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将士们神色各异地看着骑着马在城门口等着门开的两人，难免有些人会嘀嘀咕咕。
“王爷就这么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
“居然还要和她一起出城！”
“真的没关系吗……”
苏妖夭扭过头去看一脸平静的武墨涵，似笑非笑地开口：“你确定你要和我一起出去？你的将士们都觉得你疯了哦。”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解决的。”
武墨涵扭头和她对视，异常坚决：“我说了会和你一起去，那就是会和你一起去。”
苏妖夭眨了眨眼愣了一下，然后扭回头正视前方，唇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城门大开的时候两人就远远地瞧见了敌方的军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武墨涵觉得似乎人数少了许多的样子。
“似乎是庆朝部落内部发生了纷争。”苏妖夭笑眯眯地扬起马鞭，“所以撤了一大半回去了。”
她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苏妖夭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徘徊在城外战场上的敌方士兵的灵魂，勾唇。
“走吧。”苏妖夭这样说着，自己便骑着马极速窜了出去，一点要等武墨涵的意思都没有。
城墙上的兵士们就看着一抹红色的倩影以一种极其不科学的速度冲进了同样向他们发起冲锋的部落士兵堆里，扬起长剑轻轻松松地就割开了一个大胡子的颈动脉。
苏妖夭的动作又快又狠，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了附近包围她的士兵——因为受到巫术的影响，他们的行动迟缓了许多。
武墨涵意识到了所谓的“巫术”到底有多方便了——在他剑下死亡的士兵仿佛被按下了0。5倍速的按键，不仅仅是行动迟缓，就连他们的反应速度也迟缓了许多。
苏妖夭的长剑穿透了一个敌方将领的胸膛，忙乱中回头去找人，正好见到他的马受惊把他甩落的景象。
“……”苏妖夭脸上掠过一点无语的意思，抿唇专注自己的任务。
早知道就把那匹马的动作也放缓一些就好了。
不过好像武墨涵没怎么受伤，那就还好。
苏妖夭的视线很有目的性地寻找着现在在战场上的部落最高将领，脑子里却有点分心。
“你要知道每一次使用巫术对你都会有不好的影响——虽然你总是说你是被时间眷顾的人，但你我都知道不是这样的。”记忆里一个青年目录严肃地紧紧抓着苏妖夭的手这样说过。
“每一次使用时间巫术对你本身也会有影响的，改变自然守则要承担的后果全都会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好烦啊……”苏妖夭无所谓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伸手乱揉了一把面前少年的长发，“我的时间几乎是无穷的，有什么关系。”
不过真是好麻烦啊。苏妖夭躲过首领亲卫兵的攻击，对着部落最高将领扬起长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气，心里这样抱怨起来。
如果不是武墨涵非要坚持和她一起，她就可以治加速自己的时间解决问题，而不是放缓所有进攻的敌人的时间了。
虽然改变时间法则造的孽比杀戮要小得多，但还是挺烦的啊。回去又要被三眼蜘蛛碎碎念了，啧。
敌方最高将领的头颅飞了出去，在他的亲卫兵眼下咕噜咕噜地滚远了。
世界仿佛恢复了原本应该有的状态，一时间惨叫和某种武墨涵听不懂的语言咆哮的声音灌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个冲过来的人拎着脖颈处的甲胄甩到了马上。
“你来控制缰绳。”苏妖夭把自己马匹的缰绳往身后的武墨涵手里一塞，自己则是挥舞着长剑挡开袭来的兵器，方便的时候顺便杀了三两挡路的敌人。
似乎只花了不到一刻的时间，两个人就带着绝佳的成果回到了城内——而且几乎毫发无损。
他们眼看着远处的敌军惊慌失措着，然后潮水一般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的确和武墨涵判断的一样，失去了指挥官的部落军队第一反应就是撤退。
苏妖夭转过头朝着身后脸上还带着血迹的武墨涵挑眉轻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武墨涵则是忍不住笑起来，克制不住脸上的笑容说道：“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被你甩上马的时候都吓了我一跳。”
“我现在还可以把你踹下去。”苏妖夭眉头一跳，故作凶狠地朝着他咬牙切齿，语气里却难以掩饰的轻松和笑意。
他们解困了。
当晚武墨涵很难得地开了一个宴会庆祝，同时也和自己仅存的亲卫副官讨论接下来封地巡逻的路线。
等他加入到喝酒吃肉的狂欢里的时候，他却没在人群里找到那个红色的倩影。
一个有些微醺的士兵还抓住了武墨涵的手臂，开心地打了个酒嗝兴奋地问他：“王爷，之前那个漂亮的姑娘去哪里了？”
“她救了我们所有人，我想和她喝一杯。”
武墨涵微蹙着眉认真寻找了一下那个人，然后抿唇离开了宴会的现场。
他在桌上看到了一张特别随意的字条，看起来似乎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撕下来的小纸条，上面简单地写着：“我先走了，勿念。”
还很调皮地在勿念上留了个嫣红的胭脂唇印。
苏妖夭此时正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转悠忙碌。
她杀的人，自然是要亲自解决这些徘徊的灵魂了，这本来也是她的业务范围嘛。
“呼……他们每一个人的祈愿都是芝麻大小的事情，莫名就惹人烦躁啊。”苏妖夭直起腰看着天上被云彩遮掩了一半的弯月，眯了眯眼睛。
“你是……”她的身后突然响起很生硬的南朝官话，苏妖夭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到的是一个没有脑袋的身体：“……啊，不好意思，我帮你把你的脑袋捡回来。”
那个身体只是犹豫着对着苏妖夭伸出了手：“你是……她的朋友，对不对？”
“什么……？”苏妖夭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谭……”那人的手抓住了苏妖夭的手臂，手很用力地攥紧，“谭妙妙的……”
苏妖夭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鉴于此人已经没了脑袋，这个行为似乎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把长剑上闪烁着微微的红光，只有苏妖夭知道，这把剑足以让面前这个灵魂永世不得翻身。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她已经死了二十年了，死的时候尸首甚至回不了家，他为什么会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