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丧道:“别动晚晚,等回了客栈,你怎样打我,我都不还手好不好?”
莫非晚才稍稍冷静,道:“你无须哄我,我亦不会原谅你。”
秦丧道:“好好好,只要你还愿意理我,对我而言便是天大的好事,你乖乖的别动了!”
而客栈里,早有不速之客等着他们。
周焉云悠闲地饮着温茶,见他们回来,欢喜地冲秦丧喊:“秦哥哥。”
秦丧心不喜她放软筋散害他,间接害莫非晚在牢狱里吃了这么多苦。
“焉云,你怎么找来了?你还是早些回京城,免得宰相担忧。”
周焉云换回温柔懂事的样子,道:“我家鸟儿能闻到你的味儿,所以我想来看看你,顺便看看郡主。听闻郡主被劫走,果然是和秦哥哥你在一起呢。”
“哎呀!”她故作惊讶的看着莫非晚,又道,“郡主这是怎么了?脸上的伤好吓人,真是可怜了,想必吃了不少罪吧?唉,我们身为女儿家家的,若是毁容了可怎么办?”
说罢她上手便要触碰莫非晚的脸颊。
莫非晚一把打开她的手,道:“周小姐请自重,非晚的脸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碰的,免得生疮好不了了。”
“嘤嘤嘤嘤——”周焉云难过的垂下眼睑,道,“郡主莫气,焉云是无心的,都怪焉云担心心切,忘了腐肉之处的确不宜触碰。”
腐肉?之处?莫非晚冷笑出声。
“呵呵,周小姐还真是心地善良,思虑周全。”莫非晚从秦丧怀中挣扎下来,自个儿拖着不便的腿脚坐下。
“只是周小姐可不要再叫我郡主了,如今戍王府没了,你这样乱叫,真不怕被有心人听去,当你是同党?”莫非晚道。
周焉云笑得极甜,道:“晚姐姐才是考虑周全,心底善良呢,你说是不是呀,秦哥哥?”
秦丧倒了一杯清水给莫非晚,说了声:“你身体未好,不宜喝茶,”随即才看向周焉云,“你离京许久了,几时回去?”
周焉云泪眼汪汪,又温柔似水地看着他,道:“秦哥哥不必担心云儿,云儿与爹爹吵了一场,云儿想跟着秦哥哥回始安城,不回京城了。”
宰相与始安城城主虽为结拜兄弟,可始安城由盛至衰,早就没了利益可言,宰相恨不得撇清关系。
奈何周焉云从小爱慕秦丧,非他不嫁,这次更是瞒着宰相跑来危险的南疆。
秦丧揉了揉眉心,拿出骨埙吹响,骨羽一盏茶才出现。
秦丧问:“青月他们安置好了吗?”
莫非晚的手一抖,满是期待地看着骨羽。
骨羽挥剑划空:“已安置在始安城,公子不必担心!公子何时回去?夫人催得很急!”
秦丧道:“那就好,我过几日便回去,你把焉云送回京城。”
周焉云闻言,哭唧唧地道:“秦哥哥,我不回去!你别不要我,我可以洗衣做饭,缝补衣物,我还……还可以替你照顾晚姐姐……你别赶我走。”
莫非晚冷笑出声,眸子溢出嘲讽:“周小姐真会说笑,你无需照顾我,我不去始安城。”
秦丧心一惊,抓住她的手说:“晚晚你不随我回始安城?”
莫非晚反问:“那里既不是我的家乡,也不是我的心属之地,我为何要去?”
秦丧见她如此,松开手道:“可是青月他们在,而且……我也在……”
莫非晚冷冷地喝了口水,道:“待我安稳下来,自会去接他们。”
“晚晚……”秦丧低着身子哀求她,看她的眸子一片深情。
周焉云何时见过秦哥哥如此卑微,她略有愤慨的道:“既然晚姐姐无意去,秦哥哥何必勉强?”
“闭嘴吧你,”秦丧怒道,神色淡淡,“晚晚是我的女人,她自然是要跟着我回去的。”
“我不是!”
“她不是!秦哥哥。”
她们两个异口同声的否认,倒是十分默契。
秦丧颇是疲倦,微凉的声音却极为平静,道:“我与晚晚早有过肌肤之亲,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只能是你莫非晚!”
莫非晚面露尴尬,气得瞪着他,“你!”
而周焉云心里早已快要气爆炸。
三人心思各异,争论不休时。
骨羽又写下一行字:“公子有要事去做,肯定无暇顾及莫姑娘,始安城或者不是个好去处。”
他们这一唱一和使莫非晚看得生厌,她故作不舒服地一手支撑着脑袋,道:“好吵……”
“晚晚,你怎么样了?”秦丧紧张地看着她,遂不耐烦地吼骨羽,“骨羽,还不把焉云带走?”
周焉云慌了,她好不容易偷跑出来,若是回去,岂不是给莫非晚勾搭秦哥哥的机会?
“秦哥哥,我不回去……求你让我跟着你吧……做侍奉丫鬟也可以……”
但迎来秦丧的最后一击,她晕了过去,骨羽扛起她也随即消失不见了。
“晚晚……”
“我没事,装的。”
秦丧正想询问莫非晚哪里不舒服,却被她快速的挡了回去。
南疆四处贴着莫非晚的画像,几乎是每行三步即见一张,乌雅元贺自从莫非晚被救后乱发一通脾气。
乌雅元桧倒是因为身份没吃什么亏,或许是南疆之事太过臭长,几天前他已经启程回京了。
莫非晚琢磨透了当初乌雅元贺为何放她离开京城,因为他知道莫董应将命不久矣,对于虎符总要有个交代,遂故意让她回南疆。
可惜他如意算盘打错,即便到最后的生死关头,莫家都没有打算交出虎符赎命。
夜幕下降,莫非晚难得脾气不古怪,对秦丧道:“我想吃徐悦楼的云片糕。”
秦丧许久不见她主动对自己说话,哪里还细想其他,于是高高兴兴出门去徐悦楼。
莫非晚问店家要了身破旧的男衣稍作打扮,借着夜色离开了客栈。
在牢狱里她收到乌雅元桧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机会回京城,转移老王妃等人走。
虽然她恨乌雅元桧,但关键时刻还是要合谋。
秦丧提着食盒回来时,发现莫非晚已经离开,食盒跌落,撒了一地的云片糕。
他怔怔的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