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谢继续将他爹告诉他的话又说了起来:“那日的庆周宴从午时一直吃到了接近申时。上官府上下,特别是上官弘大人客客气气。而各路英杰宾朋就更是豪豪爽爽、淋漓痛快了。可是到了宴席临近结束之时,上官家族上上下下六十多人和前来庆周的宾朋侠客都似乎是中了迷魂之药,几乎都昏倒在地上。
“有几个内功极高的宾朋侠客忙打坐静养,大哥上官弘大人也只好仗着深厚的内功,坚持支撑着场面,他抱拳说:‘诸位宾朋、侠客在上官府无意中毒,我上官弘难辞其咎…’。那里知道,大哥上官弘大人的话音未止,大约有三五百个手持刀剑的蒙面人突然从府外杀将了进来。”
“那时,我只觉得头重脚轻,混身使不出力来。”姜离魄突然插过云巅枪龙谢的话头说道。
“是啊,我事后也觉得很奇怪,大哥喜宴族人、宾朋侠客,怎么会下药害人呢?我那时也是四肢无力,只好打坐御毒。”赵天霸缓声说道。
龙谢接着又说道:“这就对了,我爹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上官羽看了云巅枪龙谢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听得龙谢又说道:“一批中毒较轻的族人和宾朋侠客面对那些蒙面的不速之客破防而而来,遂操起了兵器与蒙面人展开了激斗。那知,那些蒙面人个个武功高强,剑起刀落,杀起了性子,一些不会武功或武功差的族人很快就被杀成肉泥了。”
“那个时候,我也是刚刚修习‘离魂招魄’剑法不久,虽然手足无力,但心里却非常的清楚,我当下就暗捻了剑诀,招引来了一批阴兵鬼魅去对付那些蒙面人,自己也同时慢慢恢复了功力。”姜离魄又插过龙谢的话头说道。
“我听那蒙面人之中有一个人,估计是那些蒙面人的头人,用鲁地口音厉声嚷道:‘胡调扯!上官弘,几们快将《上善剑谱》交出来,不然将你们通通杀死!’只听得上官大哥怒声对那人道:‘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人,要《上善剑谱》就冲着我来,为什么还杀害我的兄弟族人和侠客宾朋呢?”那蒙面人之中却又有人嚷道:‘所谓兵不厌诈,不将他们杀尽,怎能夺得你手中的《上善剑谱》呢?’‘真是一窝遭天杀的贼贼人,看剑!’大哥又怒道:‘我上官弘誓死也要和你们杠到底!’但见大哥当时摇晃着身子就杀了过去。”
赵天霸又插话道:“当时,我也是强行运功,将身上所中的毒药解得七七八八后,遂大吼了一声,将碧琴剑一挥,‘唰唰’几剑,就和那蒙面人打了起来。”
“龙护卫,你继续说下去。”上官羽听出了一些头绪,对龙谢说道。
萤火虫熠燿飞过。冰墩墩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她悄悄地问虞楚楚道:“小姐,你觉得那是谁下的毒?那些蒙面人又会是谁呢?”她说罢往火丛中又添了一把树枝。
火光顿然又通亮了起来。虞楚楚没有回答冰墩墩的问题,她只是在心里分析云巅枪龙谢父亲龙聚丰对龙谢所说的话:“龙聚丰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清醒?难道是他在酒菜里做了手脚?如果是,那龙聚丰和那些蒙面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龙谢“喏”了一声,又缓声说道:“我爹也对我说过,赵前辈、姜前辈等人当时与那帮蒙面人对杀的情形。我爹他说那个逼上官弘伯伯交出《上善剑谱》的‘蒙面头人’口音正是鲁地口音,而且他的剑招诡异多端,招招阴险狠毒。”
龙谢又将他爹告诉他的话说了起来:“在打斗中,我见鲁二哥中毒还没有清醒,料他的处境相当的危险,我杀退了两名蒙面人之后,遂将二哥抱到了偏避的一边。没过多久,上官弘大哥和那个‘蒙面头人’就打到了上官善。我也随之杀了过去。其时,十几位蒙面人围攻着孤独嫂子和夜策朝风、夜策暮雨等人,况且孤独嫂子还背着上官公子。上官大哥见情况非常危急,遂奋力一击,杀死了围攻嫂子的其中两个蒙面人。不一会,孤独嫂子和夜策朝风、夜策暮雨等几人与那些蒙面人打往了‘崇善堂’。我与上官大哥联剑杀死了两个蒙面人之后,我正想反剑刺向那个‘蒙面头人’之际,不料却辨得背后一股阴森森的剑气突然袭来。虽然我的身形疾转,但那知那把袭来的长剑快如闪电,迅若奔雷,刺向了我的左肋。我当时见上官大哥的相当的危急,遂抱着剑伤,又想杀向那‘蒙面头人’。那知被那‘蒙面头人’着实厉害,他招招狠毒,剑剑封喉,向我猛袭了一剑,又飞退将我踢飞到了一边。不一会我就听到了上官大哥‘啊’的一声惨叫。
“那帮蒙面人个个武功高强,剑法独特诡异,显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我当时就怀疑他们是朝庭的黑衣大内卫士。要知道上官大哥当时已经练成了‘上善四境’的剑法,况且还有一帮剑法高超的金刚护法和鲁二哥、姜三哥、赵四哥等人。如果那帮蒙面人没有与上官府的内奸勾结,就不会乘诸宾侠中毒之际杀来。上官大哥究竟是谁杀的,那个内奸又是谁,到现在还是一个迷。”
龙谢顿了顿又道:“我爹对我说,‘我受剑伤后,流血不止,其痛裂骨,遂痛死了过去。”
姜离魄突然又插话道:“当时,我听见大哥的惨叫声,就疾飞了过去。可是,我却见到的是大哥的背上插着一柄剑,现场只有二哥他一人。我当时吓怂了,就大声地对二哥吼道:‘二哥,你怎能杀了大哥?’二哥他呆在那里,没回答我的话。随后他却也大声地哭喊起大哥来。”
“我和上官梁二哥、上官秋、四金刚等人赶到了上善阁的时候,见到你和鲁二哥已经打起来了。上官梁二哥一口咬定是鲁二哥杀死大哥的,就拼了命似的将剑刺向了鲁二哥。当时鲁二哥对上官梁二哥吼道:‘大哥不是我杀的!’上官梁二哥也对鲁二哥大怒道:‘世间只有一把上古纯均神剑,我大哥的身上却插着你的神剑,大哥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说着手中的剑又向鲁二哥刺了过去。我和姜三哥也没有办法解释,鲁二哥更是有口难辨。就这样,我们和金刚护法又打了起来。当然了,我们也不想再伤害上官的族人和金刚护法,只好边打边退。”赵天霸缓声又说道,“幸得太乙剑宗宾牟东丹及时赶到,才将那些蒙面的不速之客杀了。可是,杀死上官大哥的凶手究竟是谁?是蒙面人?还是鲁二哥?或是另有其人?到现在仍然是一个迷!”
“所以,上官梁大人就认定是遭你们围攻,或者是认为你们勾结了蒙面人来围攻上官府?又或者就是认定上官弘前辈是鲁幽冥鲁前辈杀死的?”虞楚楚突然缓声问姜离魄。
姜离魄对虞楚楚的问话,没有回答。他沉默了许久,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这个在他心头纠结了二十五年的事。姜离魄心里暗想道:“如果我能回答这个问题,我和鲁二哥、赵四弟之间就不会有那么的误会,而且误会也不会那么深那么久了。”他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戚然说道:“往事不堪回首!一些事情我也说不清楚。”
上官羽只是像听故事一样在听龙谢、姜离魄、赵天霸说着。他凭着听来的信息,在心脑间重复着那二十五年前发生在上官府中的厮杀和浩劫来。只是那时他才刚过满周,没有记忆,他不知道那天上官府的厮杀和浩劫因什么而引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处境。他想起了父亲的死的这个事实,他的眼角噙着泪花,他的血液里翻滚着仇恨。
冰墩墩微闭着双眼,假装睡着了,但她却一直都在听龙谢、姜离魄、赵天霸他们在说故事。冰墩墩在心里也里也反复地琢磨着三个问题:“下毒药的人是谁?那些蒙面人是谁?杀害上官公子父亲的凶手究竟是谁?”
冰墩墩突然站起身来,她长长地伸了一个腰身,缓声问龙谢道:“龙护卫,那你说说你的看法,上官弘前辈究竟是谁杀死的?”
“这个嘛,这个?我,我爹没有告诉我,我也说不清楚!”云巅枪龙谢没有经过思索,慌忙地说道。
上官羽用深隧而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看龙谢,缓声说道:“龙护卫,这就不难为你了,谢谢你为我们讲了那么多过去的事情!”他心里暗想:“可是,龙护卫他爹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据说他早就死了。”
龙谢揖礼道:“谢过上官公子!”
上官羽又笑着对姜离魄、赵天霸道:“姜三叔、赵四叔,也谢谢你们!”说罢也向他们各抱拳施礼。
“楚儿!我爹已经死了二十五年了,过去的事情,一切恩怨就让它永远过去吧!”上官羽深情地对虞楚楚道。
“羽哥哥,让过去永远过去,把未来放在眼前。我们眼前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且行且珍惜!”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看了上官羽一眼,柔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