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的两条腿在大雪里埋了快整整一天一夜,幸亏他来之前做了全面的保暖和护养。只是有轻微的软组织冻伤,需要静养几天。
额头上伤口不算太大,但耽搁时间太长,伤口怕是会很难不留疤痕。
周放沉沉睡去,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毕烨在一旁正削着苹果:“醒了?毁容了?”
周放本能的就伸手摸上自己的俊脸,反复摸了一圈儿终于确认无误的时候,这才没什么威胁性的怒斥毕烨:“太闲了?”
“可不就是闲么”,毕烨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的说着:“闲到追个女朋友追了十万八千里……”
这话是说谁的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再者病房里就他和毕烨两人,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周放心里呵呵的笑,这么一回想,才突然发现,好像是诶,追了人家何止是是十万八千里,从爱尔兰到美国,再从美国回国……
“她怎么样了?”周放问毕烨,
“没事,好着呢,除了体力透支就是营养不良,不过小丫头看着好像是被冻怕了……”。
正说着呢,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周放和毕烨对视一眼,:“谁呀?”
“是我。”祝茜缇穿着一身病号服推开了门:“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毕烨很是识趣的找了个借口躲了出去。病房里就只剩下祝茜缇和周放两人。
周放原本还躺在病床上,这会见小姑娘来了,便让她操控这病床升起一些。
“你怎么样了?”周放盯着她问道。
相比周放的伤来说,祝茜缇的那点儿小擦伤就算不得什么了。她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我很好。”
周放细细的打量姑娘,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放过。
他生怕她受伤。
楼梯间的毕烨刚抽完两支烟上来,就看到那个小酒鬼正往病房外走,冷不丁的和不远处的目光撞上,然后楞在当场。
毕烨看了一眼政歌,这个铁血手腕却独对一个女子温柔至极的男人,从祝茜缇身边走过。
四目相对,两两无声。
祝茜缇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悔恨,浓烈到几乎要将自己都吞噬的悔恨。
祝茜缇当下心尖儿就狠狠颤了一下。
不,陈管家答应过她不会告诉他的,他不会知道。
下一秒,政歌就验证了祝茜缇内心的恐惧,他跟在她身后来到病房。
“怎么样?”政歌一向是一个自控力极强的人,他轻轻靠在门框边关心她。
天知道他得知当年的真相以后有多想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这些年来他们所承受的一点一滴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们可以在一起。
可是现在不行,站在这个样子,他还有一个“未婚妻”需要解决,而这一切,都要在他做完之后,才能有资格去找她。
政歌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停留,将会让他和祝茜缇渐行渐远。
“我很好。”祝茜缇将眼眸中的色彩,惜字如金的模样。
政歌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出了病房门。他在担心啊,担心他会忍不住的把她拥入怀里,担心他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所谓的真相。
他不敢,也不能再去鲜血淋漓的撕扯她一层皮下来,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
如果她的意愿是想要这样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那么他可以满足她这个梦想。
毫不费力的,只因为她。
祝茜缇在政歌走后,整个人才无力的垂了垂脑袋。
过了会儿,又从病床上翻起来站到窗户边儿。
四层的高度,能让她很是清晰的看清楚男人的面容,表情。
似是感受到什么似的,政歌转过头朝着4楼的方向望了望。
那里有他此生最爱的姑娘啊。
只是这时的政歌压根没想到,计划,始终是赶不上变化快的。
……
一晃两日过去了,祝茜缇本就有周放护着,受的那么一点小伤这两天早已恢复的七七八八,整日里无聊的紧。
周放伤势较重一点,软组织的冻伤十分厉害,纱布在周放的腿上裹了一层又一层,每天都要消炎,换药。
“护士小姐,会不会……”
祝茜缇刚开口,就被护士小姐一口的堵了回来,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头也不抬的就开口了:“他的伤口算是比较轻微的,所以不会对人身自由造成什么影响。”
祝茜缇隐隐提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来。
“怎么?”周放笑,任由护士将腿上的伤口处理好:“担心我瘸了要找你负责?”
“呸呸呸!”乱说什么呢!祝茜缇一件正色的样子,唬的周放一愣。
……
三天后,消失了近半个月的祝茜缇回到了狼牙公关上班。面对耳边所有的叽叽喳喳,一律闭门谢客。
两天后,朗雅公关总裁周放也像之前的某位公关经理一样,悄无声息的就蓦然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沉默是金。
祝茜缇和周放都秉承着深深的原则。
某天下班后的祝茜缇,突然接到了来自周总的电话。
“开门,给你送礼物。”周放在电话里笑的肆意妄为。
祝茜缇打开门,一只浑身金黄可爱的小柴犬正在冲着她发出“呜呜”的细细的叫唤。
祝茜缇愣了:“周总,您这是……”
周放伸手摸摸她的头顶,像她方才抚摸那只小狗一样。
“我说过,只要我能活着出来,就是全新的开始。”周放伸手就将小柴犬捞了起来,直直的塞进祝茜缇的怀里:“这是重生礼物,不许饿着它一顿啊!”
祝茜缇双手接过小狗,颇为无奈:“小区不让养狗啊。”
“没事儿。”周放洋洋自得:“我明天就跟毕烨说一声儿。”
祝茜缇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似乎是忘了,身边的这位,不仅是朗雅公关的总裁,还是个有副业的小地主儿。
瞧那一副嘚瑟的模样,颇有一种“千金难买爷开心”的味道。
祝茜缇把迈着小短腿儿已经快跑去阳台的小狗揪了回来,确实不敢往开放了。
这小家伙大半夜见不到人要叫,她关灯也要叫!
怎么就觉得有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