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那么多，老牛对我好，我自会孝敬它。我没杀人，只不过是赌钱的时候，庄家诬陷我，他们打我的时候我用这法衣挡了一下，要怪就怪你这法衣太强大。”
他从地上爬起，搓着手不断向我靠近，一点，一点，他恶心的呼吸声充斥我的耳边，双手被拴牛的麻绳捆住，不断挣扎的腿也被禁锢。太阳隐匿在云层后，我此后八年再也没见过光。
4
我被关在茅屋半年，前几个月原本手上拴的是麻绳，后几个月谢庞开始变得有钱，手上的麻绳换成了铁链。
法衣就在手边，但我却再也用不了了。祖母对我最大的期许就是希望我做一个善良的仙子，法衣最后一道禁锢就是不得伤害凡人性命。
“伶，力量是很强大的东西，祖母不希望教出一个恃强凌弱，心术不正的仙。这最后一层禁锢，是祖母的期望，若真有一天法衣变红，禁锢被破，那祖母也不愿再见你。”
夜里，谢庞将我按在床上折磨：“你会不会动？你就不能学学青楼里的小姐？硬邦邦地躺在这，像个尸体。”
我死死地闭住双眼，将喉咙中的鲜血咽下，嘶哑开口：“我，第一次。你教我。”
谢庞笑得猥琐，他将那些下流的话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重复，让我说我是贱人，是婊子。每当这时他总笑得开心。因为我坠落云端，因为我深陷地狱。
不知过去多久，终于在日日夜夜的折磨中我知道了一切。
老牛不是普通精怪，它曾是天上星宿，后来因为骚扰仙子被贬入畜生道。
“老牛说，就是你们天上的神仙针对他。那个仙子当时都没有反抗，怎么单单只把他贬下凡间？他说那个仙子当时享受得很。不过我现在也把仙子压在身下，哼哼，你不也是享受得很？”
心脏如同被石头砸裂，我大口大口喘气，就像离水的鱼。我的家人从小教我要善待他人，而他的家人却教她如何伤害他人。
他拍着我的脸，像对待一条死鱼：“给点反应。对了，这么久你也适应得差不多了吧。我最近手头紧，老牛说你织布不错，明天你就开始。对了，饭菜我喜欢肉多的，家里也给我搞干净一点，到时候我带赌场认识的兄弟回来，要是还是这样你就等着我收拾你。”
见我没反应，他又说道：“你也别想回天上了，就老老实实的，给我生几个儿子，把我伺候舒服了这不比你在天上连个男人都没有的强？这样你的人生才完整。”
完整？我好好的仙子不当，跑来给一个蠢货端茶倒水？我本来锦衣玉食，现在吃野菜树皮这叫完整？不要企图用你的思想禁锢我，你自私自利，企图通过侵害、偷窃、限制自由的方式达到目的，可见过山海的雄鹰不会认同家雀的言论，遨游虚空的琨也不会被浅洼困住。
我越来越沉默，平日里只在谢庞出现时表露欢喜，也开始为他的未来打算。
他逐渐开始离不开我，谢庞凭借我织的布打通了达官贵人的门路，又凭借我给他出的计谋渐渐得到重用。
终于谢庞有了上达天听的机会，而老牛却越来越不中用，他的话谢庞已经听不进去。
“夫君，都城中的世家都很注重来历，咱们这样的会遭笑话的。”
“夫君，谢家村知道咱们来历的不少，不会去告发吧？”
“夫君，天家最讨厌怪力乱神了，老牛这可怎么办啊。”
滴水穿石。那天谢庞在听完一个江湖说书之后，回来杀了老牛。
“对不起老牛，我真的不想杀你。”谢庞拿着刀逐渐逼近。
【上回书说到，金牛星被贬畜生道。】
“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我这一路有多不容易。”捆嘴、绑蹄。
【话说那金牛星是唯一一个可以带凡人进入天宫又不被天兵发现的星宿仙人。就算是沦为畜生，只要凡人吃了它肉，披着它的皮也是能飞上天庭，躲过天兵的探查。】
“你会理解我的，对吧？”谢庞将刀逐渐逼近老牛。
【不过这世间的牛千千万，谁又知道哪只是金牛星转世呢？】
“对不起。”谢庞话音刚落，老牛的眼泪随血一起流出。
“阿牛...罢了。”
这个村子从此再也没有一只会说话的老牛，谢庞也没有最后为他打算的家人了。
5
夜里我如约到达花园，一盏盏灯笼发着惨白的灯，庭院阴森。这是牢笼，也是棺木。
“嫂嫂。”谢赟钰站在黑灯处伺机而动，稍不留神便会被吞得尸骨无存。
“小叔～”我声音发娇。
“嫂嫂终于舍得垂怜我，我想嫂嫂想得心肝疼。”
“哪里的话，那玉不是同你一模一样，我自时时刻刻和你亲密无间。”谢赟钰双手放肆，但我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温存片刻，我便被打发了回来：“嫂嫂，那玉你要时时刻刻带着，就算是再难受也不能拿出，要不我便抱着你日日在哥哥面前磋磨。”
哥哥？这谢府能有几个是有血缘关系的？谢庞带着一家老小踏上都城的路没两日，谢家村突发时疫，留守村子的人都死了。
自此，谢庞便真正成为那个从未参与赌钱，从小发奋读书，终于靠自己才能创出一片天地的谢庞。
那些人的样貌我现在都还记得，乘着谢庞不在家欺辱我的谢狗蛋，他脸上长着麻子。我好不容易跑走又把我送回的谢小花，她笑起来很憨厚。逼着我吃脏东西的谢壮子，他肚子格外的大...这些人啊，一个一个谁都没逃掉。
哪怕是今天的谢赟钰，他也别想跑。
这些业果，该我受的我定会承担。自踏上追如意的路开始，我便回不了头。
谢赟钰，谢庞“娘亲”的私生子，知晓谢家飞黄腾达后便找上门认亲。他病恹恹的，全家都让着他。
有时不得不感叹，世上的事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那只抢了我玉如意的狐狸精，如今披着人皮站在了我面前。
而我耗尽修为，求了无数人才得来的宝物，却被刻琢成了令人作呕的玩意。
玉有灵气，谢赟钰将其炼化为本命法器，后将吸取女子灵气的法术嵌入，自此只要女子佩戴，他便可源源不断地吸取。
可他不知道，里面有我为祖母准备的隐藏惊喜，我用了毕生修为做了一个小的通讯法术，只为了祖母想找我说话时可以随时找到。
如意虽已面目全非，但这个小法术还在。虽然在不惊动谢赟钰的情况下找到隐藏其中的法阵难了些，但这是我唯一和天庭联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