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艺与众官哭诉忠肠,恨不能以身救主,忽闻殿中一人道:“陛下无需忧虑,臣有一计,必教救亡图存,使五国百万之兵,不敢正觑主上圣土!”艺等闻言,急视之,乃御使武大夫赵匡。艺大喜道:“爱卿素有忠肠,朕心甚慰。但不知有何妙计?”匡道:“方今世有七国,五国叛逆,犹有四国与主共存亡。”艺问:“哪四国?”匡启奏曰:“乃陛下圣君之国、明帝大圣国、海外大明国及日铸边境禅圣国也!陛下可诏讨逆文书,令人赍往另外三国,其必起兵相助,陛下何不察之?”
帝心转忧,曰:“其三国纵使起兵,亦不过尔尔,何以竟能使五国百万之军不犯主境?”匡曰:“禅圣临于日铸,大圣居东阿之后,大明乃海外圣族之裔,其时五国尽起雄兵,国内空虚,若此三国遽击之,其必惶恐而退也,则主上之地可暂保全,却有别说。”帝大喜,即刻赐予匡虎符斧钺,教调起国兵并御林军共三万余人,或盔甲整齐,或横戈竖戟,齐备整装出发。
帝复起诏讨逆文书,命近侍连日八百里快马,先送禅圣国,再命亲信密赍东阿大圣国、海外大明国,约定某日分三路起兵,救亡图存。且不说遽武国内之事,但说这讨逆文书到了禅圣国境内,时周佺正犹豫不决,传信之人三次请催,帝只推脱不见。文丞相马良奏曰:“陛下无意出兵,则不可光复圣威耳。”帝曰:“朕仍欠一阵快风。”良疑惑,问曰:“那里风?”
忽闻太公来报说:“有来自遽武密信一封。”呈上文书。帝令文丞相读信,良手启此信,但见信中写道:伏启圣听,昔年妖魔奴役众生,非天纵神武无可脱疆绳,今人族一统之大势,犹如高山之滚圆石、江流之归大海,势无可挡也!国君昏庸无能,不识大势,虽为圣武,却反人族,犹思光复妖魔大陆,此乃背道而驰、逆天之举也,势必败亡。臣虽身处魔窟,实则心在人族矣!幸闻圣君有意匡扶正统,力挺人族,今臣统领遽武国兵三万,情愿里应外合,弃暗投明矣!良朗毕,乃大惊,惶恐视高帝。
帝笑曰:“公明了快风之意否?”良颤答曰:“臣实不知。”帝曰:“公可领兵与赵匡合为一处,先夺遽武国权,朕却亲往取艺头颅,然后可徐图大计。”良领了命,匆匆拜辞离去。
却说良一路皇皇不安,仅领了亲信数十直出国都,奔遽武国都而来。路半但见狂风骤起,阴云密布,四处景色惨淡。良急奔遽武国都,欲告高帝谋逆一事,却因此心不在焉,行至国界之处,竟撞见匡领大军前来。
匡笑相迎曰:“公辛苦甚矣!”良勉强答曰:“小可小可,不似将军。”匡迎风大笑三声,忽举刀砍倒良,随从大骇。匡谓诸将曰:“此人乃遽武卧底,今吾斩之,不干尔等之事!”于是众人皆归心,匡遂驱兵反杀国都。不多时,遽武为禅圣所并。高帝把二国兵力合作一处,竟杀向南方南临界口来,将那界主府屠戮一空,霸占了南临界,却改国为南临国,自命匡正帝。时五国纪二十年秋。
且说日铸国治帝拜戮魔真君、圣威大将军张天赐并空静颜为帅,遣军四十万出国界,望百炼天都进发。行至半途,忽一阵虚空扭曲,竟将赐卷入不见了,其军大乱。静颜勉强劝定四十万大军,原地安营扎寨,一面派手下取道回报治帝,乞明旨以便行军,一面连续数日停留,行驻调演,看似井然有序,实则军心尽失。颜亦常思天赐,心中忧虑甚矣。
……
这壁厢,却说天赐领大军行至九曲阴河之源,虚空中忽然一道黑光扭曲,把天赐卷了进去,就此不见。军中大乱。
天赐迷迷糊糊中醒来,看清眼前景象后,猛地睁大双眼,眸中尽是不可思议。只见天地两极,阴阳分化,整片天地犹如被利斧横劈成两半一样,狭窄而辽阔,活似一道暗巷横陈,那天地极尽处的光,白茫茫地涌射进来,至到近前,已剩下云头夕晕圈圈了。
天地两头的正中央,昏暗之处,一处高峰独自拔高数万丈,此刻他就站在山峰之顶,头顶苍天,脚浮黄云,渺如沧海一栗。
忽然,“刺剌”一声巨响,整片天地剧烈震动起来,那黄云翻涌之处,陡地隆起一个陇坡,说是陇坡,看起来却如同山岳一般大小,因为那高峰此刻在这处陇坡面前,犹如小山前竖立着的一条瘦竹。可想这陇坡之大,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地步。
天赐心灵无比震撼,随即而来的,他突然感受到莫大的威压降临身上,这种威压,在他自无妄夫人的迷幻之境过后,再未体会过。伴着内心的不安,他那充满惊异的目光渐渐移向山岳顶处。
那是什么?……
如果说真有仙人都抵敌不了的天地之威,那么他想那不应是天罚,也不该是毁灭,而应该是来自对自然景物的发自内心的膜拜。
天地圣山么?……的确,也唯为奇诡瑰丽、浩大壮阔的自然胜景,方能拥有那样神秘的伟力,得以折服仙人了吧!
就在天赐沉浸于圣山之庞巨时,那天地间陡然升起两轮亮日,天赐猛的浑身一震,感到全身血液都剧烈沸腾起来,随着又迅速如遭万年寒川覆盖一样,冷到骨子里。
他浑身一振,继而一动不动了,紧接着又屏住呼吸。不是他不想呼吸,而是根本办不到。
那两轮亮日冉冉升起后,似乎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直接锁定了他。天赐猛然抬头,一下子洞悉了真相,旋既便觉得一阵恶寒,头皮火燎般难受,这那里是什么自然奇景?这分明是某个史前巨怪在复苏!
两只眸子,像两轮太阳,光芒盛烈,照得他浑身金灿灿的。天赐汗流遍体,他已经多久……多久没有如此被动过了。
浑身难受…像是被枷锁禁锢束缚着,根本动弹不得分毫!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天赐面色凝重地盯着前方这座巨山,这座史前怪物伪装成的巨山,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青紫起来,脸上渐渐冒出冷汗,仿佛正在忍受无比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