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计划?”
“没有,靠你自己咯你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凭什么跟我合作啊。我们王氏一族的门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攀附的。”
不愧是头上顶个王字的,话说的难听,却是事实。大概看我面色不善,王馨悦拉住我的手。
“你只管去做,自会水到渠成。”
“庆妃是我宫中主位,得罪了她我与阿娘如何在宫中立足。再说了,凭我,哪有本事动她分毫。”
“非也”王馨悦轻巧的摇了摇手指“古今立储,不是立嫡,就是立长。大皇子一死,庆妃的二皇子就成了长子。庆妃若是聪明,此时应低调行事,而她巴不得二皇子在军中那点成绩让全天下都知道。”
“你这话不通,父皇已经立三哥哥为太子了。”
“古今的太子能顺当接位的,一半儿都不到。皇上若真想让三皇子的太子位坐的稳,应该把他母妃德妃立为皇后。可他不但没立,反而连她的协理六宫之权也剥夺了。”慎妃娇笑一声,凑到我耳边“依我看,三皇子和荣妃,就是汉时的刘荣和栗姬,都是拉出来作挡箭牌的。”
“照你这意思,宫里还得有刘彻和王娡。”
王馨悦抿着唇,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回去的路上,我不断咀嚼她的话。我与阿娘在宫中前朝均无根基,所能仰仗的不过是父皇的垂怜。王氏母族树大根深,想借她的势总归是要纳投名状的。而庆妃母家势大,儿女双全,恩宠虽不及成妃但也有与父皇多年的情分在,如今主理六宫事务,我哪来的本事让她吃苦头。
听王馨悦的意思,我身边应该有她的眼线。依照阿娘的位份,宫里本应有四名太监八名宫女听使,庆妃向来喜欢排场,把其中一半擅自拨去她那里,留在我们身边的皆是用惯了的老人。且以我和阿娘地位,平时又不爱生事,在我们身边安插人手怎么算都是亏本的买卖。
或许她的人手一开始就是安在庆妃那里的,她一定早有布置。可什么样的事情又能让庆妃吃到苦头呢?庆妃主理六宫,待下很是大方,三天两头给各宫加俸禄,送赏赐,虽然架子大脸臭,宫里倒没人说她的不是。
我思量着,冷不防撞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先是“嗷”了一声,后往后跳了一步叫到
“吓死人了!三妹,你怎么搞的,走路都不看路的么。今儿是撞到了我,万一你撞到了石头,撞到了树,破了相将来可如何嫁人?”
是四哥哥,他似乎是跑过来的,满头满脸的汗,没带听差,一身宫造锦缎青衫,里衣领子有一边翻在外头,发髻盘的不好,玉簪斜插头发散了一半在外头。
“你看路怎么被我撞上了。”
“那是你太矮,不在本皇子视线范围之内。”
呸,这厮不过比我年长三岁,个子顶多比我高半头,哪来的自信。我懒得理他,转身要走,他扯住我胳臂:
“碰上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三哥有信给你,下午得空去我宫里取呗。”
四哥哥是定妃所出,定妃与德妃素来交好,他与三哥哥年纪相仿从小玩闹在一处,情谊较之旁人亲厚。不过三哥哥离宫前与我没什么交集,怎么想到给我写信?我狐疑的看着四哥哥,他明显有些不自在,眼神老往一边瞟。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
“三哥哥,你不会刚从宫外回来吧。”
“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衣衫不整便诈你一下,你这算是认了?不是父皇给派的差事吧?”
“关你什么事......别出去乱说”四哥哥整了下衣襟,一副懊恼神色“你那封信,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这话倒做实了我对他私自出宫的猜测。定妃对他管教甚严,知道他私自出宫,少不得一顿柳条。
下午,三哥哥的信如约送来了。庆妃也难得的赏了一堆东西下来,仔细看看,差不多都是年轻女孩用的东西。
三哥哥的信只有短短一页,说他在父皇年轻时驻守的边塞小住,遇到些大哥哥生母孙皇后娘家的旧人。
随这封信寄来的还有个大书盒,里边是一些手抄的经卷。据说,那是大哥哥的生母孙皇后多年前抄写的,好多都已经泛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