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上官公子他已经破入了‘上善八境’!”上官羽正想回应魏国剑魔鲁幽冥之际,不料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远而近就传到了耳边。
上官羽还在暗怔究竟是那位高人在发话,只见觉得眼前倏地一恍,一袭黑影已经飘倏到了自己的身边。
上官羽大愕之际,却听得赵振仁先是“哈哈”了一笑,继而又缓声说道:“原来是齐国剑侠姜离魄!难道你也想来掺和这‘躺平之约’?”
“仁儿,你不得如此无礼!”赵振仁还没有来得及待姜离魄的回话,耳畔却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可以这样同你姜师伯说话呢?”赵振仁暗吃了一惊,他遂回头一看,只见父亲赵天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落在自己的身边。赵振仁当下兴奋地喊了一声“爹!你怎的也来了?”他当下遂双膝着地,向赵天霸跪了下去。
姜离魄打了一声“哈哈”。他见赵天霸手执碧琴剑,虽然也是古稀之年,但神气十足,飘逸洒脱,当下施礼向赵天霸道:“想不到赵师弟也来了?这么多年没见,师弟依然风华不减当年!”
赵天霸撸了撸凌乱的须发,又将碧琴剑插入了剑鞘,连忙扶起了赵振仁。他转头向姜离魄淡淡地笑了笑,抱拳说道:“托姜师兄的鸿福!”
上官羽见赵天霸和姜离魄突如其来,先是一愕。他的心里暗想:“想不到这么秘密的‘躺平之约’,竟会牵引出来这么多的剑侠名宿,这是谁把消息泄漏出去的呢?”上官羽向赵天霸和姜离魄点头示礼,手中的剑却仍然直指着鲁幽冥。
上官羽听得赵天霸是赵振仁的爹,心头稍定。他转而又想道:“听闻那齐国剑匪姜离魄亦正亦邪,好在他没有帮忙剑魔鲁幽冥,又好在自己已经控制住了剑魔鲁幽冥,不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赵天霸干咳了一声,顿了顿,缓声对鲁幽冥说道:“二哥,今日你就当着姜师兄和上官公子的面,将那二十五年前发生在上官府的那命案说个清楚吧。”
上官羽听得赵天霸称鲁幽冥为鲁二哥,当下心中更是一片骇然。他心里暗怔:“想不到我上官羽和鲁幽冥、鲁剑川父子的‘躺平之约’,竟然演绎成了突如其来的‘剑侠名宿的群英会’”。尽管如此,上官羽始终也没有对鲁幽冥放松一刻,那怕是那么的一丁点的放松。他的心里非常清楚:“姜离魄此时不出手,就证明他不会与我们为敌!”“碧琴剑赵天霸赵前辈是赵振仁大哥的父亲,当然也就是自己的人了!”
鲁幽冥绝望地眨了眨双眼。“想不到今日还能见上你们。”他又怆然说道,“很好,都没忘却那二十五年前的约定!”
上官羽想得最多的还是他父亲的死,还有上官府几十多条人命。此时此刻,他又觉得叔父曾经同他说过的话又回荡在耳畔:“羽儿,你一定要记住,你爹他是惨遭魏国剑魔鲁幽冥和齐国剑匪姜离魄等人的围攻,最终死在鲁幽冥的上古幽冥神剑之下的,你一定要手刃剑魔剑匪,为你爹报仇!”
上官羽突然一声冷笑。他对鲁幽冥道:“剑魔,我今日就要为我爹和上官府那几十位死去的至亲报仇了!”他说着遂将手中的剑直插向魏国剑魔鲁幽冥的左胸心房。
赵振仁见上官羽就要将剑插进魏国剑魔鲁幽冥的左胸心房,突然叫住了上官羽。“上官兄弟且慢!”他急声说道:“让他先说说二十五年前为什么要杀死上官伯父的。”
鲁幽冥惨淡地怪笑了两声。他悲怆缓语道:“姜弟,还是你同他们说好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真的很累了,我想去见……”他说罢,遂将胸口直向上官羽的剑尖挺了进去。鲁幽冥口中依稀喊道:“大哥,我来晚……了!”他手中的上古幽冥神剑剑把“铛”的一声脱落在地上。
上官羽只是凝足着精神,他想听一听鲁幽冥的说法,却完全也意想不到鲁幽冥竟然会选择服剑自尽。他心中猛然一骇,想要将那早已化合为一的上善神剑抽出,那料鲁幽冥是用了必死的拼命气力将自己的胸口挺进剑尖,直至穿胸而过。
姜离魄也想不到鲁幽冥会有这样的举动。他见鲁幽冥口喷浓血,双眼舜时翻白,骇然喊道:“二哥,你……?”
赵天霸和赵振仁父子也暗吃了一惊。赵天霸也对鲁幽冥急唤了一声。他继而又对姜离魄说道:“姜师兄,二哥他想必愧对大哥已久,所以才……!”说罢黯然伤神,潸然泪落。
姜离魄也“唉”地长叹了一声。他戚声对赵天霸道:“赵师弟,二哥,他死得很坦然!”
上官羽刹时间收回了心神。他用力地拔出插在鲁幽冥胸前的轩辕剑。他正想问赵天霸鲁幽冥和父亲上官弘他们之间究竟是关系,但见虞楚楚和冰墩墩驾着马车从四义坡的树林那边直奔了过来。
虞楚楚跳下马车,看了倒在地上的鲁幽冥,又看了看正在发呆的上官羽。她缓声说道:“羽哥哥,剑魔鲁幽冥他已经死了!”
“虞姑娘,你可说错了。他并不是什么剑魔!”姜离魄对虞楚楚悲然说道,“我二哥可是当年魏国名噪一时的剑侠!”
“没错,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代剑侠!‘剑魔’这个的名号只是大赢王朝那些怂人兵将给取的。”赵天霸接过姜离魄的话尾,缓声对上官羽和虞楚楚说道。
上官羽突然举起了手中的轩辕剑,狠狠地向天空劈了一下。他仰天大声问了两声:“为什么?为什么?”
赵天霸理解上官羽此时的心情。他缓声安慰上官羽道:“上官贤侄,你也不必愤怒,静下来,让我来给你们讲一讲那发生在四十一年前的故事!”
上官羽黯然悲怆。他看了看地上的鲁幽冥,一脸皆茫然。
虞楚楚缓声对上官羽道:“羽哥哥,且听前辈们说上一说。”
上官羽流着眼泪,又向天长唤了一声:“爹”!
只见赵天霸突然坐在草地上。他仰起头,望了望那灰暗的天空,沉思了片刻,遂将记忆拉回到四十一年前的六月二十日那天。
上官羽、虞楚楚、赵振仁和冰墩墩等人围坐在一起,只听得赵天霸干咳了数声后,缓慢地说了开来。
“上官贤侄,就让我展开来讲讲吧!四十一年前,那年,适逢楚、赵、魏、韩、卫五国联军合纵攻赢,赢人开函谷关迎战,而五国联军却不战而走。
“说得也巧,或许就是天意的安排,赵军、魏军、楚军三国的三位将帅却不约而同地来到了一个地方。当然了,他们各自身边都带了十多位随从。
“那三位将帅各自分析了赵、魏、楚国内的形势,也对赢国的军事力量进行了判断。魏军主帅说:‘魏国将士如今伤亡惨重,迟早都会被大赢所啖吃。’赵军主帅说:‘以我们赵国现如今的装备和队伍力量,想要不被大赢赶尽杀绝,那是不可能的。’而楚军主帅却说:‘我等不是惧怕赢人的气焰嚣张,更恐惧的反而是君王只知道醉生梦死,昏庸无能、软弱怕死。’楚军主帅顿了顿又说道:‘昏庸的君王,往往听信馋言,陷害忠良,朝中忠良哪里敢进良言,哪里敢献良策?以致人心涣散。’
“自古道:‘利天下者,天下启之;害天下者,天下闭之!’‘外乱而内整,示饥而饱食,内精而外钝!’”姜离魄接着说道,“昏庸的君王,哪能得到天下黎民百姓的拥护呢?”
赵天霸转对姜离魄说道:“姜师兄所说甚有道理。当年楚军主帅也是这么说的。我记得当时楚军主帅还引说了一句古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楚军主帅告诉我们说:古训让人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当政者以德行来治理国家!’”
上官羽听得赵天霸讲了一点故事的开头,心境竟也慢慢地开朗了起来。他用深邃的眼神向虞楚楚看了一眼,意思是说:“楚儿,且听赵前辈将故事继续讲下去。”
虞楚楚用黑珍珠般的眼眸对着上官羽那深邃的眼神,表露了自己的心声:“羽哥哥,我可在认真地听着!”她缓声又对赵天霸说:“赵前辈,请你将故事继续讲下去!”
赵天霸干咳了两声,正想继续讲下去,哪料姜离魄却说道:“赵师弟,还是让我来展开讲讲吧!”
“姜师伯,原来你也知道?”赵振仁吃了一惊,连忙问姜离魄道。
“我怎能不知道呢?”姜离魄笑道,“现在我只想和你爹将故事讲清楚。”他“哈哈”了两声,接着说了开来。
“你们或许真没想到吧?其实,那赵、魏、楚三国的三位将帅都是非常有抱负的英雄,只是造化弄人,却都遇到了昏庸无能的国君,有道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三位将帅都觉得不如另立山头,成就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所以,他们遂暗中义结兄弟,那就是当时被称作令赢闻声胆寒的‘小四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