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拿出平板玩游戏，随便打发时间。
等陆母吃完饭，准备收拾桌子，陆凛拦下她。
“妈，这事交给我干就行了。”
陆母犹豫片刻，说：“行吧，那麻烦你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比较糟糕，不管怎样努力调养，她最多再撑半年，到时候还是需要人照顾儿子。
既然陆凛愿意帮忙，那她就不逞强了。
陆凛收拾碗筷。
他一个男人做事动作利索干脆，很快就搞定了厨房。
“妈，我去医院看看，您去吗？”陆凛朝陆母询问。
陆母摇摇头，说：“我不去，你去忙吧，别耽搁时间。”
“那行。”陆凛拎上包，离开家。
他打车前往医院，到达医院后，直奔icu病房区。
icu病房属于特殊病房，专门提供给重症患者使用，一天24小时有人值班。
陆凛熟练找到护士站，向护士表明来意。
护士问他什么时候住进来的，陆凛答：“前两天住进来的。”
护士看了他两眼，然后拨通内线，让护士长过来。
陆凛静静等待。
护士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戴着副眼镜，态度严肃，说话很有威信。
“陆凛，我记得你，上周末你还来过。”护士长说，“怎么今天突然过来？”
陆凛把情况简单跟护士长说明，并请求护士帮忙。
“这种情况我们也没办法保证，得尽量配合医生的治疗，所以……”
护士长顿了顿，说：“我可以试试联系你的家属，看看对方愿不愿意帮忙？”
陆凛大喜过望：“谢谢护士长。”
“不客气。”护士长说，“你把姓名和电话留下来，我们会尽快帮你联络的。”
“谢谢。”陆凛连连道谢。
护士长给陆凛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又叮嘱他：“你的病人在这儿昏迷三天了，按照规定，我们需要检查你的状况。”
陆凛没拒绝，爽快答应。
护士长带他到一间小型检查室，让陆凛脱掉衣裤躺好，并且仔细检查了各项数据。
“情况还不错，没有出现并发症。”护士长摘下口罩说，“你的身体素质不错，只要按部就班调养，肯定会痊愈。”
陆凛松了口气，道：“嗯，我知道了。”
“那好，我先去工作了，你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来这儿找我。”
护士长收拾好东西离开，临走前又提醒道：“注意休息，千万别太劳累。”
“我心里有数。”
“嗯，去忙吧。”
送走了护士，陆凛关上检验室的门，坐在椅子上喘气。
护士说他的身体没有问题，陆凛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感觉全身疲倦。
他伸了个懒腰回到家里，叶阮阮正在家里摘菜。
陆凛走过去，抱住妻子，亲吻她脸颊，低哑着嗓音问：“怎么起床了？不多睡会儿吗？”
叶阮阮侧眸看他，嘴唇抿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表情很凝重。
陆凛愣了下，察觉她的异常，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疑惑问：“怎么了？”
叶阮阮咬紧唇瓣，沉默良久。
陆凛心底升起不祥的预兆。
“阮阮，出了什么事吗？”陆凛握住她的肩膀，焦虑道，“你告诉我！”
叶阮阮仍是不说话，她挣扎着从陆凛怀里挣脱，背对着陆凛蹲下来。
“你告诉我呀，为什么不说话？”陆凛追上去，双臂环着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身。
叶阮阮抬眼，看向陆凛，眼眶红润，眼泪簌簌落下。
“你、你怎么了？”陆凛心慌不安，手足无措，“谁欺负你了，你说呀！”
叶阮阮哽咽着，断断续续说：“身体有点不舒服。”
她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哪里不舒服？”陆凛立即紧张地盯着她的眼睛，“是伤口疼，还是胃痛？”
“我没有受伤……”叶阮阮垂下眼帘，声音更加微弱虚浮，“我只是、想吐……”
陆凛皱眉：“想吐？”
“嗯。”叶阮阮低声说，“每次都是这样……呕……”
她弯着腰，拼命忍耐。
陆凛不敢碰她，怕弄疼她。
但是，看到妻子痛苦难受的模样，陆凛的心脏揪成一团。
他扶住妻子的胳膊，担忧又愧疚地喊她的名字：“阮阮……”
叶阮阮深吸口气，推开陆凛的手，说：“我没事，你先出去，我自己缓一会儿。”
陆凛只好退出去，守在门外等待。
他不敢离开太久，怕引起别人误会，但是心里始终挂念着妻子的情况。
陆凛不敢催促叶阮阮，因此过了许久，也没见叶阮阮出来。
陆凛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敲响门，问叶阮阮：“阮阮，你还好吗？”
叶阮阮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我没事，等一会儿就好了。”
陆凛说：“我去倒杯水给你。”
叶阮阮嗯了声，没说什么。
陆凛端着杯子，重新进入检测室。
叶阮阮趴在桌上，蜷缩成一团，脸埋进掌心里，肩膀抖动，哭泣的声音渐渐变得凄厉。
“阮阮，我进来了。”陆凛轻柔喊她。
叶阮阮没反应。
陆凛心底升起强烈的怜惜和悲恸。
他走到叶阮阮身边，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半跪在她身旁，搂着她的肩膀，温热的手掌摩挲她纤瘦的脊背。
他柔声哄她：“我们不吵架好不好？阮阮，不要再哭了，我会难受。”
叶阮阮却依旧在啜泣。
叶阮阮猛地抬起头，怔怔望着陆凛。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布满泪痕。
“陆凛……”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陆凛替她擦干净脸，认真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你。当时那些话不经脑子就冒出来，根本控制不住……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叶阮阮的目光闪烁几下，颤巍巍抓住陆凛的手腕。
“我……我……不怪你，真的……”她努力挤出笑容，说，“我能理解你，真的。”
陆凛心疼极了，将她揽进怀里。
她的体温比寻常人偏低，尤其是冬季，冷冰冰的。
陆凛将她搂得更紧，恨不能将她整个融进身体里。
叶阮阮的脸埋在他胸口，轻轻蹭他，喃喃叫他：“陆凛……陆凛……”
陆凛听着妻子软糯的呼唤，心脏被一片温柔包围，化作绵密缠-绵的爱意，充斥他所有思绪。
他俯首，在她耳畔呢喃，轻轻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