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当故事已经不再只是故事,当谎言将变成了现实,我们又何必在乎去揭开真相的那一个瞬间呢?”冰墩墩拉着虞楚楚的手,快言快语说道,“如果要问恩恩怨怨最先揭密的人是谁,我想就应该是那阵风了。”
“胖妞说得甚对。就让‘小四义’的故事随风飘远。”虞楚楚的心里清楚:“想不到胖妞她适才这一番话说得这么带感!”她又看了一眼上官羽,柔声说道:“现在,魏前辈和剑川都死了,我们没必要再去纠结‘小四义’之间的恩恩怨怨。羽哥哥,你说是不是?”
“是啊!故事如歌可泣,逝者如斯可叹!我们就别让是是非非蒙了眼,也别让恩恩怨怨困了心!”上官羽站起身来,拉住虞楚楚的手,向姜离魄、赵天霸、龙谢等人说道。
……
天空中的那勾弯月就像一把诡异的刀,已经移至“四义坡”西边的坡顶。上官羽感觉到快天明了,他当下就对龙谢道:“龙护卫,快备马,我们都回上官府去!”
龙谢“喏”地应道。虞楚楚和冰墩墩唤来了马车,正想往马车坐去。
上官羽一个纵身,就跃上了“赤龙”的背身。他对姜离魄、赵天霸和赵振仁、龙谢道:“东方已经微微泛白,我们这就回上官府去。”他说罢右手扬鞭,正想往“赤龙”身上打去,那知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四义坡底说四义,上官府前无仁义。哈哈,真有意思!”
上官羽急忙循声望去,只隐约望见一个黑色身影像黑蝙蝠一样飞向“四义坡”的左侧坡顶。
上官羽冲那黑色身影大喝一声:“谁?”他操起了轩辕剑,遂从“赤龙”的背身倏然跃起,身子像箭一样也飞向了“四义坡”的左侧坡顶,向那条黑色身影疾追了过去。
姜离魄、赵天霸对“四义坡”的右侧坡顶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都暗吃了一惊。他们见上官羽飞身追去,也都操了手上的宝剑,也施展轻功追向“四义坡”的左侧坡顶。
姜离魄心中暗想:“当今这世上怎的还有内功那么深不可测,行踪如此诡异的人,那究竟会是谁?”
上官羽仗着轻身功夫,身似旋风。当他追至“四义坡”的左侧坡顶之时,却不知适才那飘忽而过的黑衣人隐藏在哪里。上官羽当下发声喊道:“东阳上官羽求见前辈!”可是他听到的却是自己喊话的回声。
赵天霸几乎和姜离魄同时到达坡顶。他们见上官羽持剑站立在坡顶的一棵参天大树下,遂急声问道:“上官贤侄,可知道那黑衣人是谁?”
“那前辈的轻功高超,身影如飞,我追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了!”上官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
“师弟,那个神秘黑衣人轻功都在你我之上,内功深厚,想必功夫也是深不可测,但他好像对我们并无坏心歹意,不然早就显出身来和我们打起来了。”姜离魄对赵天霸说道。
赵天霸对姜离魄的推理也表示赞许。他对上官羽说:“你三叔说的对,只可惜我们不知道这位前辈高人的真正身份。”“我们暂且回府去再从长计议吧!”
上官羽长叹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湖何时才能平静,人心何时方可安宁?”
……
“小姐,上官公子好像心事重重似的,你怎么就不去开解一下他呢?”冰墩墩眨了眨眼,缓声问虞楚楚道。
“他呀,当然有心事啦!其实你不也有心事么?”虞楚楚对上官羽是否有心头事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反倒调侃起冰墩墩来。
虞楚楚自从回到了上官府,她就觉察到上官乾首座对冰墩墩的关心更深更浓了。虽然冰墩墩表面还对上官乾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她对上官乾表现得时热时冷。“但是,我看得出他们的两颗心早就已经连在了一起。”
冰墩墩被虞楚楚这么一说,不经意间脸上泛起了红晕。她悄声问虞楚楚道:“小姐,你和上官公子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冰墩墩的心里明白:“小姐都还没有成亲,我这个做丫头的,怎能抢在小姐成亲之前成亲呢?”
虞楚楚被冰墩墩这么一问,心里也泛起了阵阵爱的涟漪。她在心里问自己:“羽哥哥可怎么还没有同我说起这件事呢?难道他的心里根本就不爱楚儿了?”虞楚楚转而又想:“不,羽哥哥重情重义,他的心中装的都是天下苍生的福祉,就算他日后不爱楚儿了,楚儿也永远爱着他!”“羽哥哥!”
冰墩墩见虞楚楚突然间脸颊绯红,知道虞楚楚甚是不好意思。冰墩墩遂又细声地调侃虞楚楚道:“小姐,你明眸流盼,风姿卓越,是当今世上的虞美人,只有上官公子才配得上你。或许上官公子很快就要娶你啦,那时真是英雄抱得美人归,虞美人呀心头醉!”冰墩墩说罢吃吃地笑了起来。
虞楚楚绯红着脸庞,对冰墩墩细声囧道:“你这个臭丫头,明天就让你的那个乾哥哥将你娶过门去!”她说罢又是嫣然一笑。
冰墩墩笑对虞楚楚说道:“小姐,你笑起来真美,真好看,就像海棠山庄那朵尽情绽放的海棠花儿!”
虞楚楚怎么也想不到冰墩墩会突然说起海棠山庄来。她刹那间就绽放着甜美的笑容来,又仿佛回到了海棠山庄那段美好的时光:“明媚的晚春,海棠山庄的海棠花早已含苞待绽。海棠从小露尖尖角到花凋叶萎,湖水从波光粼粼到结上厚厚的冰,一个不知事的小女陔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个海棠飘香的湖畔,正是自己舞剑的地方。”想起自己在海棠山庄生活、舞剑的那段美好而难忘的时光里,虞楚楚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欣喜。
虞楚楚仍然沉浸在她那欣喜之中。她想起了那回自己在海棠湖畔舞剑的情形:“那一回,是胖妞抚的琴,胖妞的琴技虽然没有自己的好,但她那悠扬的琴声,而我手中的若水剑剑雨飘香。……海棠花呀一瓣一瓣地飘落,不多时就落下了满地。‘多可惜呀落下一地的海棠花’,胖妞那时跺了跺脚,对海棠花落叹息了起来。我记得那时对胖妞说起‘你未看海棠花时,海棠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海棠花时,海棠花的颜色则明白起来!’那时胖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我说:‘小姐,你是说上官公子没有来看你,你就是绽放的美丽的海棠花也是寂静的?’”
“是呵!难道我就是那朵没有人欣赏的美丽而寂静的海棠花?”虞楚楚想起了这些,不经意间眼角却湿润了起来。她想起了自躺平之约回到上官府后上官羽对她的态度,心头却是一阵的苦楚。她在心里问道:“羽哥哥,难道你不喜欢楚儿了么?”她的眼泪里刹时夺眶而出,又在心中连唤了两声“羽哥哥!”
“小姐,你怎么突然就哭了?”冰墩墩见虞楚楚的眼角湿润,也不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还是虞楚楚自己有什么伤心事。她当下紧张说道:“都是胖墩的错,都是胖墩的错!”
其实,虞楚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流眼泪,或者是自己太想念海棠山庄 了,或者是上官羽自“躺平之约”回到上官府后对自己突然变得冷淡的缘故。
一阵清风吹来,虞楚楚寝房雕花窗边的钉铛风铃“钉钉铛铛”地响了起来。
虞楚楚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花,对冰墩墩说道:“胖妞,我是想起了海棠山庄 ,可惜那里现在已经荒芜了。”
“都怪那个鲁剑川太坏了,将山庄给烧没了!”冰墩墩缓声说道,“好在,那个大坏蛋让赵振仁赵大哥给杀死了,他真的是死不足惜!”
虞楚楚低吁了一声,又缓声说道:“是呀,山庄虽然没有了,但那里的美好记忆却永远留在我的心间。”说罢又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同样,那里留给我的乡愁也是永远挥不去的!”
冰墩墩见虞楚楚的情绪平静了许多,遂悠声说道:“小姐,正所谓:‘春暖花开添紫气,故园望去路迢迢。’是呀,乡愁如歌,世事如棋!我们只在活在当下,才能创造奇迹。”
“想不到胖妞竟会突然感慨起来!”虞楚楚淡然一笑道,“是啊,花开花落,缘来缘去,一切都是缘,又岂能强求!”虞楚楚心里暗想:“不管结果如何,又何必在乎?我心永恒!”
冰墩墩“喏”的一声,她说:“想不到小姐你的心境那么的坦然!”她转而又奇怪地想:“为什么小姐对鲁剑川的死没有多大的反应,难道她对赵振仁赵大哥杀死鲁剑川有不同的想法?”
上官羽自“躺平之约”回到上官府的第二天,就心事重重。他脸上的笑容蔫了,他那深邃睿智的眼睛也似乎暗淡了许多。
虞楚楚曾经问上官羽道:“羽哥哥,这次的‘躺平之约’,我们是获胜的一方,我可怎么没有感觉你的喜悦之情,你反而忧心了起来呢?”
当时,上官羽没有直接回答虞楚楚,只是对她作出理不理的样子。他淡淡地对虞楚楚笑了笑。
虞楚楚对上官羽那没有温度、没有柔情的笑容,感到一丝丝的寒意和一阵阵的冷漠。她心里暗道:“难道是我虞楚楚哪儿做错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