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怜的话,还并未说完,就被雨嫔打断,只见她瞪着阿怜,愤愤地说道:“好啊!都是你个死丫头,陷害本嫔……”
“闭嘴,听她把话说完。”慕靖钰正细听着阿怜的话,却突兀的被雨嫔打断,慕靖钰冷眸瞥向雨嫔,怒呵着她。
雨嫔周身猛然一颤,不由得瑟缩着脖颈,瞧了瞧慕靖钰,心下极度的不满,却也不得显露,只得死死地盯着阿怜。若眼神可以杀死人,怕是阿怜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时的舞妃跌坐在地,哪里还有方才刚一进殿与雨嫔撕扯的气焰。而她浑身似是卸了所有的力道一般。阿怜的话,无疑是给她赐了死刑。
阿怜侧目瞧了瞧一旁的雨嫔,又抬眸偷瞧一眼慕靖钰,便道:“阿碧以奴婢远在庐州的爹爹作为要挟,若奴婢不肯,就杀了奴婢的爹……奴婢这才迫不得已依照阿碧的话,将其中一个油纸包偷偷地塞进了那胭脂盒里。而另一个油纸包,本想下到雨嫔娘娘送给贤妃娘娘的吃食里,但却被阿荷瞧见……”
阿怜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眸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然而后话刚一出口,阿怜便觉似乎表意不明,便急忙补充道:“她并不知晓,奴婢要下药,食盒就被她拿走了。”
阿怜又瞧了瞧阿碧,又道:“那晚阿碧又来找过我,说让我将那油纸包的东西,下到贤妃娘娘的药碗里,说是若送去吃食她都不会吃。”
慕靖钰待阿怜说完,便转眸瞧向阿碧,说道:“该你说了,你究竟是如何得到断肠草的?”
阿碧抬眸瞧了一眼慕靖钰,又侧目瞥了一眼舞妃,继而垂下头开口说道:“奴婢奉舞妃娘娘之命,去了太医院偷取断肠草……”
“你区区一羸弱女子,又如何避过那层层守卫巡逻的禁军?”慕靖钰瞥了一眼,目光呆滞地舞妃,冷哼一声,又问着阿碧。
“奴婢自幼跟随父亲,四处行医,便习得一些拳脚功夫。”阿碧犹豫再三,心下一横,方才应答着慕靖钰的问话。
然而阿碧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心下惊骇,想不到后宫婢子竟有习得武艺之人,若图谋不轨行刺皇上,那岂还了得。
小福子忙不迭地对慕靖钰,拱手说道:“奴才定会严查内务府审核宫女的教习嬷嬷。”
慕靖钰瞧了一眼小福子,点了点头。而一旁的郑大人与静妃都不由得面露讶异,上下打量着阿碧。
慕靖钰瞧着阿碧,又问道:“就没有一名禁军,发现你的行踪?”
“有……”阿碧一听慕靖钰的话,不由得面露惊讶,抬眸瞧了瞧慕靖钰,便点着头说道:“是一队带头的禁军,但奴婢不知是谁。奴婢无意中踩到药材的枝叶,发出声响,那禁军发觉,但被奴婢用耗子,蒙混过关了……”
“好一个蒙混过关……”慕靖钰一掌拍在龙椅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小福子,去查那日巡逻的一队禁军都有谁,将那察觉异样的带头禁军带来,其余人罢免回家,朕不养无用的闲人。”
“是。”小福子应了声,便急忙出了殿内。殿内一瞬间陷入寂静,只能听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少倾,就听闻殿外一小公公禀报,那禁军到。慕靖钰摆着手,示意将那人带进来。继而就见一身着甲胄身型粗狂地男子,被两名禁军擒着肩头,进了殿内。
那男子不明所以地跪在殿内,朝着慕靖钰行着礼:“属下参见皇上。”
慕靖钰并未应声,而是瞧向一旁的郑大人,郑大人心领神会地对慕靖钰点了点头,便走进那男子,问道:“那日你可曾听到药堂内有响动?”
“有。”那男子听到有人问话,便抬起头来瞧着郑大人,点着头十分笃定地说道。
“那你可有进去瞧看?”郑大人得到他的应话,便继续问着他。
那男子抓了抓后勺细细回想着,说道:“那日属下听到声响,就进了屋去,当时那个门没有落锁,而属下进去只瞧见一只耗子,以为是它在作祟便也没做他想。然而第二天晚上那门落了锁,属下以为是药堂的人,心血来潮上了锁,也没多想。”
郑大人瞧着那男子摇了摇头,便退到一旁,瞧着慕靖钰。
“好一个心血来潮,你的脑子那?”慕靖钰抓起案桌上的砚台,便朝着那男子砸去。
然而那男子不明所以,便被飞来的砚台,打中了头。顿时,只见那鲜血顺着那男子的面颊流下,而那男子只觉面颊滑落着温热,但却不敢伸手去触碰。那男子抬眸瞧了瞧慕靖钰,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舞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慕靖钰瞧着舞妃问道,而他的语气似乎在问一个死人一般。
然而舞妃只是怔楞地盯着一处,似是没有听到慕靖钰的问话一般,不言不语,反而傻笑着,如同痴儿一般。
慕靖钰见此别开头,不再看人,而是瞧向郑大人问道:“郑大人以为此事可能结案?”
“既然水落石出,罪魁祸首正是舞妃娘娘,阿碧与阿怜姑娘则为帮凶,臣以为可以结案。”郑大人朝着慕靖钰拱着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既然如此……”慕靖钰朗声一言,目光游移在跪着的几人身上,似是思及着什么,须臾间,方才开口说道:“阿怜,阿碧是为帮凶,但若非她二人,舞妃的计划也不会成功,故而二人乱棍打死,内务府暴尸三日,以儆效尤。舞妃更是罪上加罪,既然她喜欢毒药,朕便赐她毒酒一杯,即刻执行。”
慕靖钰的一字一句宛如地狱的使者,无情地收割着她们的性命。慕靖钰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阿怜不停地给慕靖钰磕着头,求饶道:“皇上,求您饶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求您饶了奴婢……”
然而自殿外冲进来几名禁军,纷纷上前欲擒制着几人,将她们三人拖下去。雨嫔一听面露欣喜,挣脱着那两名禁军,呵斥着那二人:“放开本嫔,没有听到本嫔是冤枉的么?”
那两名禁军瞧了瞧慕靖钰,见他摆了摆手,便放开了她。雨嫔站起了身子,轻柔着被那禁军捏的淤青的手腕。冷哼地瞧了瞧那两名禁军,继而瞧向舞妃,满脸都是得意。
然而舞妃听着慕靖钰的话,笑声更大了,似是癫狂地笑意一般。只见舞妃挣着那两名禁军,本欲站起身子,但却拧不过他们的力道,只得仰着头瞧着慕靖钰,说道:“皇上,臣妾那么爱你,为了得到你,臣妾甘愿下地狱,甘愿被所有人唾弃。可你那……从来没有爱过我……没有……”舞妃说着后话。那眼泪如同折现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掉落,竟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慕靖钰眸中满是冷漠地瞧着那三人,对于舞妃的话,更是视若无睹。不予理会,摆着手催促着那禁军,将她们三人拉下去。
上前本欲擒着阿碧的禁军,却听得她的话,而停下了动作。她说:“我自己走。”被慕靖钰下令处置的三人里唯有阿碧最为睿智,不哭不闹,而她的眸中却闪过一丝却决。
阿碧缓缓站起了身子,眼角瞟了一眼雨嫔所在。足下迅速移动,一手叩着雨嫔,一手抽出匕首横在雨嫔的颈部,朝着那纷纷围过来的禁军,吼道:“都让开。”
然而那禁军依旧围绕在阿碧的身旁,雨嫔猝不及防地被阿碧擒住,吓得惊呼出声:“啊……皇上救嫔妾……”
郑大人见此急忙喊着人:“快来人护驾,护驾……”静妃则是下意识地跑到慕靖钰的身旁,展开着双臂挡在他的身前。
阿碧躲在雨嫔的身后,瞧着慕靖钰,威胁地说道:“皇上,奴婢出气下策着实迫不得已,只见您放奴婢一条生路,雨嫔娘娘就会安然无恙。”
慕靖钰听着阿碧的话,周身的戾气爆涨,瞧着阿碧的眸子,杀意外敛。慕靖钰站起了身子,握住静妃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傲然屹立,缓缓开口说道:“你在威胁朕?”
而慕靖钰的声音宛如千年的寒冰一般,让置身在他身后的静妃感觉到丝丝凉意,但她的心却是暖暖的。
静妃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子,他有着最尊贵的身份,亦有着只属于她的身份,他是她的夫。即使她不是他的妻,可她并不在意。
岁月的蹉跎,让她的性子彻底改变,如今的舞妃,何其地像当初的自己,傲气凌人,不依不饶,但自己却比她要明智。
静妃瞧着舞妃,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夫的女子,她不知该庆幸亦或是该为她感到怜惜。今夜注定是一个无法安生的夜,但唯有昏睡不醒的沈素枝还不知晓,因为她再一次牵扯着三条人命。
阿碧一听慕靖钰的话,便将匕首逼近了雨嫔的脖颈,只要她在微微用力,便可割破雨嫔的脖颈。阿碧瞧着慕靖钰,声音似有些颤抖地说道:“皇上,您真的不在意她的死活么?”然而阿碧此番举动,无疑是在赌着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