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远煊说的,我都知道。
而我之所以知道,还要多亏了阿喜。
他果真有办法溜进来看我。
“姑娘若想出去转转,奴有一计。”
在听到我第1008次抱怨四角四方天后,他提出了身份互换的法子。
于是承乾宫多了一个圆硕的小太监。
某日我溜达到后山,想起阿喜说的“有片禁地”,果断凑了上去。
那是一座废弃的殿宇,不知为何,空气里始终都弥散着一股的血腥味儿。
我看到有人端着血盆进进出出,领头的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公公。
我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换血”。
我想起这届皇族活不过三十的那个诅咒。
何以破咒,唯有换血。
看来,太子已经在行动了。
我失魂落魄地溜回偏殿,躺了足足两天,才想明白一件事。
我又被,骗了啊。
虽无人下令,但我要求自己必须随时侍奉在太子身侧,以备不时。
我喂他吃饭喝药,替他洗衣擦身,做了所有下人该做的事,却唯独不像一个药人。
每次我忍不住要提刀上阵,他总是能心有所感地掀开羽睫,斥上一句“胡闹”。
甚至到最后连这两个字也不肖开口,只眼波一扫,我就乖乖地放下屠刀。
唉,我总是拿他没有办法。
今夜阿喜又来找我。
“姑娘,奴打小就伺候在殿下身边,从未见殿下病得如此之重,这可怎么办呀?”
我“嗯嗯”地敷衍他。
他开始抹泪,“奴听太医说,殿下再不好转,就恐有性命之忧了。”
我继续“嗯嗯”。
阿喜猛地看向我,满眼失望。
“姑娘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能救殿下的,就只有你了!”
他急了他终于急了。
我欢快地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
“来人啊!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老娘捆了!”
阿喜转身欲跑,被月桥一鞭子抽在地上。
我蹲在地上,挑着他的下巴。
“你是远煊的人吧。”
非疑肯定句。
“你在送给公主的糕点里下毒,就想确认我的血究竟有没有用。那碗药血她没有喝,应是被你们的人带走了。”
“回来的路上你故意带我走了一条偏巷,设计让远煊救下我,我果然感恩于他。”
“后来你告诉我禁地,又换我出去,就是为了让我亲眼看到那些被换了血的药人,好进一步挑拨我与太子的关系。”
我踩上他的脸,微微用力。
“让我猜猜,若那天我真的和远煊走了,迎接我的,会是抓捕私逃药人的御林军吧?”
阿喜咬破了藏在齿间的毒药,问出最后一句话。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笑着哭出声,“因为太子他,从来都不相信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