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苏瑜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一刻也耽搁不得。
赵警官一挥手，警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剪刀，咔嚓一剪刀下去，苏瑜的头发就和头皮分开了。
苏眠呆滞的举起手看着掌心里的头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赵警官的胳膊，唇瓣蠕动着问：“死了吗……”
还不等赵警官开口，苏眠眼皮子一翻也晕了过去。
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
顿时乱作一团。
……
陆时就是担心苏眠再出什么事，所以才强烈要求在早晨的时候送苏眠上班的。
因为江封予把办公地点挪到了雯陌，所以江封予会和苏眠一起过来，现在江封予被关了起来，江封予又把苏眠托付给了他，陆时一开始就打算接送苏眠上下班。
谁知道苏眠死活不肯。
哪怕陆时再三保证会和别人解释清楚，不会让别人误会，苏眠也不同意。
结果随后就出了苏瑜的事。
为了防止苏眠一大早不等他就来雯陌，陆时昨天可是在车里睡了一宿。
成功的抓到了一大早溜出去想要搭乘地铁的苏眠，扔上了车。
眼看就快到了，苏眠突然说想吃帝景的药膳粥，让他帮忙去买一份。
苏眠从沈陌宸走了之后，食欲一直不好。
每次吃饭都难的不行。
陆时也是后来才知道苏眠是因为心理上出了问题，导致肠胃功能也受到了影响，只要吃东西就会恶心呕吐。
每次想让苏眠多吃些什么，都难的不行。
不光是江封予，陆时为此也绞尽了脑汁。
实在是苏眠太瘦了。
就算是不认识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心疼。
这大概还是苏眠第一次主动开口想要吃什么东西，陆时既高兴又觉得心里安慰。
原本想着给苏眠送到办公室再掉头回帝景，结果苏眠直接叫停了车，说前面不远就到了想要走过去，二话不说就下了车。
还让他快点去，已经饿的不行了。
陆时看了看确实没几步路，咬了咬牙也就同意了。
仗着一大早不到上班高峰期，路上没有几辆车，车速飞快。
原本四十来分钟的路程，硬是让他缩短到了二十多分钟，一来一回的时间也不过平时只够单程的时间。
陆时喜滋滋的摸着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保温桶，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当他提着保温桶一路乘电梯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
本来苏眠安排好上午有个关于冬季新品的会议，让秘书上午上班的时候到她办公室来一趟汇报一下会议流程，谁知道秘书一直等到会议时间，也没见到苏眠的影子，给苏眠打电话也打不通。
“人没来？不可能！”
陆时信誓旦旦，“我亲自送她过来的，她……”
陆时的话说了一半，放在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等听清楚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的时候，陆时手一松，保温桶就掉在了地下，粘稠的散发着香味的药膳粥洒了一地。
陆时像是疯了一样，掉头就往外跑。
……
陆时想过再见苏眠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可无论哪一种情景都没有眼前这一幕来的冲击大。
苏眠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脖子上手上额头上都缠了厚厚的纱布。
赵警官和另一个警察就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不知道在问苏眠什么问题。
苏眠就好像听不到一样，一动不动，就连眼睫毛都没眨一下。
如果不是苏眠睁着眼睛，他恐怕都要以为苏眠是睡着的。
“苏眠……”
陆时站在病房门口，轻轻的叫了苏眠一声。
苏眠像是终于有了反应，漆黑的瞳孔颤动了一下，慢慢的转过了脑袋，看向陆时。
陆时平复了一下已经跳到喉咙口的心跳，走到病床边，赵警官立刻带着警察站起来挪动了一下椅子，给陆时腾让地方。
“你……”
“死了吗？”
苏眠声音嘶哑，像是生了锈的锯拉木头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急切。
“什么……”
陆时被苏眠问懵了，猛的看向赵警官。
“苏瑜……”
苏眠又问：“死了吗？”
这次怕陆时不清楚，连苏瑜的名字都带上了。
陆时心里一惊，原本就怀疑苏眠出事和苏瑜有关，没想到真的如此。
“手术还没结束，还在抢救。”
赵警官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苏眠眸光闪了闪，重新看向了天花板，又恢复到了陆时刚开始来的时候见到的样子。
赵警官给陆时使了个眼色，陆时对着苏眠说了一声很快回来，起身和赵警官出了病房。
陆时点了一根烟，递给赵警官一根，赵警官摆了摆手，“家里管的严，不让抽。”
陆时动作顿了一下，笑了笑，“挺好的。”
有个管着的人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烦躁的不行，想要抽根烟压一压，到嘴里却越来越苦，两口下去呛的咳嗽了几声，陆时就抽不下去了。
赵警官把苏眠和苏瑜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
陆时多聪明，几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苏眠让她买药膳粥的原因是什么。
闭了闭眼睛，陆时抖着手又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烟，这次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
赵警官叹息了一口气，从陆时手里接过打火机，伴随着咔哒一声，蓝色的火焰从打火机里窜起，陆时连忙凑近，点燃了香烟，眯着眼睛狠狠的抽了一口。
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借着烟雾缭绕，陆时笑了笑，抬手在湿润的眼角摁了摁。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看苏瑜能不能抢救过来了。”
赵警官说：“如果要是真抢救不过来……”
赵警官的话没说完，陆时也明白什么意思。
如果苏瑜抢救不过来，苏眠肯定要承担责任。
沈亦修也不会善罢甘休。
赵警官又说了几句就走了，本来他手头的事就很多，别说苏眠和苏瑜这件事的后续问题，就说警察局里也压着不少大案子。
要不是之前苏眠一直昏迷，苏瑜也在抢救室抢救，他两边脱不开身，早就给陆时打电话了。
现在陆时已经过来了，苏眠的情况也不适合做笔录。
苏瑜生死未卜，沈亦修那边估计也快到了。
赵警官也头疼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