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看到尸体后的震撼，远比只看照片要大得多。
叶久遥一看到尸体后就感到胃内一阵翻涌，被她硬生生忍了下来。不仅是她，就连看惯了尸体的陆择言看到之后，脸色都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一边的法医摇摇头，愤然道：“这凶手真的太没人性了，多漂亮的两个姑娘，就这么把人家一辈子都毁了！”
叶久遥摇摇头，不置可否，又问陆择言：“苏莹莹的男朋友宋晨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审讯的时候，宋晨并没有给出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但后面我们调查发现，苏莹莹失踪那天，他们俩为一件小事吵了架，苏莹莹赌气没有要宋晨送她回家，而宋晨生气之下，回到家中打了一晚上的游戏。这一点很好确认，所以，宋晨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原来是这样。
叶久遥望向并排躺着的两具尸体，突然道：“为什么只有这两具尸体被抛弃了呢？”
“我一开始认为凶手是想一具一具处理掉，但看到第二具尸体后，我觉得凶手是有其他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凶手作案的动机。”陆择言沉声说。
那么，这个所谓的，杀人和抛尸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叶久遥强迫自己忽略生理上的排斥感，开始冷静地分析案情——两具尸体，生日都是4月23日，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凶手筛选目标的标准，而且，凶手的目的仅仅是拿走对方的子宫。
那么，在这期间，凶手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第二具尸体在死之前，有发生过性行为的迹象。”法医开口说：“但不是被侵犯。被害者应该是自愿的，比如和男朋友之类。”
“性行为？”
叶久遥一愣，忙说：“等一下，我记得，苏莹莹和宋晨也是男女朋友关系，应该也会……”
“咳咳，审讯的时候我们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男女关系这么开放，大概会有吧。”陆择言表情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
但叶久遥并没有注意到，她急切地说：“对，就是这个！”
“这两名被害者，生前都和人有过性行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他的失踪者应该没有男朋友。陆队，我建议往这个方向调查一下。”
“好。”
虽然这是一个新发现，但想要确认并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因为这毕竟是一个非常隐私的话题，即使问父母也不一定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然而，令众人意外的是，其他失踪者的家属居然无一例外地说，自己家的孩子没有交往男朋友，也从来没有在外面乱搞的经历，虽然这种事非常难以启齿，但他们还是给出了几乎百分百确认的保证。
“我的天，那这意思是，凶手是专挑处女下手？这……好变态啊！”张前一脸惊诧，同时又疑惑道：“但是也不对啊，一般专挑处女下手的都是那种案子，这个不太符合吧。”
“不要拘泥于一种形式，一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有很多。”陆择言沉默了一会儿，道：“子宫，纯洁之身，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你会想到什么？”
“没生过孩子的女性。”张前立刻回答。
陆择言：“……这并没有什么意义。”
“凶手会不会是在找工具？”叶久遥突然开口，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工具？”
“4月23日出生，长相出众，年龄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就是凶手下手的目标。”叶久遥想了想说：“也许现在还要加上一条，那就是凶手只要处女。而且是处女的子宫。”
“这些女孩子只是提供子宫的工具而已。可能对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杀的这两个人不符合要求，所以随后才会将其尸体抛弃。至于其他的，我猜对方已经将其收藏好了。”
“收藏……”这个说法让在场的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未免有些毛骨悚然了。
陆择言敲了敲桌子，把众人放飞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要想那么多，先来缩小一下凶手的范围。精通医学方面的知识、有充足的作案时间、胆大心细，很可能有生育方面的疾病。”
“以覆盖这些失踪者失踪地的区域为范围，开始进行排除。”陆择言道。
等大家开始行动之后，叶久遥坐在椅子上，十分不安地攥紧了拳头。
“这个范围太广了，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锁定凶手。”叶久遥按住自己的太阳穴，逼迫自己从仅有的一些线索中再找出蛛丝马迹来。
尸体……尸体上还有什么细节，是被她忽略了的？
血淋淋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叶久遥咬牙，一点一点地回忆着。
陆择言正在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却冷不丁被叶久遥一把拽了起来：“陆队，我们再去看一眼尸体！”
法医还没有做完尸体的清理工作，就被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哎呀，你们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线索？”
“前辈，您能帮我清理一下这里吗？”叶久遥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尸体腹部的一片血污。
“嗯，可以。”
法医点点头，开始仔仔细细地处理那一片血污，很快，血污下面的皮肤就露了出来。
“哎，这个是……缝线吗？”
法医有些吃惊，用镊子轻轻地拨了拨：“好像真的是缝线！就是医院里面用的那种，因为是黑色，所以之前没有发现。”
“而且这缝得真不错。”法医仔细看了片刻，认真地说：“给这个伤口缝合的人，技术肯定特别好。就连我都不一定能缝得这么整齐！”
在第二名死者的腹部，有一道大约五厘米左右的伤口，而这道伤口被缝线整整齐齐地缝合了起来。因为之前尸体上全部各种伤口和血迹，所以才没有被立刻发现。
“死者生前并没有进医院动手术的经历，所以这个伤口应该是在她被绑架之后造成的，而这个缝线，也很可能就是凶手为她缝合的。”叶久遥非常肯定地说。
陆择言明白，这个证据一出现，凶手本身职业就是医生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但是，这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