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队长当年埋在北山上的东西是769所有人的,现在时隔三十五年,故人全都驾鹤西去,只留我五全这个老不死的还活在人间,理应归我一人所有。但是我五全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余生图啥?就图个痛快、图个高兴!老哥你让我痛快、让我高兴,我就送给你好了!而且我可以送给你一点儿,也可以送给你很多,甚至还可以全部送上。总之一句话,我的东西我做主,想给你就给你。”五全拍着桌子大声嚷嚷,一副慷慨大气,视金钱如风土的模样儿。
拓罗布的老爹眼珠子滴溜转了两圈,心里明白五全没喝多,刚才这段话分明就是告诉自己,必须让他高兴痛快,否则一点儿金银宝物都拿不到。
“对、对,东西是您的,您做主,您想给谁就给谁!哈哈,我一定让您痛痛快快、舒舒服服,争取多分一杯羹!”老爹笑着说,意在表示听明白了他刚才那番话。
与此同时,拓罗布的老爹也明白五全绝非糊涂虫,这个糟老头表面上是个酒鬼,稀里糊涂、马马虎虎,其实心里比谁都精明。
老爹没本事摆平五全,但是他儿子已经把普兰忽悠的云里雾里。
“兄弟你闭上狗眼想想,过些日子咱们拿到无数金银宝物,一起到北方蒙城住在富丽堂皇的宾馆里,每天山珍海味、好酒好肉,美貌如花的仙女成群结队向你献殷勤,那是啥滋味?美不美、妙不妙?”拓罗布倚在澡堂的大池子里,一边拍打着醉醺醺的普兰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我快三十岁了,从小到大缺吃少穿,活到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吃饱穿暖、不缺钱花。你刚才说的那种神仙日子想都不敢想,不敢想!”普兰连连摆手嚷嚷着。
“做人嘛,首先得敢想,有目标,这样才有动力。像你这样没目标的人,填饱肚子就算完事了,那里还有做大事、冒风险的勇气啊?记住,只要你在五全那个糟老头面前演好了这场戏,就能过上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拓罗布摇头晃脑的开导普兰。
“明白、明白,只要五全那老头子相信我是莫小五,不起疑心,就能发大财。”普兰的确是个机灵人,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到了要害上。
“对,就是这个理儿!等会儿泡完澡,一块儿去东大街上选几件像样的衣裳,把你打扮的人五人六、像模像样,明儿一早就到我家里见五全。”拓罗布一边揉搓脖子一边说。
“哥,既然早晚都得去见他,要不就早去,洗完澡换上干净衣裳,马上去见他不行吗?”普兰心急,侧脸瞅着拓罗布小声问他。
“不是早跟你说过嘛,今天早晨五全才让我出来打听莫小五在什么地方,这大半天工夫就把人给他带回去了,很容易起疑心,没必要那么心急。”拓罗布坚持己见。
“哥,拖得时间长了,万一五全沉不住气自己出来打听找人,咱们谋划的大事儿可就泡汤了。”普兰轻声轻气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你这话也有点儿道理。”拓罗布听完之后挠着头皮笑了笑,随即点头嘟囔着。
“我现在就跟着你回家,见见五全怎么样?”普兰发财心切,紧接着问他。
“这事儿我得和老爹商量一下,听听怎么说才行。”拓罗布犹豫片刻后轻声回答。
“干脆我先去你家里跟老爹见面,大家一起商量,人多心眼多嘛!”普兰心情急切,说完这句话就从大池子里爬出来。拓罗布心想,让普兰先去家里跟老爹见面聊聊有好处,也不阻拦,而是随着他从大池子里走去来。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澡堂子,来到熙熙攘攘的东大街上,普兰东瞅瞅西看看,挑选了新衣服新鞋子,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拓罗布付了钱后,俩人肩并肩朝内城北边的大宅院走去。
来到家门口,拓罗布像个贼似的弯腰溜进去,恰好遇上抱着酒坛子的老爹,连忙摆手示意他过来说话,然后猫着腰从门口溜了出来,老爹只好搁下酒坛子跟着追了出来。
“鬼鬼祟祟的,干嘛?”老爹走出门嚷嚷着,抬头一看还有个全身穿着新衣裳的年轻人跟着儿子,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爹,这是我的好兄弟普兰,人很机灵、会说话,脑子转悠的快,呵呵,我把他喊来假扮五全要找的人。啥时候去见五全?”拓罗布把普兰拉到老爹跟前介绍说。
老爹上下打量普兰,这家伙连忙弯腰喊了声“叔叔,您多指点!”
“这小伙子,几年前你到家里来过,咱们见过面。哎,你知道见了五全该怎么说话吗?”老爹猛不丁的问他。
“不能等五全问我,我就得先开口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他。了解他的底细来历、知道他的底细,这样才能不露破绽。”普兰马上小声回答。
“嗯,有道理,但是你记住,说话模棱两可、含糊其辞,这才是掩饰自己的好办法。”老爹有些不放心的嘱咐着。
“叔叔,我明白,知道怎么随机应变,您放心吧。”普兰点头答应。
“既然早晚都要见面,那就跟着我进去见五全吧。小伙子你一定要记住,只要进了这个门,你就是这场戏的主角,能不能演好这场戏,事关我们能不能发大财、能不能享福过上好日子,千万不能露出破绽……”老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门,普兰尾随其后,拓罗布跟在最后走了进去。
老爹说的没错,进了这道门就等于一场大戏拉开了帷幕,几个人马上变成了演员。
“老弟、老弟,快出来,您瞅瞅我说的没错吧,哈哈!才大半天工夫,拓罗布就把人找来了、给您带回家了,快出来看看吧。”刚才还慢腾腾的老爹快进大门那一刻,立刻装出惊喜万分的样子大声嚷嚷着,同时脚步飞快的朝堂屋那边跑过去。
坐在酒桌旁边迷迷瞪瞪的五全听到大呼小叫的动静,马上扶着桌子站起来往外看,嘴里还喊着“来了、来了,我瞧瞧!”
“老人家,刚才听拓罗布大哥说您要见我,所以赶快前来拜访。只是、只是咱们素不相识,不知道您有何指教?”普兰看到站在门口的五全赶快往前走了几步,故作拘谨的说着,还弯腰向他行了个礼。
“你就是莫小五吧,来,快过来让我看看。呵呵,为了找你,我从北方佗城一路上千里走到诺邦,今儿总算是见到你了。”五全醉眼迷离,说着伸手把普兰拉过来上下打量,看了又看。
“我是莫小五,也是从北方来诺邦的,老人家为什么千里迢迢来找我?”普兰为了弄清楚五全的来意,接连追问。
“你有个同学,叫曾醉墨,是佗城曾氏公司的总裁,她委托我来诺邦找你,还要我一定把你带回去呢。”五全根本没想过眼前的人是真是假这个问题,心里不设防,所以直来直去的回答他。
“呵呵,我和曾醉墨不光是同学,还是好朋友呢。她最近怎么样?还好吧!”普兰迅速进入角色,急切的打听曾醉墨的情况,其实是想了解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曾醉墨不是很顺利,最近大半年家里接连出现变故,几经曲折才继承父业,总算是坐稳了曾氏公司总裁的位子。几个月以前曾醉墨接到你的信,才知道你到了诺邦,她马上给你回信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很不放心,这才特意委托我来诺邦找你。呵呵,我本以为找你一定大费周折,不料来到诺邦以后恰巧遇上了故人,拓罗布和他老爹肯帮忙,咱们才能在门口见面。”醉醺醺的五全拉着普兰的手絮絮叨叨,看样子对眼前的假莫小五丝毫没有起疑心。
老爹听到这里,知道普兰的确够机灵、会说话,稍稍放下心来,他给儿子拓罗布使了个眼色,爷俩马上走上前来。
“我和拓罗布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面,好、好,见到人就好,五全老弟也该放心了。哎,别在门口站着,到屋里坐,慢慢聊。拓罗布你快点儿去加几个菜,拿坛子酒,大家边喝边聊。”老爹眉飞色舞的张罗着,一手拉着五全另一只手拉着普兰走进了大屋子里,拓罗布按老爹的吩咐,立马跑去厨房做菜。
老爹、五全和普兰围坐在酒桌旁边,普兰用谦逊恭敬的眼神看着五全,急切的说:“您老人家受人之托,千里迢迢来诺邦找我,我是在心里不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激的心意,只好敬您老人家一杯酒。”
“哈哈,年轻人就是会说话,听起来就觉得舒服,好、好,来,大家一起喝。”五全很高兴,举着酒杯大声吆喝,老爹、普兰和刚刚从厨房回来的拓罗布立刻高举酒杯碰的叮当响。
“来到诺邦见到你,我就算是完成了曾醉墨交给的使命,不枉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将来返回佗城也能给曾醉墨一个圆满的交代。可是小五还有一件事,我这个糟老头子必须问清楚,希望你不要介意!”五全搁下酒杯大声说。
“您老人家为了我不惜千里奔波,该问就问,不要客气。”普兰十分大气的回应他,同时佯装洗耳恭听的样子。
“来之前,曾醉墨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找到你,而且还一定要带着你回北方佗城。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五全清了清嗓子,看着普兰问。
“实话实说,我在诺邦过的很好,真的不想再回北方了。我会给曾醉墨写一封信解释这件事,还请您回去以后转交给她。”普兰眼珠子滴溜一转,故意用犹犹豫豫的口气回答。他之所以这样,就是想给五全留下态度并不坚决的印象,以便后来又回旋的余地。
但是,姜还是老的辣,此刻五全已经开始追问这个假莫小五,而且还将继续问下去。这显然对普兰很不利,因为他必须回答五全的问题,而且回答过程中决不能露出破绽,否则立马就会被五全识破。
“人各有志,我不能强求!请你写信给曾醉墨解释不回去的原因,我会把你的信交给她。”五全一边点头一边说,并不劝他跟自己回佗城。
“那就拜托您老人家了,哎,醉墨现在挺好吧?要是有时间,她可以来诺邦走走看看啊!”普兰不想被五全问来问去,乘机反问,想占据主动。
“嗨,你这个同学前段时间诸事不顺,用了大半年时间才理顺了公司的事情,最近又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太太,刚刚结婚成家,实在是太忙了,依我看一时半会儿没法子来诺邦和你见面啊。”五全不动声色的胡扯了一句,用以不言而喻。说完这句话,他立刻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普兰的脸色神态。
“曾醉墨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太太!可是、可是我实在没法子向好朋友当面祝贺,实在惭愧、惭愧啊!”普兰一时糊涂,在最关键的问题上马失前蹄,瞬间满盘皆输,同时也彻底葬送了拓罗布和老爹苦心谋划的大事儿。
五全听了普兰的话,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假莫小五连同拓罗布和他老爹踹到门外去,但是他沉得住气,丝毫没有显露自己的怒气,而是淡淡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又轻轻的放下了。
“今儿我和老爹刚刚说过,带着你和拓罗布去北山寻宝,你愿意去吗?”五全瞥了一眼给自己倒酒的普兰,慢声细语的问。
“您老人家独身进山,我这个做晚辈的实在放心不下,理应跟在您身边帮忙照应,呵呵。”普兰不知道自己已经原形毕露,继续装模作样。
“好,愿意去就准备一下,找个好日子进山!”五全大声大气的说。
这话正合拓罗布父子的心意,俩人眉开眼笑,拓罗布忙不迭的给五全夹菜续茶水,还急切的问“进山寻宝我们几个人都是外行,五叔您说说需要准备啥东西,我下午就去办的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