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前夫！夺皇权！嫡长女她心黑手狠第一百二十二章 承担

记得萧见梧说过，明骞在戎河一带时曾与北奉人有所接触，而其遣往西虞探查的人一无所归。

　　再加上之后西虞因警惕暗派探子潜入大顺，使得阮氏家主暴毙，两者之间显然是仇家。

　　因此荣峥倘若当真为了保命而与驻守乌汾的阮孙联手，又怎可能授意荣家去接触西虞？

　　“只是猜测。”宁羽熙语带犹豫，“烟州和城阳相距过近，荣家一旦有什么动作，宁家很难不被牵连。”

　　宁姝慕抿了抿唇，“这样吧，堂姊遣人去烟州查探一二，我与叔母需在下月十六之前返回顺京，算算还能在城阳停留十日左右。”

　　“若真能查探到更多确切的消息，回京之后也能有所应对，保全宁家。”

　　只是这样一耽搁，恐怕等到她们回京，三叔也已返回北境了。

　　如此，宁忱溪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安氏对宁姝慕的决定没什么异议。

　　宁姝慕心中却是愧疚，“要不先让府卫送叔母回京吧？”

　　安氏与宁翊分隔两地少有见面，好不容易三叔回京一次方得一家团圆，却又被过继之事牵绊地离家。

　　宁姝慕实在不忍让她再在城阳多待上十日。

　　“无碍。”谁知安氏叹了口气，“我早习惯了。离京前我就知道这次大约没法亲自为你三叔送行了，既然早回晚回都是一样的，又何必再多为我费神？”

　　宁姝慕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默然两息后，她轻声问，“叔母后悔吗？”

　　“后悔？”

　　宁姝慕点头，“当初公府势大，在诸多武将中却并非唯独。若知晓崇原之战大顺会耗损甚多，以至于武将势微，三叔不得不前往北境镇守，叔母还愿意嫁吗？”

　　夫君离家十年之久。

　　十年之内，连见面的次数都是寥寥，这和守活寡又有何两样？

　　但安氏轻笑一声，像是毫不在意，甚至于因为终于从这个侄女身上看到了一丝，独属于及笄女子的困惑而倍感亲近。

　　她道：“为何后悔？有所得必有所失，更何况当时的我和宁翊都没有别的选择。”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公府需要安氏旁支的财力来拓展势力，而安氏也需倚靠公府稳固盐商地位。

　　“更何况，这样也未尝不好不是吗？”安氏看着宁姝慕笑道：“这世上能自己决定嫁予何人的女子到底是十分少的。”

　　“而就算有此能力，又有多少女子敢跨出这一步，自己去承担决定的后果？”

　　宁姝慕神色复杂。

　　隐隐察觉到叔母口中的女子便是母亲，然而这份权力带来的自由，显然需要她用生命去承担后果。

　　想到这里，宁姝慕心中更是窒痛不解。

　　为何母亲当初不将自己未婚先孕之事告知外祖母？哪怕与母家决裂，也要自己埋藏秘密，甚至于为此放弃了之前信仰的一切。

　　难道外祖母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吗？还是这其中根本就是另有隐情？

　　宁姝慕默然垂眸，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几日，公府一行人都在陆家暂住，难得享受了几分清闲。

　　然而人一旦闲下来，就总会胡思乱想。

　　这日日升，暮雨正在替宁姝慕梳洗。

　　镜中姑娘的眉眼似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又似乎是多了些生人勿近的冷冽，少了分刚及笄的稚嫩。

　　暮雨看着看着不禁道：“姑娘，之前奴婢一直没敢问，姑娘费尽心思和太子殿下退了婚，是当真有心仪之人了吗？”

　　“什么？”宁姝慕愣了下。

　　暮雨声音弱了些，“那日，那日姑娘在宫中出事，有个黑衣人来寻奴婢帮着隐瞒，奴婢本以为那是裕王的人，谁知后来……”

　　后来裕王谋逆，挟持了姑娘，她才觉察出不对劲。

　　宁姝慕又愣了一会，取了一个妆奁上的白玉镯套进手腕。

　　宽袖滑落，腕间一点细痣，加上玉镯清透，衬得肤色莹白，她缓缓将手翻过，掌心是那日宫宴碎瓷所割的伤痕。

　　自那次高烧后，她似乎总是忽略这些伤痛，此前被宁昊掌掴是，后来的簪刺也是。

　　手心的伤口早在不知不觉间只剩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宁姝慕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暮雨小心翼翼地为她绾着发，有些欲言又止，“奴婢知道不该置喙姑娘的决定，但姑娘身份尊贵，理当配得上最好的郎君。”

　　“奴婢说的最好不算最好，姑娘说的最好才算。可哪怕不是最好的郎君，若当真心仪姑娘，都该正大光明地上门提亲，而非怂恿着姑娘私下相见。”

　　她咬了咬唇，实在害怕姑娘为人所欺，步了先夫人的后尘。

　　那日姑娘被劫，将其送回府中的虽只是一普通马车，但驭马的却是之前在宫中见过的黑衣人。

　　她后来想了又想，也没想起顺京之中，有何人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仆从。

　　而那人似乎永远都是未卜先知，总能在姑娘危难时出现。

　　可谁又能保证那其中没有算计，不是故意蒙骗姑娘，为着姑娘背后的公府而来的呢？

　　“你有心了。”宁姝慕抬眸，眸中波澜渐渐褪去，“我与他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唯有合作之诚。”

　　“你说的最好或许存在，但这样的最好唯有当我真正有力承担自己的决定时方可信任。”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我会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的。

　　谈话被打断，屋外有人敲门道：“贵人，我家夫人求见。”

　　宁羽熙坐在院中，手中则捏着一封已经开封过的信笺。

　　“你来了。”宁姝慕在她对面落座，目光自然地落到了信笺上，“你已经看过了。”

　　宁羽熙回神，“是，堂妹自己看为好。”

　　宁姝慕伸手接过信笺，信笺中是近几日烟州荣家的动向。

　　陆家的人没那么大的本事潜入其中，只得在外头盯着都有何人来访。

　　“太杂了。”宁姝慕扫过一遍，“从这些记录中看不出太大的问题，荣家本就是鼎盛世家，上门讨好攀亲的不甚枚举。”

　　“若无明显的特征显露，根本无法判定其中是不是混有西虞人。”

　　早知道她当初应当多问萧见梧一句，西虞人都有什么突出的特征。