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皇家校场。
一只兔兔迎风颤抖。
她本以为暴君是带自己来兜风的,结果,这这这,这分明是打算虐待兔子!
现在,宗正晟已经确定这只兔子听得懂人话,交代事情时语气中都多了些放心:“我的身边危机四伏,我若遇难,你也难以脱身,从前是我疏忽了,从今日起,你便也做一些基础的训练吧。”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兔兔简直要惊掉了下巴。
她做人的时候都不爱做广播体操,这狗暴君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做了兔子反而乐意每日习武了?
白荼扭了扭身子,背对着宗正晟。
“这也是为了你好。”宗正晟早猜到她不会乐意,只是这事儿由不得她。
白荼于是看见,他不知从何处牵来了一只满目凶狠的狗。
……靠!
狗是真的狗,你比狗更狗啊!
“我倒数三个数,你若是不跑,是生是死我便无法保证了。”宗正晟一只手揉了揉兔子的脑袋,话音平淡,白荼却觉得他这话简直暗藏杀机。
当然,这话不过是吓唬她的,这狗是专门驯养过的,他一声令下便会停下,绝不会伤到她。
但面对宗正小白这只向来能趴着就绝不动弹的兔子,他若不这么说,她岂会用心跑?
“三……”
呜呜呜有没有人管了,这人不科学养兔啊!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过分的!这是希望她一只兔子学会舞刀弄枪吗?
“二……”
眼看暴君已经竖起的手指已经少了一根,白荼内心崩溃抗拒,身体却还是做出了预备起跑的准备。
“一!”
一声令下,一兔一狗竞相奔走,白荼几乎是使出来了百米跨栏的劲儿往前蹦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落入狗口。
她从来没发现自己能跳这么远跑这么快过!
秋猎躲避箭雨都没有这种纯体力活累啊!
而她刚有一丝想要停下来的念头,身后就会传来一声:“汪!”
兔兔流泪。
知道了知道了,在跑了在跑了。
狗大哥,你饶我一条兔命吧!她听魏子荣说过的,她这种兔子不好吃的!!
真的!她是只好兔子,从来不会骗狗的!
而身后的狗大哥:“汪汪汪!”
……这就仿佛是在告诉她:少废话,跑快点!
白荼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才敢绝望崩溃地扭头瞅了一眼,想看看自己要是现在停下来还能活几秒……
而后,兔兔就更崩溃了。
狗呢?狗呢?
狗暴君!
这狗是啥时候停下来的,他怎么没有给她说一声啊!!
兔兔在地上瘫成一团,一动也不想动了。
等宗正晟信步走向白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只生无可恋的兔子。
然,暴君心中毫无罪恶感,他目露惊叹道:“看来,你颇有潜力啊!”
他本以为她跑不了几步的,却不料这只兔子愣是跑了一炷香的功夫!
想来也是,若是她真的没有半点能耐,也无法在秋猎中躲过那么多箭雨。
将军府的小公子虽说射艺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却也不至于对付不来一只普通的兔子。
这只能说明,宗正小白的确不凡,并非寻常兔子可比拟。
而并非寻常兔的白荼:“嗷呜……”
眼看暴君靠近自己,她铆足了最后的力气跳过去。
宗正晟以为她要来自己怀中,特意放低姿态接着兔子,却不曾料到,兔子到了他的怀中后,就一口咬上了他的手。
宗正晟:“……”
这只兔子,陋习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宗正小白!”宗正晟决定严词教导一下这只兔子,“我好歹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便是对我有所不满,也可以用别的方式表达。”
兔兔磨了磨牙。
咬你就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她又不会用兔语骂人,别的方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见效快的方法吗?
宗正晟冷着脸,单手提着兔子,让她与自己视线相平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但凡换个人养,碰到每日咬自己的兔子,恐怕都会直接做成麻辣兔头上桌吧?
兔兔捂住耳朵,她不听她不听!
暴君这简直就是严厉家长的典型示范!什么都要打着‘我这是为你好’的旗号!实际上这不就是折磨兔吗?
于是,宗正晟今日份的操练兔子虽说成效很满意,却遭遇了兔子前所未有的抵抗情绪。
宗正晟无奈:“罢了,看来你对习武不感兴趣,我也不为难你了。”
兔兔立刻扬起了脑袋。
怎么,这是打算放过她了?
暴君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而下一刻,白荼的幻想就彻底破灭了。
宗正晟一只手如常挼着兔子,说的话却宛如魔音:“所谓修身养性,后二字主要还要靠‘文’,朕改日便教教你宫商角徵羽。”
白荼这下是真的傻眼了。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他这是当辅导员当上瘾了吗?她看他也不要当皇帝了,干脆去城郊盖个院子,然后去当教书先生吧!
她就没有见过这么爱给人上课的皇帝!!
“嗯,就这么说定了。”宗正晟将自己的规划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心觉满意。
白荼:谁跟你说定了?
回到皇宫后,负责照顾白荼的小顺子于是发现,今天的兔子闷声不响的,却吃的比平时都多。
小顺子托着脑袋蹲在地上,边看白荼狼吞虎咽边道:“慢点慢点,今日这些……也没有换新的口味啊,怎么觉得你比平日里更爱吃了?”
兔兔:废话,因为饿了啊!
小顺子看她吃完后就眼巴巴看着自己,神情纠结:“不能再给你了,魏公子说了,你每日吃多少都要报备的,如是给你吃多了,明日我就要挨骂了……”
兔兔:魏子荣是吧?你等着,她回头就去找暴君理论理论,这算不算是虐待宠物兔!
最后,兔兔有气无力地趴在软垫上,欲哭无泪。
呜呜呜怎么会有她这么惨的穿越兔!
小顺子却在一旁松了口气,笑得格外开心:“你今日可比平日里安静多了,若是你每日都这么让人省心就好了。”
兔兔:??
她以前究竟是怎么不让人省心了?
这人至于吗?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笑得这么欢?
果然,人兔的悲喜并不相通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