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前夫！夺皇权！嫡长女她心黑手狠第一百八十二章 考官

“三叔这是想试探二人品性？”

　　宁言风得了宁翊一言，暂时不必再被禁足于安亭阁。

　　两人都被遣退，宁姝慕方才在下首落座。

　　宁翊的神色微有好转，“你倒是聪敏。”

　　“只是聪敏慧极，若不用于正道，便是害人害己。”

　　正道？宁姝慕想了想自己这两月所做。

　　“公府有三叔在，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至于正道？”她笑了笑，“在今上眼中，在世人眼中，公府恐唯有致仕还乡才得以真正让人安心。”

　　但敢问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识时务的权重勋贵，其回乡之路是顺畅无阻的呢？

　　这个中艰险自不用她说。

　　宁翊蹙眉朝着厅外看了一眼。

　　此次回京，北境军千人跟随，大多驻扎城外。而少数护送北使团入京后，也立即出城，不得耽搁。

　　唯有寥寥几个心腹跟在他身边，暂居在了公府之中。

　　宁姝慕来的一路上就已注意到，外院各处布防点除了平日里的府卫，还多了一些身材健壮，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陌生脸孔。

　　堂屋外也不例外。

　　宁翊朝外看的这一眼，那已换下甲胄的亲卫立即悉知其意。

　　前厅的门扉阖上，檐上则传来悉索动静。

　　整个堂屋周遭皆落入眼中，若有暗中行事的眼线，也绝逃不过这原为斥候的军士。

　　宁姝慕微微挑眉，等着宁翊开口。

　　“东宫毒杀之事可是有二哥插手，又为何会让你一闺阁女子抛头露面，入宫报信？”

　　宁姝慕眸光微微一动。

　　二月十六，东宫中诸多变故皆被今上勒令不得外传，其中就包括她入宫报信、斩杀亲妹两事。

　　当日前往温家庆贺者中，唯有顾初桃方知晓她的确切去处。

　　当然，东宫之中的眼线自是不会少的。

　　无论是沈家、太后还是卫国公府，亦或是某些西城勋贵，恐怕能得到消息的绝不在少数。

　　只是今上赏赐圣旨一下，纵使心有疑窦，也无求证之处，更不敢随意生事罢了。

　　“此事的真相并不重要。”思绪收回，宁姝慕轻抚了抚手上玉镯。

　　“从今上将荣太傅遣去戎河始，不是温家也会是张家、李家、林家等等等等——只要能取首辅之位而代之，从此位极人臣，他们又有什么谋策不敢一试？”

　　“至于公府是否掺和其中……”

　　她顿了顿，“只要结局于我们有利，又何必多做纠结？”

　　“避重就轻！”

　　宁翊眸光凌厉，“你们二房这是在拿全府亲人的性命作赌，一旦事发，可考虑过大顺百姓，考虑过镇守北境的宁家军？！”

　　军中武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却不代表他愚笨到听不出这隐隐绰绰之下的真相。

　　以公府的处境，当初择选婚事就不该触碰太子皇族之流。

　　谁知一次糊涂之后，竟会是一次又一次的糊涂！

　　宁姝慕没被他的怒意吓到。

　　“辩论对错没有意义，三叔，公府三房各司其职方为最佳，若三叔不信任我们二房，慕儿也愿洗耳恭听，如今的公府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个态度不可谓不强硬。

　　宁翊身为大军主将，自问从善如流，绝非听不进意见之人。

　　但家中一介晚辈，质问之下连一丝解释的意愿都没有，这种摆烂的态度实在令人恼火。

　　他只觉胸中涌出了一股怒气，却因无处发泄将自己憋得慌。

　　宁姝慕也不仅仅是在堵他的话。

　　“敢问三叔，若京中如今有一高门正握着公府把柄，以此胁迫公府为其所用。拒绝是死，事败也是死，二房该如何破局？”

　　宁翊似是没想到她会真的出了一题考人。

　　下意识觉得荒唐想训斥几句，却不自觉被此中困境引去心神。

　　蹙眉想了一会，“若可反之掌控对方把柄，此局可破。”

　　谁知宁姝慕苦笑一声，很快摇了摇头，“此计行不通。”

　　一个月前，顺京荣家被满门抄斩，今上着令新任兵部尚书巡抚烟州，查清烟州荣家是否同有叛国之举。

　　她得知此消息是从洪德处。

　　千言万语的意思概括下来很简单——今上当初要荣峥前往戎河，为的是让他以身抵罪，平复天谴，而一个月过去，这个想法也无丝毫变化。

　　只是忠勇侯到底存有异心。

　　寻的缘由终究不知真假，才让今上在暗旨斩杀荣峥之外，只将荣家下了狱，而迟迟未曾定罪。

　　可烟州荣家并不知这诸多倾轧。

　　因顺京荣家可能落罪，唯恐牵连自身的烟州荣家在她前往城阳之时就异动连连。

　　而此次巡抚一事，更让她生出疑心。

　　新任兵部尚书，调任自地方，原任按察副使。

　　吏部上书，圣上批复，一切似乎顺其自然，但经洪德提醒，她方知此人曾受沈敬恩惠，是为沈家拥趸。

　　要把控沈家与西虞的关联，绝不能从血脉上。

　　宁姝慕早先就想到了宁羽熙所说的烟州异动，遂再遣人前往烟州想法子探明。

　　可巡抚一事一出，唯一的路也就彻底断了。

　　因此要想握住沈家的把柄以遏制沈家，行不通。

　　宁翊没问为何行不通。

　　身在军中，若次次都能得敌军把柄，就绝无诸多牺牲，诸多无奈了。

　　“如此，围魏救赵，或使之投鼠忌器，也可破除此局。”

　　宁姝慕又道：“若无魏可围，也无器可使得人忌呢？”

　　“公府岂会有如此苛刻的处境？你莫不是在刻意刁难！”

　　宁翊几乎是脱口而出，还真将眼前之人当成了一位考官。

　　宁姝慕忍不住笑了，“对不住，是慕儿得罪了，只是此情境本也是编撰，三叔万莫往心里去。”

　　宁翊不悦地盯着她看，先前的怒意倒是消散了不少。

　　只是回过神来，方才觉得有些不对。

　　胁迫公府不得不为其所用，难不成是……

　　“三爷，宫中来人了，今上口谕，今夜盛宴，三爷不得缺席。”

　　昨日北奉使团到达顺京时已临近日落。

　　长途奔劳，当是疲惫不堪。

　　鸿胪寺很是贴心地安排使团休整一天，于翌日，也就是今日再在内殿举办盛宴。

　　这为的既是向北奉使团展现大顺繁荣，也为了震慑其心，让接下来的和谈更为顺利。

　　宁姝慕自觉起身，“那慕儿就先行告退了，今日还要去外祖母府上。”

　　宁翊又是皱了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而想到方才题中困境。

　　他终是点了点头，目送着这二房侄女离开了前厅。

　　召入守在外面的亲卫，“去查一查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