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嗣英想的没有错,万俟阳确实是也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梦里的那个姑娘穿着粉色的溜肩裙,露出的肩膀白皙美好,只是向上看,却看不清楚脸,银铃般悦耳的轻笑,万俟阳醉了。
漫山遍野的春色,粉色的樱唇缓缓张开,有着馥郁的芳香,一点点的浸入骨髓。
万俟阳像是上瘾一般拉着她的手追问着她的名字,不肯罢休。
“我叫……谢……”
谢……谢什么……
眼前的梦境如幻影般破碎,水月镜花,万俟阳还没听清,眼前的姑娘就消失不见了。“
“哎哎……你还没有说清你叫什么名字呢。”
万俟阳猛地向前一扑,怀里的触感柔软,万俟阳蹭了蹭,闭着眼睛感受着,就是皮肤略微粗糙了些,还有种针扎的痒意,鼻尖动了动,怎的汗臭味如此的重。
等等,汗臭味,那个姑娘家身上会有汗臭味,万俟阳猛地就睁开了眼睛,抬眼就看到老二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还傻乎乎的对着自己笑了笑。
“公子,你醒了。”
万俟阳一把松开自己搂着他脖子的双手,“干什么,干什么。”颇有些虚张声势的喊着,掩盖着自己内心的哪一点别扭,怎么回事,怎么抱着老二乐呵去了。
“什么事。”万俟阳一边下床,老二急忙上前,为他穿着足袜,托着靴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公子,问仙台的那人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叫阮温玉的年轻公子。”
嗯!
万俟阳动作一顿,目光有些严肃的看着老二,“你说,叫什么,谁来了。“
老二不明白自己公子为什么一下子脸色变了,但他本身就不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公子问什么他自然就是要答什么。
他又重复的说的一句,“阮温玉,眼睛长得像个狐狸一样,他一笑,我就有些瘆得慌。”
万俟阳怔愣了片刻,就回过神来了,他瞟了一眼身量矮小,其貌不扬的老二,有些逗趣的说道:“你怕什么,他难道还对你笑不成,也不瞧瞧你那样子。”
万俟阳的向来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老二也不理会他这一番埋汰,暗自嘟囔了几句。
“我这样子,公子方才也不是抱了吗,看着还挺高兴的呀。”
万俟阳:“……………”
“闭嘴……”
老二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解,但还是听话的噢了一声。
………………
寒山玉翠,一眼望去开阔一片,层层叠叠的新绿有层次的铺洒在这一方高高的山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小石子被踢到湖水里面,引来一阵清脆的回声,树上的青鸟啄了啄斑斓艳丽的尾羽,一拍翅膀,轻飘飘的飞走了。
脚步声越来越重,可以清晰地听到珠玉相交的声音,和着这山风,打破这一方静谧的同时,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走来的那人一身红衣,青丝半披着,随风晃荡,一截带着珊瑚珠的红色发带露出一角,在风里飘扬,秾丽的面貌带着冷冷的冰寒气息,比这山上最高处的那一尊雪峰也难以攀登,他身姿如雅竹一般修长,脚步又急又快,带起一阵清风,红色的衣袂在空中飘扬,远远地,不可高攀。
“主人,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
小红鸟在道海里面疯狂的扑打着翅膀,有些激动,又有些彷徨。
“嗯。“
谢姝宁离开后,万俟隅又变成了那个生人勿近的样子,或者说,他只是又戴上了自己习惯的面具,这样子才是他的常态,冷言少语,一路上也憋不出几个字
“主人,我们路上碰见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想到路上的那些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万俟隅眼神一暗,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路上赶得太急,还没来得及换,袖口那里沾染了一片黑色的污渍,那是他在挥剑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他定了定神,不再想其他的事情,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快些去哪里,把自己剩余的凰骨补全,找回自己的力量,他有预感,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主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小丫头呀。”
道海里面的小红鸟翻了个身,几日不见,它是真的有些想念小丫头了,小丫头在的时候,主人都好说话些,不想现在这样整个人都闷沉沉的,走了这么长的路,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万俟隅一愣,乍一听到这个名字,他有些恍惚,原来只是几日没见了,他还以为又是一个八年。
从谢姝宁突然消失后,他当时就想着直接去谢家找她,不过走到半路,他又改变了主意,自己身上还担着没有办法摆脱的重任,他没有办法抛下自己的责任去找她。
减少思念最好的办法就是放空自己,把思念沉入心底,不去想不去念,八年的时光如此的难熬他也是过来了。
思念压抑成城,乍一提起,喷涌而出,便是无边的苦涩和难言的苦楚,万俟阳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多的情绪,高兴地,伤心的,无奈的,不过通通只为了那一人,只有她在身边的的时候,他才会是一个人。
谢姝宁。
阿姝……
我想你了。
万俟隅咬了咬牙,低着头,呵斥了一句。
“闭嘴!“
“哦”
小红鸟有些害怕万俟隅,闭嘴不敢在说话了,它好奇得很,为什么明明想念小姑娘,为什么又不让自己说,和它聊一聊天,念一念小姑娘,难道不开心吗。
小红鸟哪里知道,万俟隅是故意不想要念起谢姝宁的,越想越念,越念越想,思念一事,最是磨人。
而谢家这边,谢姝宁整理好自己出来,不甘不愿的跟着绿意出来,一见到坐在那里喝茶的阮温玉,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看了一眼绿意,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阮温玉会在这里。
倒是阮温玉见着她,挥了挥手里的扇子,一脸的兴奋。
“谢姑娘,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的美丽。”
阮温玉打开扇子,挡住脸,狐狸眼上翘,眼里带着兴味的光芒。
“咳,少主,矜持为上,谢姑娘是个姑娘家。”
一旁的司仪有些无奈,阮温玉的礼仪自他被菏泽玉从魔界带出来,就一直是菏泽玉在带着他,这么些年,问仙台的众人也习惯他这毫不矜持的打招呼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