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择言：“……”
这就非常尴尬了。
最后征得陆择言同意，叶久遥把玫瑰花送给了这几天一直照顾自己的护士，把对方乐得合不拢嘴。
“陆队啊。”
“嗯？”
叶久遥犹豫了一会儿，说：“下次你来看我可以带芒果汁，我喜欢那个。”
谁知陆择言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拒绝道：“不。”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进医院的机会吗？”
叶久遥：“呃……好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一次生病，她是真的把陆择言给惹毛了。本来想道歉的，但叶久遥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且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周凛临死前的那句话，依然像梦魇一般纠缠着她，令她不得安宁。
——当年和现在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这个想法，叶久遥难得的一丝好心情再次烟消云散，情绪再次低落下来。她跟着陆择言走上电梯，却发现对方摁下了一个更高层的数字。
“先不急着回去，我带你去见个老朋友。”
老朋友？
叶久遥有些疑惑，却听见陆择言冷笑一声：“呵呵，刚回来就能出车祸把腿给弄骨折，我看这小子出去留学几年，是把脑子给留没了吧。”
叶久遥：“……”
这语气，她怎么觉得不像是朋友，反倒像是仇人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骨科的特护病房，却发现床上没人。
“人呢？”
“哈哈，陆择言，你嘴上说我活该，结果还是来看我了！”
“闭嘴吧，我只是顺路。”陆择言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叶久遥这才发现，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个拄着拐杖的年轻男人。他和陆择言差不多高，五官精致带着几分阴柔，和英俊挺拔的陆择言比起来完全是另一种类型。两个帅哥面对面站在病房里，简直可以靠颜值来发电了。
“秦穆远，我朋友。”陆择言冲叶久遥比了比。
“你好。”叶久遥看了一眼秦穆远，低声道。
“嗯，你好。”
秦穆远的目光这才落到叶久遥身上，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陆择言，我记得你当时说过三十岁前不考虑个人问题，你这是什么情况？”
陆择言面无表情道：“你想多了。这是我朋友，我来接她出院，顺便过来看看你这个倒霉的家伙。”
不，问题关键是，他和叶久遥站在一起，就那么像一对儿吗？
“放心吧，我腿没事儿。”秦穆远笑了笑说：“你要是忙的话就先走吧，有空我过去找你。”
“OK，那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陆择言并不和他客气，简单叮嘱了几句，就带着叶久遥走了。快上电梯时，叶久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秦穆远还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望着他们，还挥了挥手。
“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叶久遥正在出神，冷不丁被陆择言问了一句，下意识问：“什么？”
“考考你，秦穆远这家伙，你能看出什么来？答对的话，请你喝芒果汁。”陆择言道。
叶久遥有种被当小孩子哄的感觉，但她还是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他应该是个医生。”
“答对了，还有吗？”
“还有的话，你们俩应该认识很久了。更多的，我也不知道。”
叶久遥觉得秦穆远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直觉这个人和陆择言有点相似，很聪明，而且不太好对付。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只能猜对方大概学过医，其他一概不得而知。
陆择言挑挑眉：“可以了。”
“我跟秦穆远初中认识，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一个班，好在大学时这家伙跑去另一个城市学医，总算摆脱他了。”
“你俩不是朋友吗？难道你讨厌他？”
陆择言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道：“我不是讨厌他。再怎么说，也是认识那么多年的朋友了。”
“只是你想想，假如有一个人，从小到大的成绩几乎和你完全一样，每次分座位都能在你周围，住的地方还和你特别近……你每天几乎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你什么感觉？”
叶久遥：“……可能是缘分。”
陆择言面无表情地回答：“哦，大概是孽缘。”
这已经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现象了吧。叶久遥默默地想。毕竟能让陆择言露出这种生无可恋的表情，秦穆远也算是个人物了。
“不过这家伙，其实也挺惨的。我记得上高中那会儿，班上特别多女生暗恋他，好像还有班花。结果呢，招了不少恨，被几个高年级给盯上了。”
“那些人就找了个机会把他给揍了。”陆择言淡淡地说：“这家伙还想息事宁人，但我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拉着秦穆远，把那群人约出来，名正言顺地打了一架。”
叶久遥没想到平日里严肃高冷的陆择言还有这种经历，忍不住好奇地问：“然后呢？”
“对方六个人，两个进了医院，三个轻伤，剩下一个跑了。”
高中，那时候的陆择言和秦穆远估计只有十六七岁，果然是非人类的战斗力。
“结果就是我们两个都被记大过，差点被学校开除。不过好在一战成名，从此再也没人敢来骚扰他了。”陆择言突然想到什么，说：“说起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些高年级的，也真是奇怪啊。”
叶久遥默默思索了片刻，问：“陆队，有个问题。”
“你说。”
“我想你和秦穆远的成绩应该都是前几名吧，你长得也不差，为什么没人暗恋你？”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当时很多女生都嫌弃他日日板着一张脸，陆择言也并不在乎。可是如今被问，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两人已经快走出医院，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过来，一下子和叶久遥撞到了一起。
叶久遥大病初愈，这一下被撞得一个趔趄，幸好陆择言眼疾手快，迅速把她捞了起来。
“对不起。”
撞到叶久遥的是个女医生，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身材高挑，看起来很有气质。只是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完歉之后就立刻离开了。
“没事吧？”
叶久遥摇摇头，看着女医生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她觉得对方身上没有一丝生气，像个木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