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的下一站是襄阳城,谢延从这里下船了。
池雨很不放心,催促书生准备水盆,她要看着谢延办事。
谢延下船后,一刻也没有停留,径直来到襄阳府拜访舅舅。
这谢延也算有头脑,在请舅舅帮忙让唐静书父亲接回她时,找的理由是朋友喜欢上了这个女子,让他帮忙。
襄阳府府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几番逼问让谢延差点招架不住,幸亏谢延随行的下人异常机灵, 称自己对唐静姝一见倾心,请求主人成全,主人看自己一片真心,才答应帮忙。
因这个下人是谢延从小长大的伴读,虽然是下人,但是情同兄弟,谢家的人也对他很好,谢家舅舅自然也知道这回事。他沉思了一会儿便答应了。
他令人修书一封,交于宜城县县丞唐显,也就是唐静姝的父亲。
唐父接到书信,吓得脸都白了,因为书信措辞严厉,令他赶紧将女儿接回家。他哪敢怠慢,命手下套上马当天就要去接,他的夫人死活不让,在后院哭闹砸东西。
这可惹恼了唐父。平时你个婆娘,我让着你,宠着你,什么都按你的想法来做,关键时候你给我掉链子,我不去接她,那接下来被责问掉乌纱帽的可能就是我。
唐父越想越气急败坏,狠狠踹了自家女人几脚,不顾后面滔天刺耳的哭声,快马加鞭去接女儿。
唐静姝一见十年不曾露面的父亲竟然真的来接自己了,大为震惊,她暗想:这谢官人还真是说到做到。
她要求必须带着姨母一起回去。唐父哪敢不答应,只怕她不回去。
就这样,唐静姝带着姨母又回到了阔别十年的家。唐父本身也算是个地方官,帮女儿脱离奴籍恢复管家小姐办理的特别快。
谢延这边得到唐静姝恢复官家小姐身份的信息后,便辞别舅舅,准备回西京河南府向父母告知娶唐静姝的事。
池雨看到唐静姝恢复了身份,总算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事,也得等上半个月,谢延回了老家才能得知。
她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了。
池雨想起好久没陪奶奶说说话了,便和小玉一起把奶奶扶到甲板上看江景。奶奶对出来一趟很是满意,在甲板上坐了很久,直到风大了,才在小玉的劝说下回房歇息。
这天夜里,池雨刚刚睡下,便听到外面有些许吵嚷声,有人大喊:”不好了,水贼打劫了。“
池雨连忙套上衣服,从包袱里拿出一把短刀,对小玉说:”不管发生什么,首先是保护奶奶。”小玉尽管吓得浑身发抖,还是坚定地点点头。
奶奶这时也惊醒了,拉着池雨的手:“如果有水贼冲进来,你们先走,不要管我。”
“奶奶,你别忘了,你的孙女是旬阳剑派弟子,在整个清水县可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奶奶当然不会忘记,在池雨小的时候,有一次自己救了一个受伤的人,这个人在养伤的时候,发现池雨对剑术很有兴趣,他便试着教,结果池雨学得很快,很有灵气。
这个人是旬阳剑派五大弟子之一,当时被人暗算一时失手被伤。出于感激,也出于爱才,他悉心教导池雨。半年后,池雨的剑术已经非常高超,师父劝她和自己去旬阳山上继续学习,可是池雨舍不得奶奶,师父只得作罢,送她一把自己使用多年的短刀供她防身。
可是,这水贼是一群一群的,奶奶怎么放心,她焦急地说:“小雨别胡闹,这水贼是成群结队的,你一个女子,先不提武艺怎样,就算打跑了一个,又会来一个的,你们赶快跑,我这把老骨头了,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正推辞间,门啪地被撞开,两个水贼手握长剑窜进屋里,一见屋里两个漂亮女子,不觉色眯眯地调笑道:”哟,是小娘子的闺房啊,这回算是进对地方了。这一趟可值啊,这么水灵的小妞,还是第一次见到。”
两人淫笑着要扑上来。池雨手握短刀,打算在这两个水贼扑上来时手刃他们。
突然,笑容在两人脸上凝固了,随着“嘭”“嘭”两声,两个水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小玉吓得尖叫起来,池雨大着胆子伸手试了一下鼻息,两个水贼已气绝身亡。
她这时抬起头,才发现书生站在门外。
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是你吗?”池雨试探问,“救了我们?”
刚刚她蹲身下去试探水贼鼻息的时候,发现两人脖子上插着银针,正是这银针让两人毙命。
“嗯,小生以前学习过一些医术和防身术,没想到这下派上了用场。”
银针插进脖子很深,而且在黑暗中发力却能如此准备,没有多年的功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池雨问道。
“不然月老怎么会派我来协助姑娘呢?”
“对啊,我还忘了问呢?你为什么要答应月老来协助我呢?月老又为什么要派你呢?”
“因为我也是有纯阳之体的人,我也能点燃忆尘香,我也想知道我想知道的秘密,所以我答应他了啊?”
原来如此!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