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李景淮眸色深深盯着身旁婢女,没想到她眼角没了那块红斑,竟这般隽秀动人。
“殿下...”
夏荷轻轻咬唇,羞怯低头不敢看他。
精致小巧的耳垂上,落着抹淡淡粉红。
“抬起头来。”
李景淮低声下令。
夏荷呼吸微喘,缓缓抬头。
房内灯光柔和,细看她容貌竟在沈姝宁之上,而眉眼间又有几分沈乐窈的羞怯。
李景淮心下一动,缓缓扣住她细腕,将人拽入怀中,修长手指去捏她柔润下颌,“本王竟不知你如此娇美。”
恰好这几日沈姝宁待在沈家,他身边也该有个可人儿照顾。
“殿下,这可是书房。”
夏荷双眸盛着艳色,娇羞提醒。
“不打紧。”
李景淮声色暗哑,双手已覆上她香肩,衣裙顺着他大掌滑落。
“奴婢是第一次,殿下可轻点儿...”
娇羞动人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直撩拨李景淮的心。
“本王会的。”
他大掌怜惜摩挲着,夏荷很快瘫软在他怀里。
夜深后,楹月到沈乐窈耳畔低语,沈乐窈满意褪下身上外衫上榻。
有了夏荷的牵制,沈姝宁就别妄想靠着母凭子贵挣得名分。
济州一行,淑妃原以为李景淮会断了对沈乐窈的念头,岂料今日进宫与自己说完银器被截获一事后,他竟没说要退掉与沈乐窈的亲事。
“她既对你没那个心思,倒不如另寻觅一门对你立太子有裨益的亲事。”
淑妃喝下口茶水,拿话点他。
思衬再三,李景淮还是开口道:“母妃可知道江云岫此人秉性?”
“他?”
“此人向来不近人情,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坏咱们的好事。”
想到相国寺和济州都是他在中间搅合,淑妃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母妃漏了一条,那便是他不近女色。”
“怎么?”
淑妃神色有异。
“可他对阿窈,却好像...”
李景淮提起从济州回京之事。
闻言,淑妃脸色变得冰冷:“倘若她真在未成婚前做出不忠之事,正好可以借此将她的亲事退了——”
李景淮噙眸不语,浓眉似隐约生出抹不快。
走出广阳宫,见有人站在宫道上。
“笠阳?”
李景淮认出那人身影。
“二皇兄。”
笠阳原本低着头,在听到李景淮声音后,紧而抬起头。
她穿着身玉脂色芍药花纹宫装,头上别缠丝金玉簪,赤金玉环随着她抬起脸的动作而轻轻晃动,她端秀迫人的双眸间隐隐透着抹焦灼。
“你来找我?”
淑妃与敬妃不对付,李景淮与他这个皇妹便也没什么情分,平日里说不上几句话。
“我听说,二皇兄与江兆尹是一同从济州回来的。”
笠阳来到他身前,问这话时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
“不错。”
李景淮神色微敛。
笠阳抿抿唇:“笠阳有件事想求二皇兄。”
“你说。”
李景淮饶有兴致盯着她。
“再过些时日便是中秋佳节晚宴,可母妃不允我去,我想让皇兄替我想想法子,我想见江兆尹。”
笠阳大着胆子求他。
她清楚李景淮的心思全在争夺太子之位上,倘若自己能留在江云岫身边,于他争夺太子之位可大有裨益。
也就是此时,李景淮才知道笠阳竟对江云岫起了心思。
而她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竟能窥清自己与江云岫之间的局势,以此来牵制自己站在她那一边。
“皇兄替你想法子。”
沉思片刻,李景淮很快应允。
“笠阳谢过皇兄。”
笠阳粉唇露出愉悦笑意。
在椒兰院住了几日后,沈姝宁心中牵挂李景淮,命画眉收拾东西回了定王府。
她让画眉先拿行李回栖云院,自己兴致冲冲跑到李景淮书房去寻他。
不料刚踏进院子里,便听到书房内传来青涩女子的嬉笑声。
按理说书房内除了李景淮,不会有别的女子。
她心下一沉,急忙往书房门口奔去,推开虚掩房门。
只见夏荷正背对着自己,衣裳半敞着贴在李景淮怀里,李景淮沉溺地埋在她胸前,大掌缠着她腰肢不肯松。
听到声音的夏荷慌忙拢起松垮的衣裙,轻声提醒李景淮:“殿下,四小姐回来了...”
“嗯?”
李景淮这才抬起头,看到沈姝宁脸色苍白站在门口,面上一丝血色全无。
“你回来了?”
他好似没事发生般,只挪了挪身子坐好,半分愧歉神色也没有。
“下贱的蹄子,竟敢趁着我不在勾引殿下——”
沈姝宁将怒气全发泄到夏荷身上,快步走上前扯住她发丝,脸上露出狰狞神色。
“四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夏荷任由她扯着自己头发,并不还手,只哭哭啼啼求饶。
“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你怎会趁着我不在爬床?!你就不怕烂了你这下贱身子——”
沈姝宁嘴里说出令人不堪的话语,举止愈发轻狂。
“住手——”
沉默不语的李景淮,终于在这时怒声制止。
“殿下?”
沈姝宁惊愕般望向李景淮。
“你口口声声说嫋嫋下贱,那便是连带着骂本王宠幸下贱之人了?”
李景淮目带厉色瞪向她。
“嫋嫋?”
沈姝宁不可置信:“阿宁才离开几日,殿下宠幸了这个贱婢不说,还给她赐‘嫋嫋’二字?”
“不错。”
李景淮毫不避讳。
“阿宁伺候殿下多日,竟比不上她伺候殿下几日么?”
沈姝宁眼中流露出几分自怜。
李景淮扬起脸庞,眉宇闪过一丝不耐:“行了,你刚回来,还是先回去好好歇一歇,今夜就由嫋嫋来伺候本王便可。”
“阿宁回来了,理应由阿宁来伺候殿下...”
沈姝宁憋着泪,不敢掉落。
李景淮皱皱眉头,连带着声音也冷下来:“本王的阿宁,何时变得这般不识趣了?”
“殿下?”
沈姝宁还欲再求,岂料李景淮接过夏荷递过来的茶水,未再看她一眼。
沈姝宁浑身冰凉,只得抹去眼角泪珠,默默走出书房。
她脚步沉重,没了刚回来时的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