往天灵寺带发修行,从此远离皇宫是非,一心为父皇祈福,直至死亡。”
他说得诚恳真挚,像是对世间的繁华再无眷恋,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对帝位放淡了。
乌雅明之自然是不信的,可这是最好的办法,既不用伤害他性命,又能一世压制着他,多么好啊!
“好,既然你开口,朕念你我父子一场,定当成全你。”
“还望父皇准许儿臣,待母后葬礼过后,再前往天灵寺。”
“准了。”
乌雅明之拂袖离去。
乌雅元贺嘘了一口气,抹去额头的冷汗,刚才他分明看到父皇起了杀心,只是在纠结着,等他纠结完毕,以他暴虐无道的性格来说,他一定会选择杀掉自己。
好在他最终选择了莫非晚给自己支的招,自愿请命不做这个太子了,虽然没了太子身份,但活着便有无限可能,他一定还会再回来的!
而另一头,莫非晚打算与李箫何讨论事情时,周向福来了,他道:“郡主,皇上有请。”
看着他猥琐的模样,真与乌雅明之有得一拼,她自然没好气的问:“找我做甚?”
周向福比以往还要圆润许多,脸上的肥肉一颤颤的,笑道:“郡主去了不就知道了?绝对是个好事呢。”
莫非晚呵呵一笑,笑得勉为其难:“行,知道了,我这就随公公而去。”
秦丧一把握住她的手,也起了身,道:“娘子日常糊糊涂涂的,没有为夫在身边,怎么能行。”
周向福为难地看着他,道:“秦城主,皇上说了,只请郡主一人去那边说会话,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是秦丧和莫非晚十分默契地牵着手,无视他的话,只道:“周公公快快带路吧,我看百花文宴也快结束了,我还要与娘子早些回去呢。”
周向福没有办法,只好顺从的带他们去见皇上。
没想到这一走,却是越走越暗、越走越偏,莫非晚忍不住出声问:“周公公是带错路了吗?这儿是看着像宫女太监住的院落啊。”
周向福却是沉默不语,因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皇上那人纠结的就那破事,得不到她娘,也要得到她女儿。
待走到最偏的院子里时,总算看见某间屋子发出灯光,周向福把秦丧一拦,道:“秦城主在外面等等吧,皇上就跟郡主说说知心话,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他的保证值个屁,秦丧一把推开他,冷冷地道:“我的女人怎可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她的事都由我做主,皇上有什么恶心话,直接冲我来就行。”
莫非晚忍不住捂嘴偷笑,秦丧怎么那么可爱啊,看着脸色气得青转红的周向福,她附和道:“是呀,我只是个啥事都不懂的女子,我相公替我做主就行了。”
两人推门进去,乌雅明之正好坐在塌上,一抬眼便看见他们十指相扣的画面,随即紧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