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楚突然觉得甚是纳闷。她不解地问姜离魄道:“三位主帅,怎么能称为‘小四义’呢?”
赵天霸干咳了两声。他接着又说道:“就在他们准备敬拜上苍义结兄弟之时,突然有人朗声说道:‘大地四平八稳,祭天结义,也礼当合符四序,怎能少我一人呢?’那三位将帅当时均暗吃一惊,见那发话之人像神兵一样骤然来到了身边。魏军主帅连忙问那骤然而来的人。而那赵军主帅却迎了过去道:‘原来是师兄临驾!’楚军主帅和魏军主帅见‘师兄’长得风流潇洒、儒雅俊俏,还自报了家门,暗暗高兴。楚、魏两军将帅听‘师兄’自报了家门,知是齐国名门之后,遂肃然而敬重。就这样,那‘师兄’加入四人义结兄弟,成了‘小四义’。”
“那位叫‘师兄’的人是谁?我想他就是‘小义四’了!”冰墩墩突然插嘴说道。
上官羽、虞楚楚和赵振仁听冰墩墩这么一问一说,心里也都暗吃了一惊。
姜离魄和赵天霸听冰墩墩这么一问一说,竟两人四目相视,反倒“哈哈”笑了起来。
只听得赵天霸接着又说道:“那个骤然而来的齐国名门之后,倒不是‘小义四’,而是‘小义三’。”
“‘小义三’?”虞楚楚诧异反问道。
“对,就是‘小义三’,他们义结兄弟,却排行第三,所以称为‘小义三’。”赵天霸看了一眼姜离魄,又说了他们四人结义时的排行情况。赵天霸道:“当时,那楚主帅排行老大,魏主将排行老二,赵主帅却排行老四。”
“那么那个‘师兄’就是老三‘小义三’了?”冰墩墩眨了眨眼睛,好奇而囧然问赵天霸。
赵天霸又干咳了两声。“正是如此!”他说道,“令赢闻名破胆的‘小四义’就结成了。”
……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上官羽这才意识到云巅枪龙谢还没有回到众人的身边。他正想问虞楚楚,但听得龙谢人未到声先到:“都快来吃肉啦!”
龙谢将一只烤好的野兔丢向上官羽和虞楚楚,又向赵振仁、姜离魄和赵天霸他们丢去了几只烤好的野鸡。
原来,云巅枪龙谢和独臂神将端木浪的打斗,一直都是在演一场给鲁幽冥、鲁剑川看的把戏。
泽州城独臂神将端木浪的心里也很是明白:“‘他’安排云巅枪龙谢和自己对决,无非就是让我将戏演得更精彩,让鲁幽冥、鲁剑川知道我对他们的忠诚!”端木浪见鲁幽冥、鲁剑川大势已去,向云巅枪龙谢虚愰了一剑,脚尖一点,纵身就跃上战马溜出了。
云巅枪龙谢也不追赶。他望着端木浪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道:“端木兄他太难了!”遂挥手大喊了一声:“江湖不见,泽州城再见!”
龙谢正是乘端木浪溜去的机会,跃马向四义坡附近的山林驰去。他在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打了三只野兔子和四只野鸡。
繁星升空,暮色更重。赵振仁从怀里取出了火摺子,“擦擦”几声,就点燃了干草和枯枝。
火光迅然照在上官羽、虞楚楚、冰墩墩、赵天霸和姜离魄等人脸上,显得非常的柔和。
姜离魄突然撕下一块野兔子肉,缓缓地走向鲁幽冥的尸体面前。他黯然落泪道:“二哥呀,你也来吃一块!”
赵天霸见姜离魄伤心的样子,也倏然落了两滴老泪。他戚声对姜离魄道:“姜师兄,你说,二哥他会原谅我们么?”说罢却将手中的雉鸡肉塞给了冰墩墩。
冰墩墩吃了一呆。“小姐,他们这是怎么啦?”愕然问虞楚楚道,“他们是在打悲情牌吗?”
虞楚楚长吁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
一阵山风呼潇吹来,愰若神泣鬼哭。
虽说是六月天,但是虞楚楚却感觉到那山风却充满着寒意。她的身上一连就打了两个寒战。虞楚楚对上官羽道:“羽哥哥,前辈他们的感情总是那么的深厚,你可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羽直觉得自己的良心在揪着的痛。他噙着泪花遥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长长地叹了一声。他对虞楚楚弱声说道:“或许,都是我的错,我的罪过!”
尽管上官羽的话语只是和虞楚楚的窃窃私声,但还是被姜离魄听见了。只听得姜离魄说:“上官公子,你并没有错,也没有罪过。要错就错在我和赵师弟没有及时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们!”
“是呀,因为那些事实的真相,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楚的。”赵天霸接着说道,“想当年,‘小四义’秘密义结兄弟之后不久,四剑以德,侠士之风,轰轰烈烈。后又遭那大赢派出的攻城魔王蒙立骜等将领的追杀,遂回到各自的国家,从此也就分散了。”
“可是,他们当时还约定,就是每年农历的六月二十,都要到‘躺平’那个地方来相约。他们也称这样的兄弟秘密见面为之‘躺平之约!’”姜离魄又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叫‘四义坡!’”
“想不到‘四义坡’这个地名原来是这样来的。”虞楚楚悠悠地叹了一声,说道,“想不到‘四义坡’这个地方还充满着悲催的故事!”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十一年。那一年,大赢剿灭了赵国。又过三年,大赢端掉了整个魏国。又过了二年,大赢也将楚国给彻底盘了。”姜离魄又长长地吁了一口,不无悲怆地说道。
“‘小四义’他们只因不肯屈降于大赢,一路的逃亡,却又遭到了赢将赢兵的一路追杀。他们迫于无耐,又不甘就此躺平,只好携妻带子四处躲藏,日子过得非常的艰难。
“‘小四义’中的魏老二后来就隐居在鲁州老家偏辟的“幽冥山庄”。老三却在黑水涯的‘无情峡’隐世安居。而赵老四则是四处迁徙,恍恍难以终日,最终选择在定陶的‘望星阁’定居了下来。”
“前辈,那老大呢?他隐居在哪里?”冰墩墩迫不及待地问姜离魄。
“老大他呀倒是个孤勇者,也同样是四处的迁徙,先是在昆仑山住了两年,又到百越地住了一年多。他转辗而居,最终却选择在东阳隐居了起来。”赵天霸接着说道:“可是有一条,不管他们隐居何处,最初的二十年时光里,不管世事如何复杂多变,不管时世如何大变局,也不管风雨雷电,每隔一年的六月二十都要到‘躺平’那个地方来秘密相约,畅谈国之大事,共叙家之锁细。就那样,‘小四义’兄弟之间的感情得到了巩固。”
“可是,到了第二十五年以后,‘小四义’兄弟之间的感情却发生了令人想不到的变化。”姜离魄突然接过赵天霸的话尾,又插上了一句。
赵天霸向姜离魄看了一眼。他心里想道:“如果不是当年鲁二哥在老家遭‘西域四怪’围攻,不慎跌入庄前的悬崖,以致剑川贤侄小小年纪就夭折了,或许变故就没那么大。可是,最恨的应该就是你和二嫂长鱼若渴之间的感情纠葛,才导致了我们四兄弟日后的隔阂逾来逾深。”
姜离魄见赵天霸突然停下了话语,心中遂暗想道:“赵师弟他此定是想起了当年我和长鱼之间的事来了”他突然叹道:“往事真是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呀!”
“往事?姜前辈,你怎么知道‘小四义’之间的故事往事?难不成你就是‘小四义’中的老三?”冰墩墩快言快语问道,说罢往火堆里扔了两块干柴。
火丛瞬间就更光亮了起来。
上官羽看了看虞楚楚那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庞,心里想道:“照他们这么说来,毋容置疑,我爹他就是‘小四义’中的那位老大了,而眼前的这位姜前辈就是老三了。”
姜离魄听后“哈哈”一笑。他撸了撸凌乱的须发,对上官羽道:“上官贤侄,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同你们讲了,你爹上官弘就是‘小四义’中老大,而我就是‘小四义’中‘小义三’。
上官羽没能一愕。他缓声说道:“这些关系,我已经料到了。我却没有料到今日的‘躺平之约’会同你们‘小四义’之间秘密相约的时间会是同一日。”
“这,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定数!”赵天霸叹道,“又或许,这就是神操作!”
“又或许就是大哥在天之灵的驱使!”姜离魄接着又对上官羽说道,“你们这一辈之中,剑川的年纪最大,子城排在第二,振仁第三。而上官贤侄你则是第四。想当年,你爹和你娘成亲后多年没有生养,你是振仁、子城这辈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爹!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错杀了剑川大哥他!”赵振仁质问赵天霸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赵天霸干咳了两声,又长吁了一口气。“爹的良心是锥着的痛呀!”他黯然说道:“仁儿呀,其实,这些事情已埋在我心里太久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
赵振仁“哼”的一声,竟又突然撕心裂肺哭喊了起来:“剑川大哥,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